第40章 客观【晋江首发】
小檬呆呆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不太懂太太此时要见她姐姐是为了什么事，难道是因为她刚才说的那些事不合适，想叫她姐姐回去好好管教她吗？
她早该知道的,谁听了那些事都不会信的还会以为她是对车小姐不满，胡编乱造事实,甚至小雅她们还说当初她当时报复未遂反倒自己被咖啡烫了，百口莫辩的感觉从姐姐出事以后她已经不止一次体会过了。
厨房里,张姨正在安排旁人做事，见到小檬眼底露出不悦：“小檬，你做事的时候看看你姐姐，自打她来了这儿就没让我操心过。”
小檬诺诺解释：“张姨我刚才有在做事……”
见她狡辩，张姨厉声叱责：“我让你去把太太的餐车推出来，结果是小雅送回来的，你人呢？”
小檬突然想起太太嘱咐的话,第一次抬起头来为自己努力辩解：“张姨,是太太要求小雅姐把推车送回来,又留我说了会儿话。”
“太太？”张姨敛下不悦点点头，“既然是太太要求的,那我就不说什么了，你去做事吧。”
小檬看了看周围忙碌的几人，说：“张姨,太太说她想吃点东西。”
“现在吗？”
“是的,现在。”
“行,一会儿我让小雅送去。”
“张姨,太太说一会儿让我姐姐送去。”
果然，小檬说完话，周围忙碌的几人手上动作明显慢了下来,大约都是竖起了耳朵想要听些茶余饭后的八卦。
张姨愣了会儿，当即反应过来：“好，一会儿餐食备好我让小柠送去。”视线掠过干活的几人，“都停了手是打算叫我来做？”
声音不大威慑力却足，吓得几人手上速度加快，唯恐被单独拎出来挨训。
看几人老实了，张姨侧眸瞥了眼还在身边的小檬，深深看她一眼：“你跟我出来。”
小檬听话照做，乖巧跟在张姨身后到了一楼厨房外的晒台。
张姨也不兜圈子快言快语道：“怎么回事？太太和你说什么了？”
小檬默声几秒，说：“太太就是问问我关于云先生的事。”
张姨不大相信又觉得太太询问云先生的事实属正常，或许是小雅这孩子多想了，但该嘱咐的话她还是需要说上几句：“小檬啊，你学业忙我是知道的，很多时候我也不愿意太为难你，这不仅是因为你姐姐平日里做事尽心的缘故，更因为我看你和我家小雅年龄相仿，总是莫名的想多照顾你一些。”
小檬轻轻点头，她很清楚所有的语重心长都是为了后面的重点铺垫。
果不其然，张姨话锋抖转：“太太呢初来乍到对咱们这儿也是陌生，许多事许多人都不熟悉也不了解，刚才我听你说太太留你说了几句话，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哪些话该说不该说不用我提醒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这样的“谆谆教导”从她进来后听过不下百遍，姐姐初来乍到时张姨也总是说这样的话，现在对她也是，而小雅仗着她在这里的身份都快赶上主人姿态了，而张姨明知自己女儿什么性格却也是睁只眼闭着眼，只有姐姐这个大傻瓜相信张姨是真的一心一意为她们好。
见小檬闷不吭声，张姨抬手搭上她的肩：“我说的话听见了吗？”
“听见了。”
“行了，去做事吧。”
小檬低头从张姨身旁走过。
看着小丫头的背影，张姨忍不住轻轻摇头，当初这小丫头刚过来性格不错做事也认真，自打发生那件事后对谁都防备心极重，总觉得会有人害她。
黎姿回到卧室手机电量已经充满了，顺手拔了充电线懒洋洋躺在床上。南絮的工作群这两天破天荒的安静异常，没有人再提前两天吵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好像这件事压根没发生过。
按理来说她应该会松口气，但她太了解洛菲菲和舒雅两人，她们一定不会沉寂，估计是在找合适的时间来解决这件事。
不过现下，她得把明天回去苏市的票给订了，再迟点估计没票了。
回苏市即可以说是躲两天清净也可以说是为了应对舒雅她们作妖，到时候她人在南市很多事情处理不方便，回去也能知道她们下一步想做什么。
打开订票程序，选好了时间和座位，黎姿将手机丢在一边埋头窝在被子里，脑海中突然记起云郢说打哑谜游戏到此结束，不由开始胡思乱想。
他那句话意思是不是也恰恰在提醒她，他对她是有点喜欢的？
一想到他是有点喜欢自己的，黎姿迅速翻了个身抬手拍拍自己脸，她是疯了吧，怎么会觉得云郢喜欢她？几年前自恋现在还自恋就叫惹人笑话了。
可是他又说如果公司重新运转后还是没能还上那么多钱，云夫人的位置就会一直是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在暗示他非她不可？
