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时间匣子_阴胎十月之鬼夫缠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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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时间匣子

  配合那只黑脸鬼的女人,如同一只黑夜中的眼镜蛇一样,身子蠕动的到了天花板上去。

  从天花板上下来的是刚才流着口水,涂着大红嘴唇的圆脸胖鬼。

  我也不知道它是男是女,反正脑袋上没有头发,秃了瓢一样。它的整个脑袋,就跟一颗大肉球一样,少说的有三四十斤。

  可偏偏这么大的一颗脑袋,它的身子却很小。

  手臂和腿瘦的就跟火柴棍一样,落下来的时候活脱脱的就是一颗圆了吧唧的气球。

  它干瘦的手指头握上了我和男孩的手,男孩在这一瞬间七窍流血,诡异而呆滞的看着我。我想松开笔,走过去看看那个男孩的情况。

  男孩却平淡的说:“你想在请走笔仙之前,就放开笔吗姐姐,你会被吃掉的”

  听到这里,我刚准备松开的手又握紧了。

  笔尖纸页上慢慢的圈着26个字母。

  。

  什么意思

  从圈住字母的顺序上,就是这样拼写的。

  完全不是拼音的意思,如果打乱了就会产生无数种的组合。

  可如果用英文来解释,就是tibox,稍微懂点英语的人都知道,那是时间盒子、时间匣子、时间空间的意思。

  难道我们请来的笔仙,它还是外国人

  我有些不明白这一层面的上意思,脑袋上的头皮已经开始发麻了,凌翊当着我的面灰飞烟灭,笔仙居然却说他在这个所谓的时间匣子里。

  我觉得自己蒙圈了,而且头特别疼。

  “姐姐,你知道永生的意义吗”男孩两只黑色的没有瞳仁的眼睛里流着鲜血,他语气沧冷的问我。

  问得我浑身发寒,从头到脚,都好像是泡在冰冷的井水里。

  我摇了摇头,这个孩子真不能太小看他。

  别看他小,好像又没有什么来历,可他好像知道很多的秘密。

  他嘴角一扬,“永生就是现在,现在就是永生,你活着的当下的时间点,你永远都是活着的。”

  “可我也有寿终正寝的时候,不可能永远留在这个时间点。我们说的每一个字之后,时间都在流动,我们抓不住时间”我毕竟年长他,轻易就将时间上的悖论告诉他。

  这个世界上穿越如果,存在就证明永生是存在的。

  如果穿越到清朝,就证明清朝的人对于穿越者来说就是活着的,也就是说,他们在某个年代里属于永生。

  但是,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存在穿越。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如果都可以不死,那还要因果善恶和幽都做什么

  小孩嘴里也开始涌着鲜血,诡笑的厉害,那种笑容就好似来自大地深渊里的恶魔一样,“苏芒、唐颖小,你不是去过时间坐标吗你何必装傻呢”

  啊

  他连我去过时间坐标都知道,这孩子他还是安副总的儿子吗

  不会是什么恶鬼上身之类的东西吧

  我一下心乱如麻,可是这个时候这个孩子脑袋一歪,终于是承受不住七窍流血的压力,一头栽倒在桌上了。

  看着这孩子黑黑的头发,还有鼻子上一滴一滴落在纸上的鼻血。

  我忽然就冷静了,有人在诱导我去时间坐标找凌翊。

  这个设想在理论上是合情合理的,但是找的不是未来的凌翊,而是过去的凌翊。但我清楚时间坐标里的人,都是噬魂怪物。

  我还没有空虚到,去找一堆怪物,当做是精神上的依托吧

  “笔仙啊笔仙,这里没你们什么事情,差不多该滚犊子了。”我说的比较具有挑衅,这样说肯定是请不走笔仙,还会把这些笔仙激怒。

  说完,空气中的温度下降到了冰点。

  我估计,它们想要吃我了。

  我将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露出来了小片刻,这间房间里的温度突然间又恢复了。果然,这些鬼怪还是惧怕冥帝的权利的。

