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隔了几天我算知道周秋隼说的表现好是什么意思了。
鼎盛的新人培训班要考试的呀！考试成绩分ABCDF的哇，按等级发工资的呀！表演课还好，勉强能让老师满意，但是声乐课和跳舞课我基本都是划水的。
我对这样的培训机制很绝望。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因为唱歌跑调跳舞僵硬不及格。
老师问：“艺人都是要全面发展的，你除了会演戏，还会做什么？”
我：“修椅子，修空调，修水管，砌砖也还行。”
老师仙风道骨电影学院博士，被我气得假牙都要掉了，“……司镜若，出去！”
最后得了个C，怎样都不算表现好。但周导似乎有一套自己的评定标准，还是带上我去吃火锅。
他开了一辆银灰色迈巴赫亲自过来接我，我受宠若惊地上了车，发现车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谢哥和小李不来么？”
本来想带着董晓伟去的，但他现在在吃药，去了也只能吃鸳鸯锅，他说这是对他人格的羞辱，在家熬粥喝了。
周秋隼:“我给他们开工资还要请他们吃饭？”
我愣了愣：“那就我们两个人去吃火锅？”
“废话。”
周秋隼瞥了我一眼，“不乐意？”
“不会啊，只是我还来没有两个人去吃过火锅。”火锅不都是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吃么？
周秋隼没说什么，勾起唇角笑了下，不是讥讽的笑，也不是冷笑，就很单纯地开心地笑了下。
他的戏后期大部分都是战争戏，踢了个寸头，人削瘦了些，显得轮廓更加清晰，眉目疏朗，有种落拓不羁的俊逸，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单独相处了，但处于这么密闭的空间里，我感觉鼻腔胸腔里全是他车上或是他身上的侵略十足的木调香水味，心脏一阵阵地乱扑。
冷静！司二毛！
老板善心大发带你改善伙食而已，就是吃个饭而已，不怂！咱是理智粉！千万不要因为老板美色过人就心生歹念！
那家店离公司很近，没开一会儿就到了，我出了车就狂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把那股扰乱心智的味道替换出去，周秋隼站在车头看我，“晕车？”
我摆摆手，“没事，我很好。”
他走过来很自然地用手贴了一下我的额头，“确定？你脸很红。”
周秋隼的手指有点凉，我一下就想到两个月前被这双手滑过身体的触感，立刻像个假冒伪劣的打火机在爆炸边缘徘徊起来。
我尴尬地避开他的手指，装没事一样往火锅店里走，“没事，可可能是车里有点闷，哈哈哈走吧，吃火锅吃火锅！”
周秋隼应该是已经预约过了，我们一进去就被服务员带进了一个包厢。这家火锅店亭台流水，布景奢华，餐具讲究，就连端上来的铜锅把都雕着精致的花纹，跟跟热气沸腾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火锅店大相径庭，我生怕要用刀叉切肉吃。
而且虽然那个牛肉纤维紧密，肉色鲜艳，肉质香醇，绝对是一品高级牛肉……但它的汤底是清汤的！
这叫火锅么！这叫汤锅！没有辣子红油的火锅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但我也不敢把内心的控诉表现得太明显，毕竟人家请吃饭，还挑三拣四的，实在是太不礼貌了。
我使出了毕生演技，把清水滚滚的涮锅想成鲜辣霸道的红油锅，做出极力享受的样子。
饮料倒是真的很好喝，果子味，甜甜的。
“这家牛肉是意大利空运过来的契安尼娜牛肉，涮15秒就能吃，口感还行。”
我夹着那薄薄的牛肉片，只捕捉到了意大利空运这个词，“好吃是好吃，唯一的缺点就是贵。”
周秋隼是了解我扣扣索索的小市民做派的，无一针见血道，“贵不是缺点，穷才是缺点。”
我：……万恶的资本家！
大概是最近的鸡胸肉吃多了，我吃了几片没了食欲，挑挑拣拣起来，周秋隼：“出去两分钟。”
我咬着筷子，还以为他是去厕所，点了点头。
两分钟，周秋隼端个小碗进来递给我，里面是蒜泥、耗油、小米辣、香油、葱花、芝麻组合的酱料！
我是没想到他还会拌调料，也没想到他会亲自去给我拌调料，更没想到拌得这么好吃！楞个半天，才想到说声“谢……谢谢。”
周秋隼：“你喜欢吃辣的？”