这个让人脸红羞臊的想法让黎姿狠狠唾弃自己。云郢解释了当初的事无非是不想彼此间还为过去耿耿于怀，毕竟之后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和喜不喜欢无关，再者是他误会了她，不过以他闷骚的性格能主动解释就不错了，别的想法肯定是没有的。
“笃笃——”
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黎姿赶紧起身理了理身上微乱的衣服：“进。”
开门的是小檬，小柠端着餐盘跟在身后。
“太太，张姨说时间也不早了，准备了点面条说是好消化点。”
黎姿瞥了眼餐盘上小碗的面条，旁边配了几碟可口的小菜，看上去卖相还不错。
小柠将餐盘放在桌上，犹豫道：“太太，我听小檬说你找我？”
黎姿趿拉着拖鞋慢吞吞走到她们身边，小檬拉开椅子，她道了声谢顺势坐下，拿起筷子浅尝了一口面条味道的确不错。
她不说话，“柠檬”小姐妹也不敢多问，两人站在一起静静看着黎姿大块朵颐吃着面条。
黎姿撩起眼皮随意瞥了眼她们，对上两人认认真真的目光，被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的面条差点呛死自己。
小柠赶紧端起水递给她：“太太，快喝点水！”
黎姿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接过水大口喝下缓过劲来，但嗓子眼火辣辣疼，咳了好几次勉强说出一句话来。
“你……你们俩……吓死我了！”
小柠尴尬道：“太太，真是不好意思，都是我们的错。”
黎姿摆摆手又喝了一口水，深叹一声瘫坐椅子上不动了：“我也没怪你们，你干嘛着急揽责？”
小檬因为早先和黎姿有了接触，这会子又没旁人在，胆子也大了许多，拉拉姐姐的衣袖：“姐，太太人很好的，她不会怪你的。”
小柠神色微变，侧眸瞪她一眼，似乎是在怪她说话不知轻重。
小檬噤了声，偷偷打量黎姿一眼，对姐姐的性格实属无奈。
黎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你们坐吧，站着聊天怪怪的。”
小檬闻言笑了笑准备过去。
小柠及时拉住她，冲她轻轻摇头：“你干什么？”
“小柠，不用这么拘束，是我让小檬叫你过来的，但我这人没那么多规矩，坐下说吧。”
“可是太太，如果被人看见了就不太好了……”
黎姿微叹：“所以你是非要命令才会照办吗？”指了指小柠，“那我现在命令你坐下。”
小檬实在是受不了姐姐有些时候的“规矩”做派，像是被张姨洗脑了，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总是权衡之后才肯做，趁着姐姐分神，直接拽过她的手臂强制摁在椅子上坐下。
小柠刚一坐下，浑身都觉得不自在，紧绷着小腿，神色也变得局促不安，像是在等待黎姿的“审判”。
“小柠，当初张姨的钱是你拿的吗？”黎姿没有给她缓和的时间直奔主题。
小柠顷刻间愣住，呆呆看着黎姿忘了回答。
察觉姐姐不对劲，小檬朝黎姿歉意笑笑，晃了晃姐姐手臂提醒她回神。
小柠低头沉思片刻：“太太，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也和张姨道歉了，对于我之前做的事真的很抱歉。”
黎姿还未说话，小檬言辞激烈质问小柠：“姐！太太不是要惩罚你，她是想知道当初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一回来大家都在说你手脚不干净，别人不清楚但是我清楚你为人，你根本不会做这事！”
黎姿抬抬手：“小檬，别激动，事情是慢慢说清楚的，我相信你姐姐如果真的是被人误会她会说清楚的。”
小柠沉默许久，缓缓起身，抬头看着黎姿认真道：“太太，谢谢你的关心，但当初那件事的确是我做的。”看了眼还坐着的小檬，“起来，我们还得做事。”
小檬端起桌上餐盘看了眼黎姿，眼底的无奈不言而喻。
黎姿背靠椅子倒也不急着小柠现在就回答，漫不经心说了一句：“张姨和你们非亲非故被偷了钱非但没有报警也没将你们赶出去，事后和平常一样待你们，不得不说这样的人的确很少有了。”
小柠闻言缓缓停下脚步转身：“是因为我主动和张姨承认了我的错误她才没有计较。”
黎姿缓慢起身朝她们看了一眼，视线从小檬身上轻轻掠过最后和小柠四目相对：“既然我现在是这里的女主人，就有权利管底下人做事是否认真，手脚是否干净，否则这里的东西若是被人带走一件到时候可说不清了。”
小檬一怔：“太太，我以为你是信我姐姐的，没想到你也……”
黎姿耸肩无奈：“毕竟你姐姐做过这种事，她自己也承认了，我想这也没什么好辩驳的了。”
小柠脸色一白拉过妹妹的手就要走。
