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有凤求凰2
李沐自然寻了一处安安静静的地界，也不是校场，倒更像是……
王嫱儿打量了四周，三月里春花烂漫，小山坡上分外妖娆，再有一池春水，鸳鸯嬉戏，柳絮翻飞间柳条儿娇媚。或有三两鸟儿叽叽喳喳，听闻人声便自飞散。反而蜜蜂蝴蝶依旧热闹，自不管人来或者人往……
“之前形势没这么紧张时，阳春三月里此地文人骚客众多，算得上是陇西极好的景致。今年倒是荒废了，却也是无可奈何。嫱儿妹妹在洛阳时，该常有参加这些诗会吧？”李沐一面领着王嫱儿走，一面道。
王嫱儿微微摇头：“我是女眷，而且父亲并不喜欢我去参加这些集会。我那时候也常常不依，但父亲不许，我也就没去。三哥倒是极好，会选了别的地方或者不怎么有人的时候带我去。当然也是因为禁不住我烦他，无可奈何。”说着便又想起三哥带她去放纸鸢，或者去郊外游玩的日子……
李沐见王嫱儿面带浅笑，一双本就轻灵动人的眼眸因是想着过往，此时略微蒙上一层纱雾，自有一股迷蒙风韵。
“你与你三哥倒是感情极好。”李沐温文浅笑。
王嫱儿点点头，方从思绪中归来。看漫山热闹，却别有一股寂寥。热闹的只有山花蝶儿，除去他们二人，再无别人。
“你们出去的时候总做些什么？”李沐又问。
“放纸鸢，三哥做的纸鸢极好。”王嫱儿回答，却没有从前的活泼好动。那会子她出门，大约一股脑儿栽进花丛里，或者扑蝶，或者弄花……
李沐暗暗的记下：“池里有鸳鸯在戏水，你想看看么？”
王嫱儿不好扫兴：“嗯，在哪里？”
李沐见王嫱略有兴趣，便引着去看：“那里，毛发鲜艳的是雄性，毛发暗淡的是雌性。”
“咦？是这样的吗？我以为鲜艳的是雌性哩。”王嫱儿怔怔的看着一对戏水的鸳鸯，形影不离颇为亲昵，有些感慨：“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原来就是这样的。”
“其实也不对，鸳鸯里雄性总有很多配偶，并不是一生只有一对。”李沐却道。
王嫱儿一怔：“怎么这样啊，那还说——”原本她是想批判一下这鸳鸯怎么这样，但想想人都三妻四妾，何况鸳鸯。
“毕竟是禽鸟，就当看看便好。但人不一样，若是真心喜欢，便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又如何能去容得下别人。”若非如此，他也不必较真的不娶，只是想把妻子的位置留给心爱之人。
“李四哥哥倒是难得，世人都喜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呢。”王嫱儿有些心不在焉。
“你呢？你也认为男子应该三妻四妾？”李沐却问。
王嫱儿自然是摇头：“自然不是。”有一阵的恍惚，她从前也不是没有想过那样的夫妻同乐。那时候她一心认为自己会嫁给谢大哥，一心想着以后他们会白头偕老。
“你有心上人？”李沐这回问得有些小心。
爹爹说她会嫁给谢大哥，然后白头偕老。那时候自己还天真的问：“那爹爹呢？”
还记得爹爹笑她傻，只说成亲了之后便是他们二人的事情了，只怕就会忘了爹爹了。那时候她还急着说不会，还要追问。如今想来，才知道爹爹总是要早一些离开，哥哥们总会娶妻生子，与她相守的是她的夫君。
想起来，总是心里发疼。爹爹总是什么都帮她安排好，帮她寻了最好的未婚夫婿。她可以想到如果自己嫁给谢大哥，一定会像爹爹说的那般安享一生。但她又何尝还敢再想，总是她负了谢大哥，谢大哥又见过自己那么多的不堪，又怎么好意思再要去嫁给他。
闵大哥说其实自己并不是喜欢谢大哥的，说起来也许是真的。一直以来她只是认定了谢大哥的身份，也不排斥，却没有像芳华对许攒生那样的情意。自己真的是没有爱过谢大哥的吧，这样也好。如今她人都到了陇西，就算以后回到南晋国，谢大哥也应该已经娶妻生子了吧。