我：“嗯。”
周秋隼：“不早说，下次不吃这家了。”
我忍不住问，“还会有下次么？”
周秋隼：“……如果，你表现得好的话。”
我就很烦恼，“其实，这次我培训班的成绩不好，只得了个C。”
周秋隼：“这是培训班的问题，考核机制太死板了，你是要做演员的人，不用学什么唱歌跳舞。”
我像是考差了的高中生最后跟爸妈承认成绩，本来以为会被竹笋炒肉一顿，结果却得到了和风细雨的理解。
“那你呢？”我问道，“我知道你唱过很多电影主题曲，还会弹钢琴，拉小提琴，还会调这么好吃的酱料，演技那么好，做导演也游刃有余的样子。”我现在肯定跟董晓伟说起爱豆时一个样子了，“真情实感想采访你，有什么是大神你不会的么？”
周秋隼的耳朵薄红，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对我的追星行为很不屑，“跟你助理学的吧，商业乱吹。”
他放下杯子，“电影的前期拍摄完成了，后期配音制作时间初步定在9月，你话剧出身，台词功底我倒不担心，但平时也要保护好嗓子，不要懈怠基础功课。”他说起工作就显得冷峻严肃了。
说起工作，我好奇问道：“导演，《烽火》大概什么时候上映啊？”
“说不准。”他大概是想到了什么麻烦事，皱了眉，“电影完全制作完成后，还要成片审查，电影发行，营销宣传，利润分红……最早都要到明年了。”
我忽然想到陈贞贞说他爸爸撤资的事，他爸爸不就鼎盛的董事长么，如果鼎盛都不支持这部电影的话，周秋隼这部电影就算拍出来了，放映发行也肯定困难重重。
但周秋隼没有打算跟我说，我也不好再问。
“那成片出来了，我能先看看嘛？还不知道我在电影是什么样子。”
火锅蒸腾的白气笼在他脸上，让他睫毛和眼睛看上去比平常柔软湿润，“跟你现在没什么两样。”
周秋隼是导演，在监视器不知道看过多少次。
“你的意思，难道我现在还是季江荣么？”我不解道。
周秋隼隔着雾气眯眼看我一眼，眸底有晦暗强势的深意，我有种被他的目光挑起下巴的错觉。
“你自己不知道？你一直在跟我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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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盛的新人培训班要考试的呀！考试成绩分ABCDF的哇，按等级发工资的呀！表演课还好，勉强能让老师满意，但是声乐课和跳舞课我基本都是划水的。
我对这样的培训机制很绝望。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因为唱歌跑调跳舞僵硬不及格。
老师问：“艺人都是要全面发展的，你除了会演戏，还会做什么？”
我：“修椅子，修空调，修水管，砌砖也还行。”
老师仙风道骨电影学院博士，被我气得假牙都要掉了，“……司镜若，出去！”
最后得了个C，怎样都不算表现好。但周导似乎有一套自己的评定标准，还是带上我去吃火锅。
他开了一辆银灰色迈巴赫亲自过来接我，我受宠若惊地上了车，发现车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谢哥和小李不来么？”
本来想带着董晓伟去的，但他现在在吃药，去了也只能吃鸳鸯锅，他说这是对他人格的羞辱，在家熬粥喝了。
周秋隼:“我给他们开工资还要请他们吃饭？”
我愣了愣：“那就我们两个人去吃火锅？”
“废话。”
周秋隼瞥了我一眼，“不乐意？”
“不会啊，只是我还来没有两个人去吃过火锅。”火锅不都是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吃么？
周秋隼没说什么，勾起唇角笑了下，不是讥讽的笑，也不是冷笑，就很单纯地开心地笑了下。
他的戏后期大部分都是战争戏，踢了个寸头，人削瘦了些，显得轮廓更加清晰，眉目疏朗，有种落拓不羁的俊逸，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单独相处了，但处于这么密闭的空间里，我感觉鼻腔胸腔里全是他车上或是他身上的侵略十足的木调香水味，心脏一阵阵地乱扑。
冷静！司二毛！
老板善心大发带你改善伙食而已，就是吃个饭而已，不怂！咱是理智粉！千万不要因为老板美色过人就心生歹念！