“等一下。”黎姿叫住她们，“我刚才放在桌上的手链不见了。”
小檬气愤转身：“什么手链？我们来的时候就没看见桌上有手链！”
黎姿无视她的怒火，一本正经瞎扯：“怎么没有？那是我老公给我买的钻石手链，价格不菲，刚才还在房间里，你们一来就不见了，这说出去只怕你们是逃不了嫌疑的。”
小檬刚想辩驳，小柠及时拉住她：“太太，我们的确没见到云先生买的钻石手链，你不能因为之前的事情就认定我是拿手链的人。”
黎姿双臂环抱对她恶语相向：“你也别怪我怀疑你，毕竟你也算是有过前科的人，现在手链找不到了我怀疑你也是正常思维，我这人吧也好说话，你要是拿了就交出来，我会和张姨一样不会大肆声张的，要是你不乖乖拿出来那就别怪我只能报警处理了。”
小柠盯着眼前喋喋不休的人，赖定她拿了手链的嘴脸慢慢和记忆中那些一直诬陷她，每次都要在她面前提起和讥讽的几张脸重合，耳边是她们不停谩骂和指责的声音，聒噪也让人愤怒。
“我没有拿！我从来就没有偷过钱！钱不是我偷的！你们为什么要一直诬陷我！”
看着情绪崩溃，瘫坐在地毯上的姐姐，小檬心疼地抱住她，抬头几近央求黎姿：“太太！我们真的没看见你的手链……”
黎姿深吸一口气：“既然没拿为什么要一直忍气吞声？”
“太太……”小檬疑惑盯着黎姿缓缓蹲下。
“如果我不逼你，那件事就会永远跟随你，你可以忍气吞声但你想过小檬吗？她还在学校，如果被人知道她的姐姐手脚不干净，以后同学怎么看她？会不会也认为她是那样的人？”
小柠双手捂着脸，听到黎姿的话无力垂下：“太太……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钱不是我拿的，但那段时间我们家里太需要钱了，这件事情如果我不隐瞒，我连工作都没了。”
黎姿心疼地拍拍她的肩：“如果你是被冤枉的说出来吧，或许我能帮你找回清白。”
小檬见姐姐还在犹豫，嘶吼道：“姐！太太都说了会帮你，你到底在怕什么？！”
小柠抹去眼角的泪水，带着哭腔回忆那天的事：“那天下午正好轮到我打扫北边的小花园，张姨的房间那天很凑巧没关窗户，当时我怕有落叶吹进去就想着站在外面顺手把窗户关了，因为我个子矮于是就找了几块石头踮脚，当时小雅也在房里，我正准备叫她把窗户关了，谁知道她进屋后就开始翻翻找找，不知道是在找什么东西，在衣柜里摸索了好久找到了一把钥匙，我亲眼见到她打开了张姨床头柜前的小抽屉从里面抽了好多张钱，我不敢声张就想着回头偷偷告诉张姨，结果被别人发现，她以为我是翻窗进去偷东西，大叫我的名字，而小雅也在此时发现了我，我根本来不及躲藏……”
小柠挽起衣袖缓缓伸出左手手腕：“这条疤就是当时小雅死死拽住我手臂，我蹭到了窗沿石墙留下的……”
黎姿垂眸看着她纤细手腕上的一道丑陋的疤痕，不难猜出当时小雅是下了死手不让她离开，心疼地摸了摸那条印记，“之后呢？”
“小雅说如果我把这件事泄露就让我在这儿待不下去，还说让张姨请来警察把我带走，把事情闹大给云先生知道，让云先生不再资助小檬学费……”不用她继续往下说，黎姿什么都懂了。这也是小柠情愿受着委屈也不愿意说实话的原因，因为小雅威胁的每句话都正中要害，她太了解小柠性格也知道她的软肋，所以很聪明开口就是威胁，让小柠当着其他人面只能为她隐瞒事实。
黎姿的性格造就了她遇事不喜欢吃亏，尤其明明错不在她却想把责任归到她头上，那她一定会拼尽全力反击，谁也别想落好。看小柠忍气吞声的模样，她除了心疼还有气，气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为自己争取权利，气她因为这件自始至终就不是她错的事却隐忍至今。面对别人旧事重提也依旧不敢反驳一句，更甚至因为自己的怯懦影响到妹妹。
许多时候你以为的保护不仅是多此一举更是伤口撒盐，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只会影响另一人。
如果这件事当初真的闹大，她相信云郢会还给她们姐妹一个公道，不为其他单单他的眼里容不得沙子，他或许不会为了佣人出面但也不会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勾心斗角，吵得家宅不安。
“走，我带你去找云郢。”
小柠一听要旧事重提，瞬间慌了神：“太太！这件事已经过去许久了，你不要再提了！算我求求你！”
黎姿见她甚至夸张到要磕头赶紧制止：“小柠，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事情揭露后还你清白，你也不会被辞退呢？”
小柠心下动容，可她深知张姨在这里工作多年很得云先生信任，就算云先生会出面说几句也不会辞退张姨，以后她还要留在这里工作又怎么面对张姨？光是想想这些后面的事，她就已经开始打退堂鼓。