李沐见王嫱儿神情有些恍惚，眉宇间有淡淡的哀伤弥漫，他没哄过女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便也安静不语的陪在她身边。却见王嫱儿微微叹了一口气，便不由开口道：“他在哪里？”
王嫱儿怔了怔，原来李沐以为她有心上人了呢。又看后者星目澄清，有熠熠之光，她不是榆木之人，到了这一刻还不明白的话就太不是人了。
“在南晋国。”王嫱儿不否认。
李沐听言却蹙眉道：“既为男儿，却将你放在中原乱局之中，让你受颠沛流离之苦，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为何还要惦记？”
王嫱儿没想到李沐会这么激进，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李沐却下了决心：“嫱儿妹妹，你若不嫌弃，可愿意留在陇西，让我照顾你。”
王嫱儿一惊，这这，这李沐现在可是在表白，这怎么办？
李沐伸手握住王嫱儿的手道：“嫱儿妹妹，我素来心高气傲，却也只是世人这般说来。不过是想寻得一心人，执手偕老。若非有缘，你也不会从洛阳山长水远的到了陇西。我们也不会认得，自然我也不会倾心于你。别的不说，乱世里我也不能给你太多的承诺。但凡只要我在，便不会让你受苦，我李沐说到做到。”
李沐看着王嫱儿的眸光清冽，十分真挚，也并无任何的轻视与怠慢。这反而令王嫱儿不好随意回复，她知道李沐是真心求妻，可她呢？
“嫱儿妹妹，我听大嫂时候你也不想颠沛流离，你也想在深闺里绣花念书。嫱儿，只要陇西在一天，我李沐在一天，我便能给你这样的日子。可能你经历了洛阳城破，你会担心陇西也有这样的一天。但我答应你，一定会尽力保全你，即便我不在，我也会给你安排好后面要走的路。你愿意吗？”李沐挺紧张的，这可是他第一次对喜欢的女子说这么多话。
“我，这，李四哥哥，我——”王嫱儿好不容易整理了思绪要说，李沐却阻止道：“你先别急着拒绝我，你先想想，我不急，你好好想想。对了，我们不是练长鞭的吗？我教你，你先别急着回答我。”
王嫱儿见李沐一脸紧张而略带惊慌的面色，不由噗嗤一笑：“好，我先不说。”
李沐这才松了一口气：“嗯，这是大事。”见王嫱儿笑颜，他心情也极好起来，才发现自己捏着王嫱儿的手心满是汗水。连忙抽回自己的手不好意思道：“有些唐突了。”
王嫱儿见李沐真性情，并不取笑：“我会好好想想，但你不要报太大希望。”
“我知道。”李沐点头，只要嫱儿愿意好好想想，那么他就还有希望。
因是把话都说明白了，王嫱儿反而也没有扭捏。对此她自己都觉得奇怪，还以为会极其不好意思，却反而看李沐似乎比她更不好意思。
“我们在这里学鞭？”王嫱儿转移话题。
李沐点头：“长鞭容易伤人，校场里现在都是人满为患，我寻思着不如出来练。”
王嫱儿点头，因为赵国大军的缘故，如今陇西的练兵比之前还要繁忙。
“因为我也有兵马要练，所以不能天天教你。我算了一下，隔两天我教你一天，这样另外两天你便自己练习琢磨。”李沐倒是很认真。
“不必这么麻烦，你有正事只管去好了。我也就是学学，总之还可以熟悉刀法之类的。”王嫱儿连忙道。
李沐摇头：“没事，我也不是天天在营里盯着。再者还有副将，你不必担心，再说就见外了。”
王嫱儿只好点头，心里倒是对李沐颇有好感。只是好感归好感……
李沐见王嫱儿落落大方，他自然也不好扭捏，取了长鞭给王嫱儿，还真的就十分认真的教王嫱儿鞭法。神色间也没有什么暧昧，行为举止上也没有越矩。
之后的日子正如李沐所说，他是三天里挑一天来教王嫱儿，另外两天便真的消失一般忙自己的去。有时候练鞭闲暇，他还会带了纸鸢给王嫱儿，等长鞭练完歇息的时候还帮着后者放纸鸢。只字不提前面说的事情，仿佛当初只是一时快言快语，说过了就过了。
不过王嫱儿可是一直放在心上，也寻思着说清楚。