那家店离公司很近，没开一会儿就到了，我出了车就狂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把那股扰乱心智的味道替换出去，周秋隼站在车头看我，“晕车？”
我摆摆手，“没事，我很好。”
他走过来很自然地用手贴了一下我的额头，“确定？你脸很红。”
周秋隼的手指有点凉，我一下就想到两个月前被这双手滑过身体的触感，立刻像个假冒伪劣的打火机在爆炸边缘徘徊起来。
我尴尬地避开他的手指，装没事一样往火锅店里走，“没事，可可能是车里有点闷，哈哈哈走吧，吃火锅吃火锅！”
周秋隼应该是已经预约过了，我们一进去就被服务员带进了一个包厢。这家火锅店亭台流水，布景奢华，餐具讲究，就连端上来的铜锅把都雕着精致的花纹，跟跟热气沸腾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火锅店大相径庭，我生怕要用刀叉切肉吃。
而且虽然那个牛肉纤维紧密，肉色鲜艳，肉质香醇，绝对是一品高级牛肉……但它的汤底是清汤的！
这叫火锅么！这叫汤锅！没有辣子红油的火锅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但我也不敢把内心的控诉表现得太明显，毕竟人家请吃饭，还挑三拣四的，实在是太不礼貌了。
我使出了毕生演技，把清水滚滚的涮锅想成鲜辣霸道的红油锅，做出极力享受的样子。
饮料倒是真的很好喝，果子味，甜甜的。
“这家牛肉是意大利空运过来的契安尼娜牛肉，涮15秒就能吃，口感还行。”
我夹着那薄薄的牛肉片，只捕捉到了意大利空运这个词，“好吃是好吃，唯一的缺点就是贵。”
周秋隼是了解我扣扣索索的小市民做派的，无一针见血道，“贵不是缺点，穷才是缺点。”
我：……万恶的资本家！
大概是最近的鸡胸肉吃多了，我吃了几片没了食欲，挑挑拣拣起来，周秋隼：“出去两分钟。”
我咬着筷子，还以为他是去厕所，点了点头。
两分钟，周秋隼端个小碗进来递给我，里面是蒜泥、耗油、小米辣、香油、葱花、芝麻组合的酱料！
我是没想到他还会拌调料，也没想到他会亲自去给我拌调料，更没想到拌得这么好吃！楞个半天，才想到说声“谢……谢谢。”
周秋隼：“你喜欢吃辣的？”
我：“嗯。”
周秋隼：“不早说，下次不吃这家了。”
我忍不住问，“还会有下次么？”
周秋隼：“……如果，你表现得好的话。”
我就很烦恼，“其实，这次我培训班的成绩不好，只得了个C。”
周秋隼：“这是培训班的问题，考核机制太死板了，你是要做演员的人，不用学什么唱歌跳舞。”
我像是考差了的高中生最后跟爸妈承认成绩，本来以为会被竹笋炒肉一顿，结果却得到了和风细雨的理解。
“那你呢？”我问道，“我知道你唱过很多电影主题曲，还会弹钢琴，拉小提琴，还会调这么好吃的酱料，演技那么好，做导演也游刃有余的样子。”我现在肯定跟董晓伟说起爱豆时一个样子了，“真情实感想采访你，有什么是大神你不会的么？”
周秋隼的耳朵薄红，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对我的追星行为很不屑，“跟你助理学的吧，商业乱吹。”
他放下杯子，“电影的前期拍摄完成了，后期配音制作时间初步定在9月，你话剧出身，台词功底我倒不担心，但平时也要保护好嗓子，不要懈怠基础功课。”他说起工作就显得冷峻严肃了。
说起工作，我好奇问道：“导演，《烽火》大概什么时候上映啊？”
“说不准。”他大概是想到了什么麻烦事，皱了眉，“电影完全制作完成后，还要成片审查，电影发行，营销宣传，利润分红……最早都要到明年了。”
我忽然想到陈贞贞说他爸爸撤资的事，他爸爸不就鼎盛的董事长么，如果鼎盛都不支持这部电影的话，周秋隼这部电影就算拍出来了，放映发行也肯定困难重重。
但周秋隼没有打算跟我说，我也不好再问。
“那成片出来了，我能先看看嘛？还不知道我在电影是什么样子。”
火锅蒸腾的白气笼在他脸上，让他睫毛和眼睛看上去比平常柔软湿润，“跟你现在没什么两样。”
周秋隼是导演，在监视器不知道看过多少次。
“你的意思，难道我现在还是季江荣么？”我不解道。
周秋隼隔着雾气眯眼看我一眼，眸底有晦暗强势的深意，我有种被他的目光挑起下巴的错觉。
“你自己不知道？你一直在跟我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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