黎姿给小檬一个眼神示意她出去叫云郢过来。
小檬心领神会立即起身开门出去，刚好和张姨打了个照面。
“咦？叫你们送餐怎么就你一个出来了？”张姨下意识朝屋内瞧了一眼正好看见小柠坐在地毯上，她以为是闯祸了快步走进屋内，“太太，是不是这丫头做错事了？”
黎姿见到张姨不免想到小雅，看着面前质朴脸的张姨，她很难想象如果张姨是知道事情真相，一直闭口不言不为小柠伸张，这样的人心思未免太过深沉，留在这里工作以后保不齐还要闹出什么事来。
“云先生。”小檬乖乖站好唤了一声。
云郢推开门走进屋内，看眼前情况不免皱了皱眉：“怎么了？”
黎姿还没来得及说出原委，张姨抢话回道：“云先生，估计是这丫头做事不仔细惹太太不高兴了，我这就带她离开。”
张姨低声呵斥姐妹俩：“还不跟我走！”
小柠甚至来不及收拾目前的狼狈站起来就跟在张姨身后，一如平日里唯唯诺诺的样子。
云郢注意到黎姿一脸愤愤不平的神色，径直走到她身边自然地揽住腰：“惹你生气了？”
黎姿看到他不免响起小雅当时对她说的话，什么车小姐为人处事的做派，她懒得给他好脸，冷着脸呛他：“是啊，就是你惹我生气了，松开手！”
云郢以为她还在气刚才的事，也不管旁人是不是在场亲了她脸颊一下，速度之快让人无从反应。
其余三人更是没见过云先生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愣在原地忘了离开。
黎姿捂着被亲的脸，瞥了眼对面几人，嗔怒道：“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好，等晚上再亲也行。”
此话一出，张姨最先反应过来，差点忘了上楼来的初衷：“云先生，车小姐来了。”
黎姿下意识看张姨一眼，见她脸上堆笑似乎对车诗雅的到来比见到她这位“挂名太太”还要高兴。
“我一会儿有个电话，你下去吧。”他轻抚她的背，“家里来人了，云太太要好好招待。”
黎姿见他都这么说了，勉为其难点头应下：“行吧，我去帮你招待。”
张姨见机插话道：“云先生，您不去吗？”
黎姿不悦提醒：“张姨，我去招待有什么不合适吗？”
云郢视线缓缓落在张姨身上，眉心轻拧：“她是云太太，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张姨你听她吩咐就是。”
“是……”张姨表情尴尬碍于云先生也在，朝小柠她们招招手示意赶紧走。
等人都走光了，云郢松开她，沉声问：“你对张姨不满？”
黎姿不打算藏着掖着，直言道：“没有不满，只是觉得她似乎对我这位太太并不满意，不过也难怪我只是个挂名太太，人家拿我不当回事也属正常。”
云郢食指微弯刮了下她的鼻尖：“不许阴阳怪气，在这里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黎姿不免嘚瑟起来：“如果张姨也有做错事的时候，你会辞退她吗？”
云郢沉默凝望她，轻捏她的脸：“你不如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或许更直接。”
就知道骗不过他，不管怎么问他都能知道她在试探或有事瞒着他。
黎姿舔了舔唇：“暂时保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她神神秘秘的样子比起平日可爱的多，云郢索性由着她性子来：“你说。”
“万一真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公平公正。”
云郢轻笑：“这么严肃？”
黎姿见他还嬉皮笑脸，忍不住推他肩：“你严肃点，我说正经的。”
云郢轻握她的手：“你知道张姨在这儿工作多少年了吗？”
黎姿摇摇头。
“五年了。”他反握她的手包裹在掌心平静诉说，“所以如果不是很过分的事，请允许我没办法做到那么观。”
黎姿懂他意思，目前她也只是猜测还没有办法断定，只是她这人藏不住事喜欢丑话说前头，怕别人知道事情后接受不了，所以她总喜欢先打预防针。
“我知道了。”她动了动手却被他握的更紧。
“听我说完。”他温柔抚摸她的脸，“但只要事关于你，不观也无妨。”
黎姿一怔，感觉被握的手越来越热，热的她红了脸颊。
“我还要去招待人，你先忙吧。”
见她又想溜，云郢干脆用力将人往身前一拉，十公分的距离却刚刚好，他可以清楚看见她脸上所有微表情也能看见她清澈眼眸中只有他的身影。