“李四哥哥。”这日正练完长鞭，王嫱儿觉得不能总这样拖着。虽然不知道说清楚之后李沐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毫无间隙的教她鞭法，但她不能做一个自私的人。
“这只纸鸢喜欢吗？”李沐却问。
王嫱儿点点头，把纸鸢拿在手上正要张口，李沐却道：“去试试看，看飞得高不高。”
“一会吧，我先歇会。”王嫱儿回答。
“也好，喝点水。”说着，李沐便把水递给王嫱儿。
王嫱儿接过水喝了一口，又要开口，李沐又道：“赵军快要到弘农了。”
王嫱儿眉头紧蹙，赵军的速度真的很快，看来她也要有所行动了，那么这件事更不能拖了：“李四哥哥，我——”
“你等等，你让我准备一下。”李沐苦笑，就这么急着说吗？现在这样不好吗？
王嫱儿见李沐脸色，有些不忍心，他明明知道，却不让自己说。
王嫱儿眸光清明的看着李沐，他长得很好，浓密的剑眉很有英气，星目坦荡是个君子，身姿轩昂也是女子心中的良人。她把一双长了茧子的手伸出去拉住他的手道：“你摸一摸我的手。”
李沐面色微赫，并不拒绝，那是一双长满了茧子的手心，手背却温软细腻。
“若是从前，我想我也会愿意。但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这双手便是见证。我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不知人间冷暖饥饿。可能你会觉得好笑，但却是真的。我有很好的爹爹，有很好的三位哥哥，还有极好的，从小便定亲的未婚夫婿。我在洛阳十六年间，是被极好的守护着，极好的爱护着，直到洛阳城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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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嫱儿打量了四周，三月里春花烂漫，小山坡上分外妖娆，再有一池春水，鸳鸯嬉戏，柳絮翻飞间柳条儿娇媚。或有三两鸟儿叽叽喳喳，听闻人声便自飞散。反而蜜蜂蝴蝶依旧热闹，自不管人来或者人往……
“之前形势没这么紧张时，阳春三月里此地文人骚客众多，算得上是陇西极好的景致。今年倒是荒废了，却也是无可奈何。嫱儿妹妹在洛阳时，该常有参加这些诗会吧？”李沐一面领着王嫱儿走，一面道。
王嫱儿微微摇头：“我是女眷，而且父亲并不喜欢我去参加这些集会。我那时候也常常不依，但父亲不许，我也就没去。三哥倒是极好，会选了别的地方或者不怎么有人的时候带我去。当然也是因为禁不住我烦他，无可奈何。”说着便又想起三哥带她去放纸鸢，或者去郊外游玩的日子……
李沐见王嫱儿面带浅笑，一双本就轻灵动人的眼眸因是想着过往，此时略微蒙上一层纱雾，自有一股迷蒙风韵。
“你与你三哥倒是感情极好。”李沐温文浅笑。
王嫱儿点点头，方从思绪中归来。看漫山热闹，却别有一股寂寥。热闹的只有山花蝶儿，除去他们二人，再无别人。
“你们出去的时候总做些什么？”李沐又问。
“放纸鸢，三哥做的纸鸢极好。”王嫱儿回答，却没有从前的活泼好动。那会子她出门，大约一股脑儿栽进花丛里，或者扑蝶，或者弄花……
李沐暗暗的记下：“池里有鸳鸯在戏水，你想看看么？”
王嫱儿不好扫兴：“嗯，在哪里？”
李沐见王嫱略有兴趣，便引着去看：“那里，毛发鲜艳的是雄性，毛发暗淡的是雌性。”
“咦？是这样的吗？我以为鲜艳的是雌性哩。”王嫱儿怔怔的看着一对戏水的鸳鸯，形影不离颇为亲昵，有些感慨：“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原来就是这样的。”