“去吧，磨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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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该知道的,谁听了那些事都不会信的还会以为她是对车小姐不满，胡编乱造事实,甚至小雅她们还说当初她当时报复未遂反倒自己被咖啡烫了，百口莫辩的感觉从姐姐出事以后她已经不止一次体会过了。
厨房里,张姨正在安排旁人做事，见到小檬眼底露出不悦：“小檬，你做事的时候看看你姐姐，自打她来了这儿就没让我操心过。”
小檬诺诺解释：“张姨我刚才有在做事……”
见她狡辩，张姨厉声叱责：“我让你去把太太的餐车推出来，结果是小雅送回来的，你人呢？”
小檬突然想起太太嘱咐的话,第一次抬起头来为自己努力辩解：“张姨,是太太要求小雅姐把推车送回来,又留我说了会儿话。”
“太太？”张姨敛下不悦点点头，“既然是太太要求的,那我就不说什么了，你去做事吧。”
小檬看了看周围忙碌的几人，说：“张姨,太太说她想吃点东西。”
“现在吗？”
“是的,现在。”
“行,一会儿我让小雅送去。”
“张姨,太太说一会儿让我姐姐送去。”
果然，小檬说完话，周围忙碌的几人手上动作明显慢了下来,大约都是竖起了耳朵想要听些茶余饭后的八卦。
张姨愣了会儿，当即反应过来：“好，一会儿餐食备好我让小柠送去。”视线掠过干活的几人，“都停了手是打算叫我来做？”
声音不大威慑力却足，吓得几人手上速度加快，唯恐被单独拎出来挨训。
看几人老实了，张姨侧眸瞥了眼还在身边的小檬，深深看她一眼：“你跟我出来。”
小檬听话照做，乖巧跟在张姨身后到了一楼厨房外的晒台。
张姨也不兜圈子快言快语道：“怎么回事？太太和你说什么了？”
小檬默声几秒，说：“太太就是问问我关于云先生的事。”
张姨不大相信又觉得太太询问云先生的事实属正常，或许是小雅这孩子多想了，但该嘱咐的话她还是需要说上几句：“小檬啊，你学业忙我是知道的，很多时候我也不愿意太为难你，这不仅是因为你姐姐平日里做事尽心的缘故，更因为我看你和我家小雅年龄相仿，总是莫名的想多照顾你一些。”
小檬轻轻点头，她很清楚所有的语重心长都是为了后面的重点铺垫。
果不其然，张姨话锋抖转：“太太呢初来乍到对咱们这儿也是陌生，许多事许多人都不熟悉也不了解，刚才我听你说太太留你说了几句话，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哪些话该说不该说不用我提醒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这样的“谆谆教导”从她进来后听过不下百遍，姐姐初来乍到时张姨也总是说这样的话，现在对她也是，而小雅仗着她在这里的身份都快赶上主人姿态了，而张姨明知自己女儿什么性格却也是睁只眼闭着眼，只有姐姐这个大傻瓜相信张姨是真的一心一意为她们好。
见小檬闷不吭声，张姨抬手搭上她的肩：“我说的话听见了吗？”
“听见了。”
“行了，去做事吧。”
小檬低头从张姨身旁走过。
看着小丫头的背影，张姨忍不住轻轻摇头，当初这小丫头刚过来性格不错做事也认真，自打发生那件事后对谁都防备心极重，总觉得会有人害她。
黎姿回到卧室手机电量已经充满了，顺手拔了充电线懒洋洋躺在床上。南絮的工作群这两天破天荒的安静异常，没有人再提前两天吵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好像这件事压根没发生过。
按理来说她应该会松口气，但她太了解洛菲菲和舒雅两人，她们一定不会沉寂，估计是在找合适的时间来解决这件事。
不过现下，她得把明天回去苏市的票给订了，再迟点估计没票了。
回苏市即可以说是躲两天清净也可以说是为了应对舒雅她们作妖，到时候她人在南市很多事情处理不方便，回去也能知道她们下一步想做什么。
打开订票程序，选好了时间和座位，黎姿将手机丢在一边埋头窝在被子里，脑海中突然记起云郢说打哑谜游戏到此结束，不由开始胡思乱想。
他那句话意思是不是也恰恰在提醒她，他对她是有点喜欢的？
一想到他是有点喜欢自己的，黎姿迅速翻了个身抬手拍拍自己脸，她是疯了吧，怎么会觉得云郢喜欢她？几年前自恋现在还自恋就叫惹人笑话了。
可是他又说如果公司重新运转后还是没能还上那么多钱，云夫人的位置就会一直是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在暗示他非她不可？
这个让人脸红羞臊的想法让黎姿狠狠唾弃自己。云郢解释了当初的事无非是不想彼此间还为过去耿耿于怀，毕竟之后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和喜不喜欢无关，再者是他误会了她，不过以他闷骚的性格能主动解释就不错了，别的想法肯定是没有的。
“笃笃——”
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黎姿赶紧起身理了理身上微乱的衣服：“进。”
开门的是小檬，小柠端着餐盘跟在身后。
“太太，张姨说时间也不早了，准备了点面条说是好消化点。”
黎姿瞥了眼餐盘上小碗的面条，旁边配了几碟可口的小菜，看上去卖相还不错。
小柠将餐盘放在桌上，犹豫道：“太太，我听小檬说你找我？”
黎姿趿拉着拖鞋慢吞吞走到她们身边，小檬拉开椅子，她道了声谢顺势坐下，拿起筷子浅尝了一口面条味道的确不错。
她不说话，“柠檬”小姐妹也不敢多问，两人站在一起静静看着黎姿大块朵颐吃着面条。
黎姿撩起眼皮随意瞥了眼她们，对上两人认认真真的目光，被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的面条差点呛死自己。
小柠赶紧端起水递给她：“太太，快喝点水！”
黎姿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接过水大口喝下缓过劲来，但嗓子眼火辣辣疼，咳了好几次勉强说出一句话来。
“你……你们俩……吓死我了！”
小柠尴尬道：“太太，真是不好意思，都是我们的错。”
黎姿摆摆手又喝了一口水，深叹一声瘫坐椅子上不动了：“我也没怪你们，你干嘛着急揽责？”
小檬因为早先和黎姿有了接触，这会子又没旁人在，胆子也大了许多，拉拉姐姐的衣袖：“姐，太太人很好的，她不会怪你的。”
小柠神色微变，侧眸瞪她一眼，似乎是在怪她说话不知轻重。
小檬噤了声，偷偷打量黎姿一眼，对姐姐的性格实属无奈。
黎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你们坐吧，站着聊天怪怪的。”
小檬闻言笑了笑准备过去。
小柠及时拉住她，冲她轻轻摇头：“你干什么？”
“小柠，不用这么拘束，是我让小檬叫你过来的，但我这人没那么多规矩，坐下说吧。”
“可是太太，如果被人看见了就不太好了……”
黎姿微叹：“所以你是非要命令才会照办吗？”指了指小柠，“那我现在命令你坐下。”
小檬实在是受不了姐姐有些时候的“规矩”做派，像是被张姨洗脑了，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总是权衡之后才肯做，趁着姐姐分神，直接拽过她的手臂强制摁在椅子上坐下。
小柠刚一坐下，浑身都觉得不自在，紧绷着小腿，神色也变得局促不安，像是在等待黎姿的“审判”。
“小柠，当初张姨的钱是你拿的吗？”黎姿没有给她缓和的时间直奔主题。
小柠顷刻间愣住，呆呆看着黎姿忘了回答。
察觉姐姐不对劲，小檬朝黎姿歉意笑笑，晃了晃姐姐手臂提醒她回神。
小柠低头沉思片刻：“太太，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也和张姨道歉了，对于我之前做的事真的很抱歉。”
黎姿还未说话，小檬言辞激烈质问小柠：“姐！太太不是要惩罚你，她是想知道当初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一回来大家都在说你手脚不干净，别人不清楚但是我清楚你为人，你根本不会做这事！”
黎姿抬抬手：“小檬，别激动，事情是慢慢说清楚的，我相信你姐姐如果真的是被人误会她会说清楚的。”
小柠沉默许久，缓缓起身，抬头看着黎姿认真道：“太太，谢谢你的关心，但当初那件事的确是我做的。”看了眼还坐着的小檬，“起来，我们还得做事。”
小檬端起桌上餐盘看了眼黎姿，眼底的无奈不言而喻。
黎姿背靠椅子倒也不急着小柠现在就回答，漫不经心说了一句：“张姨和你们非亲非故被偷了钱非但没有报警也没将你们赶出去，事后和平常一样待你们，不得不说这样的人的确很少有了。”
小柠闻言缓缓停下脚步转身：“是因为我主动和张姨承认了我的错误她才没有计较。”
黎姿缓慢起身朝她们看了一眼，视线从小檬身上轻轻掠过最后和小柠四目相对：“既然我现在是这里的女主人，就有权利管底下人做事是否认真，手脚是否干净，否则这里的东西若是被人带走一件到时候可说不清了。”
小檬一怔：“太太，我以为你是信我姐姐的，没想到你也……”
黎姿耸肩无奈：“毕竟你姐姐做过这种事，她自己也承认了，我想这也没什么好辩驳的了。”
小柠脸色一白拉过妹妹的手就要走。
“等一下。”黎姿叫住她们，“我刚才放在桌上的手链不见了。”
小檬气愤转身：“什么手链？我们来的时候就没看见桌上有手链！”