“其实也不对，鸳鸯里雄性总有很多配偶，并不是一生只有一对。”李沐却道。
王嫱儿一怔：“怎么这样啊，那还说——”原本她是想批判一下这鸳鸯怎么这样，但想想人都三妻四妾，何况鸳鸯。
“毕竟是禽鸟，就当看看便好。但人不一样，若是真心喜欢，便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又如何能去容得下别人。”若非如此，他也不必较真的不娶，只是想把妻子的位置留给心爱之人。
“李四哥哥倒是难得，世人都喜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呢。”王嫱儿有些心不在焉。
“你呢？你也认为男子应该三妻四妾？”李沐却问。
王嫱儿自然是摇头：“自然不是。”有一阵的恍惚，她从前也不是没有想过那样的夫妻同乐。那时候她一心认为自己会嫁给谢大哥，一心想着以后他们会白头偕老。
“你有心上人？”李沐这回问得有些小心。
爹爹说她会嫁给谢大哥，然后白头偕老。那时候自己还天真的问：“那爹爹呢？”
还记得爹爹笑她傻，只说成亲了之后便是他们二人的事情了，只怕就会忘了爹爹了。那时候她还急着说不会，还要追问。如今想来，才知道爹爹总是要早一些离开，哥哥们总会娶妻生子，与她相守的是她的夫君。
想起来，总是心里发疼。爹爹总是什么都帮她安排好，帮她寻了最好的未婚夫婿。她可以想到如果自己嫁给谢大哥，一定会像爹爹说的那般安享一生。但她又何尝还敢再想，总是她负了谢大哥，谢大哥又见过自己那么多的不堪，又怎么好意思再要去嫁给他。
闵大哥说其实自己并不是喜欢谢大哥的，说起来也许是真的。一直以来她只是认定了谢大哥的身份，也不排斥，却没有像芳华对许攒生那样的情意。自己真的是没有爱过谢大哥的吧，这样也好。如今她人都到了陇西，就算以后回到南晋国，谢大哥也应该已经娶妻生子了吧。
李沐见王嫱儿神情有些恍惚，眉宇间有淡淡的哀伤弥漫，他没哄过女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便也安静不语的陪在她身边。却见王嫱儿微微叹了一口气，便不由开口道：“他在哪里？”
王嫱儿怔了怔，原来李沐以为她有心上人了呢。又看后者星目澄清，有熠熠之光，她不是榆木之人，到了这一刻还不明白的话就太不是人了。
“在南晋国。”王嫱儿不否认。
李沐听言却蹙眉道：“既为男儿，却将你放在中原乱局之中，让你受颠沛流离之苦，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为何还要惦记？”
王嫱儿没想到李沐会这么激进，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李沐却下了决心：“嫱儿妹妹，你若不嫌弃，可愿意留在陇西，让我照顾你。”
王嫱儿一惊，这这，这李沐现在可是在表白，这怎么办？
李沐伸手握住王嫱儿的手道：“嫱儿妹妹，我素来心高气傲，却也只是世人这般说来。不过是想寻得一心人，执手偕老。若非有缘，你也不会从洛阳山长水远的到了陇西。我们也不会认得，自然我也不会倾心于你。别的不说，乱世里我也不能给你太多的承诺。但凡只要我在，便不会让你受苦，我李沐说到做到。”
李沐看着王嫱儿的眸光清冽，十分真挚，也并无任何的轻视与怠慢。这反而令王嫱儿不好随意回复，她知道李沐是真心求妻，可她呢？
“嫱儿妹妹，我听大嫂时候你也不想颠沛流离，你也想在深闺里绣花念书。嫱儿，只要陇西在一天，我李沐在一天，我便能给你这样的日子。可能你经历了洛阳城破，你会担心陇西也有这样的一天。但我答应你，一定会尽力保全你，即便我不在，我也会给你安排好后面要走的路。你愿意吗？”李沐挺紧张的，这可是他第一次对喜欢的女子说这么多话。