黎姿无视她的怒火，一本正经瞎扯：“怎么没有？那是我老公给我买的钻石手链，价格不菲，刚才还在房间里，你们一来就不见了，这说出去只怕你们是逃不了嫌疑的。”
小檬刚想辩驳，小柠及时拉住她：“太太，我们的确没见到云先生买的钻石手链，你不能因为之前的事情就认定我是拿手链的人。”
黎姿双臂环抱对她恶语相向：“你也别怪我怀疑你，毕竟你也算是有过前科的人，现在手链找不到了我怀疑你也是正常思维，我这人吧也好说话，你要是拿了就交出来，我会和张姨一样不会大肆声张的，要是你不乖乖拿出来那就别怪我只能报警处理了。”
小柠盯着眼前喋喋不休的人，赖定她拿了手链的嘴脸慢慢和记忆中那些一直诬陷她，每次都要在她面前提起和讥讽的几张脸重合，耳边是她们不停谩骂和指责的声音，聒噪也让人愤怒。
“我没有拿！我从来就没有偷过钱！钱不是我偷的！你们为什么要一直诬陷我！”
看着情绪崩溃，瘫坐在地毯上的姐姐，小檬心疼地抱住她，抬头几近央求黎姿：“太太！我们真的没看见你的手链……”
黎姿深吸一口气：“既然没拿为什么要一直忍气吞声？”
“太太……”小檬疑惑盯着黎姿缓缓蹲下。
“如果我不逼你，那件事就会永远跟随你，你可以忍气吞声但你想过小檬吗？她还在学校，如果被人知道她的姐姐手脚不干净，以后同学怎么看她？会不会也认为她是那样的人？”
小柠双手捂着脸，听到黎姿的话无力垂下：“太太……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钱不是我拿的，但那段时间我们家里太需要钱了，这件事情如果我不隐瞒，我连工作都没了。”
黎姿心疼地拍拍她的肩：“如果你是被冤枉的说出来吧，或许我能帮你找回清白。”
小檬见姐姐还在犹豫，嘶吼道：“姐！太太都说了会帮你，你到底在怕什么？！”
小柠抹去眼角的泪水，带着哭腔回忆那天的事：“那天下午正好轮到我打扫北边的小花园，张姨的房间那天很凑巧没关窗户，当时我怕有落叶吹进去就想着站在外面顺手把窗户关了，因为我个子矮于是就找了几块石头踮脚，当时小雅也在房里，我正准备叫她把窗户关了，谁知道她进屋后就开始翻翻找找，不知道是在找什么东西，在衣柜里摸索了好久找到了一把钥匙，我亲眼见到她打开了张姨床头柜前的小抽屉从里面抽了好多张钱，我不敢声张就想着回头偷偷告诉张姨，结果被别人发现，她以为我是翻窗进去偷东西，大叫我的名字，而小雅也在此时发现了我，我根本来不及躲藏……”
小柠挽起衣袖缓缓伸出左手手腕：“这条疤就是当时小雅死死拽住我手臂，我蹭到了窗沿石墙留下的……”
黎姿垂眸看着她纤细手腕上的一道丑陋的疤痕，不难猜出当时小雅是下了死手不让她离开，心疼地摸了摸那条印记，“之后呢？”
“小雅说如果我把这件事泄露就让我在这儿待不下去，还说让张姨请来警察把我带走，把事情闹大给云先生知道，让云先生不再资助小檬学费……”不用她继续往下说，黎姿什么都懂了。这也是小柠情愿受着委屈也不愿意说实话的原因，因为小雅威胁的每句话都正中要害，她太了解小柠性格也知道她的软肋，所以很聪明开口就是威胁，让小柠当着其他人面只能为她隐瞒事实。
黎姿的性格造就了她遇事不喜欢吃亏，尤其明明错不在她却想把责任归到她头上，那她一定会拼尽全力反击，谁也别想落好。看小柠忍气吞声的模样，她除了心疼还有气，气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为自己争取权利，气她因为这件自始至终就不是她错的事却隐忍至今。面对别人旧事重提也依旧不敢反驳一句，更甚至因为自己的怯懦影响到妹妹。
许多时候你以为的保护不仅是多此一举更是伤口撒盐，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只会影响另一人。
如果这件事当初真的闹大，她相信云郢会还给她们姐妹一个公道，不为其他单单他的眼里容不得沙子，他或许不会为了佣人出面但也不会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勾心斗角，吵得家宅不安。
“走，我带你去找云郢。”
小柠一听要旧事重提，瞬间慌了神：“太太！这件事已经过去许久了，你不要再提了！算我求求你！”
黎姿见她甚至夸张到要磕头赶紧制止：“小柠，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事情揭露后还你清白，你也不会被辞退呢？”
小柠心下动容，可她深知张姨在这里工作多年很得云先生信任，就算云先生会出面说几句也不会辞退张姨，以后她还要留在这里工作又怎么面对张姨？光是想想这些后面的事，她就已经开始打退堂鼓。
黎姿给小檬一个眼神示意她出去叫云郢过来。
小檬心领神会立即起身开门出去，刚好和张姨打了个照面。
“咦？叫你们送餐怎么就你一个出来了？”张姨下意识朝屋内瞧了一眼正好看见小柠坐在地毯上，她以为是闯祸了快步走进屋内，“太太，是不是这丫头做错事了？”
黎姿见到张姨不免想到小雅，看着面前质朴脸的张姨，她很难想象如果张姨是知道事情真相，一直闭口不言不为小柠伸张，这样的人心思未免太过深沉，留在这里工作以后保不齐还要闹出什么事来。
“云先生。”小檬乖乖站好唤了一声。
云郢推开门走进屋内，看眼前情况不免皱了皱眉：“怎么了？”
黎姿还没来得及说出原委，张姨抢话回道：“云先生，估计是这丫头做事不仔细惹太太不高兴了，我这就带她离开。”
张姨低声呵斥姐妹俩：“还不跟我走！”
小柠甚至来不及收拾目前的狼狈站起来就跟在张姨身后，一如平日里唯唯诺诺的样子。
云郢注意到黎姿一脸愤愤不平的神色，径直走到她身边自然地揽住腰：“惹你生气了？”
黎姿看到他不免响起小雅当时对她说的话，什么车小姐为人处事的做派，她懒得给他好脸，冷着脸呛他：“是啊，就是你惹我生气了，松开手！”
云郢以为她还在气刚才的事，也不管旁人是不是在场亲了她脸颊一下，速度之快让人无从反应。
其余三人更是没见过云先生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愣在原地忘了离开。
黎姿捂着被亲的脸，瞥了眼对面几人，嗔怒道：“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好，等晚上再亲也行。”
此话一出，张姨最先反应过来，差点忘了上楼来的初衷：“云先生，车小姐来了。”
黎姿下意识看张姨一眼，见她脸上堆笑似乎对车诗雅的到来比见到她这位“挂名太太”还要高兴。
“我一会儿有个电话，你下去吧。”他轻抚她的背，“家里来人了，云太太要好好招待。”
黎姿见他都这么说了，勉为其难点头应下：“行吧，我去帮你招待。”
张姨见机插话道：“云先生，您不去吗？”
黎姿不悦提醒：“张姨，我去招待有什么不合适吗？”
云郢视线缓缓落在张姨身上，眉心轻拧：“她是云太太，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张姨你听她吩咐就是。”
“是……”张姨表情尴尬碍于云先生也在，朝小柠她们招招手示意赶紧走。
等人都走光了，云郢松开她，沉声问：“你对张姨不满？”
黎姿不打算藏着掖着，直言道：“没有不满，只是觉得她似乎对我这位太太并不满意，不过也难怪我只是个挂名太太，人家拿我不当回事也属正常。”
云郢食指微弯刮了下她的鼻尖：“不许阴阳怪气，在这里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黎姿不免嘚瑟起来：“如果张姨也有做错事的时候，你会辞退她吗？”
云郢沉默凝望她，轻捏她的脸：“你不如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或许更直接。”
就知道骗不过他，不管怎么问他都能知道她在试探或有事瞒着他。
黎姿舔了舔唇：“暂时保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她神神秘秘的样子比起平日可爱的多，云郢索性由着她性子来：“你说。”
“万一真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公平公正。”
云郢轻笑：“这么严肃？”
黎姿见他还嬉皮笑脸，忍不住推他肩：“你严肃点，我说正经的。”
云郢轻握她的手：“你知道张姨在这儿工作多少年了吗？”
黎姿摇摇头。
“五年了。”他反握她的手包裹在掌心平静诉说，“所以如果不是很过分的事，请允许我没办法做到那么观。”
黎姿懂他意思，目前她也只是猜测还没有办法断定，只是她这人藏不住事喜欢丑话说前头，怕别人知道事情后接受不了，所以她总喜欢先打预防针。
“我知道了。”她动了动手却被他握的更紧。
“听我说完。”他温柔抚摸她的脸，“但只要事关于你，不观也无妨。”
黎姿一怔，感觉被握的手越来越热，热的她红了脸颊。
“我还要去招待人，你先忙吧。”
见她又想溜，云郢干脆用力将人往身前一拉，十公分的距离却刚刚好，他可以清楚看见她脸上所有微表情也能看见她清澈眼眸中只有他的身影。
“去吧，磨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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