“我，这，李四哥哥，我——”王嫱儿好不容易整理了思绪要说，李沐却阻止道：“你先别急着拒绝我，你先想想，我不急，你好好想想。对了，我们不是练长鞭的吗？我教你，你先别急着回答我。”
王嫱儿见李沐一脸紧张而略带惊慌的面色，不由噗嗤一笑：“好，我先不说。”
李沐这才松了一口气：“嗯，这是大事。”见王嫱儿笑颜，他心情也极好起来，才发现自己捏着王嫱儿的手心满是汗水。连忙抽回自己的手不好意思道：“有些唐突了。”
王嫱儿见李沐真性情，并不取笑：“我会好好想想，但你不要报太大希望。”
“我知道。”李沐点头，只要嫱儿愿意好好想想，那么他就还有希望。
因是把话都说明白了，王嫱儿反而也没有扭捏。对此她自己都觉得奇怪，还以为会极其不好意思，却反而看李沐似乎比她更不好意思。
“我们在这里学鞭？”王嫱儿转移话题。
李沐点头：“长鞭容易伤人，校场里现在都是人满为患，我寻思着不如出来练。”
王嫱儿点头，因为赵国大军的缘故，如今陇西的练兵比之前还要繁忙。
“因为我也有兵马要练，所以不能天天教你。我算了一下，隔两天我教你一天，这样另外两天你便自己练习琢磨。”李沐倒是很认真。
“不必这么麻烦，你有正事只管去好了。我也就是学学，总之还可以熟悉刀法之类的。”王嫱儿连忙道。
李沐摇头：“没事，我也不是天天在营里盯着。再者还有副将，你不必担心，再说就见外了。”
王嫱儿只好点头，心里倒是对李沐颇有好感。只是好感归好感……
李沐见王嫱儿落落大方，他自然也不好扭捏，取了长鞭给王嫱儿，还真的就十分认真的教王嫱儿鞭法。神色间也没有什么暧昧，行为举止上也没有越矩。
之后的日子正如李沐所说，他是三天里挑一天来教王嫱儿，另外两天便真的消失一般忙自己的去。有时候练鞭闲暇，他还会带了纸鸢给王嫱儿，等长鞭练完歇息的时候还帮着后者放纸鸢。只字不提前面说的事情，仿佛当初只是一时快言快语，说过了就过了。
不过王嫱儿可是一直放在心上，也寻思着说清楚。
“李四哥哥。”这日正练完长鞭，王嫱儿觉得不能总这样拖着。虽然不知道说清楚之后李沐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毫无间隙的教她鞭法，但她不能做一个自私的人。
“这只纸鸢喜欢吗？”李沐却问。
王嫱儿点点头，把纸鸢拿在手上正要张口，李沐却道：“去试试看，看飞得高不高。”
“一会吧，我先歇会。”王嫱儿回答。
“也好，喝点水。”说着，李沐便把水递给王嫱儿。
王嫱儿接过水喝了一口，又要开口，李沐又道：“赵军快要到弘农了。”
王嫱儿眉头紧蹙，赵军的速度真的很快，看来她也要有所行动了，那么这件事更不能拖了：“李四哥哥，我——”
“你等等，你让我准备一下。”李沐苦笑，就这么急着说吗？现在这样不好吗？
王嫱儿见李沐脸色，有些不忍心，他明明知道，却不让自己说。
王嫱儿眸光清明的看着李沐，他长得很好，浓密的剑眉很有英气，星目坦荡是个君子，身姿轩昂也是女子心中的良人。她把一双长了茧子的手伸出去拉住他的手道：“你摸一摸我的手。”
李沐面色微赫，并不拒绝，那是一双长满了茧子的手心，手背却温软细腻。
“若是从前，我想我也会愿意。但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这双手便是见证。我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不知人间冷暖饥饿。可能你会觉得好笑，但却是真的。我有很好的爹爹，有很好的三位哥哥，还有极好的，从小便定亲的未婚夫婿。我在洛阳十六年间，是被极好的守护着，极好的爱护着，直到洛阳城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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