  周围安静如常,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就连落在我肩头的口水,也消失了。

  我在红衣男孩的鼻尖探了探鼻息,还好呼吸比较均匀,想想看应该是睡着了。我把他抱到了沙发上,找了条毯子给他盖上。

  过了有五六分钟,楼下的外卖送上来了。

  我正在拆餐盒,还想着先拆一盒我自己吃,先让我压压惊,等我吃饱了在想办法叫醒这孩子。顺便让总裁办的其他员工一起吃,这样也不算是厚此薄彼了。

  流鼻血晕倒的孩子就闻到香味,第一时间苏醒过来了。

  他从沙发上爬起来,咽了一口口水,眼巴巴的看着我手里盒饭,“姐姐我饿我饿。我好想吃,我快饿死了”

  这个孩子就跟饿死鬼投胎一样,他眼里放着精光。好像用眼神,就能把眼前的一切全都吃下去一般。

  “这就是给你准备的。”我拆了一次性筷子,把盒饭和筷子推到他面前。

  接下来,我就后悔了自己说的话。

  这个孩子吃起饭来,就跟安总十几年来都没让他吃饱了一样。吃完了整整一盒盒饭,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狼吞虎咽的样子,好像要把快餐盒都给吃下去一样。

  我没办法,只好把其他的快餐盒也一起拆了给他吃。

  遇上这些盒饭,他已经全然忘了外界的存在,用筷子吃着麻烦。干脆就用手直接抓,疯狂的嚼动自己的上下牙齿。

  他就是吃

  我退后了半步,心里还怀疑这个孩子得了暴食症。

  可是暴食症的症状是,虽然特别爱吃,可是吃完了就会去吐。因为人的胃根本容不下,那么多的食物。

  吃多了,胃是会被撑炸了的。

  可是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看起来扁平的肚子,没有一点的胀大。刚才吃进去的东西,好像都吃尽了黑洞里一样,全然就消失了。

  我观察着这孩子,北斗玄鱼也在体内游走辅助。

  但他一切都很正常,除了煞气重一些,没有任何地方和其他孩子不同。甚至说刚才,笔仙来了那么多怪物,都有可能是附近的妖魔作乱。

  这个孩子刚才说胡话,更有可能是让笔仙上身了。

  我拿起座机电话,又要了十多份的餐盒,他吃的就跟疯了一样。一直吃一直吃,小小的身子都根本没办法容下那么多的食物。

  却根本停不下来,他的身子就好像是鬼域里那个关押了白衣男子的无底洞一样。

  突然,门口传来了前台声音,“安总安总你不能进去,您没有和苏总预约,现在又是午休时间。您不能随便打扰她”

  “我进去找我儿子,你们让开。”安副总的声音出现在了总裁办的门口,她的声音还是比较冷漠严厉的,把门口的两位前台给下住了。

  一推门进来,安总在门口看到了红衣男孩坐在沙发上,狼吞虎咽吃盒饭的一幕。

  今天午餐的饭盒有红烧肉,这孩子吃的狼吞虎咽的,吃的满脸的酱油和米饭。安宁安副总进来的时候,看到了这一幕不由的愣住了。

  那孩子光顾着吃,他自己的母亲来了,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楼下酒店的厨师又松了十几盒快餐上来,就摆在那孩子的面前。他已经吃了十几盒的快餐了,见到这些快餐是垂涎欲滴,巴不得一下子全都给吃了。

  安宁站在门口愣了半天,才朝我尴尬的笑了一下,“苏总,我上来接孩子的。他到处乱跑,没想到跑了您这里。”

  “没关系,你家的孩子很可爱,我很喜欢。”我看了一眼那个穿着红衣服的男孩,似有若无的问道,“他的衣服好像有点不合身”

  “去年买的,今年还没来得及买新衣服。”安宁有些局促不安,少了平时在职场上面的干练。

  她骤然间闯进来,看到孩子在我这吃中饭。

  而且一下还那样的暴饮暴食,忽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眉毛一抬,问她:“去年他很胖吗”

  “丁翔去年还很胖,今年过年后,不知道为什么就瘦下去了。”安宁看着自己的孩子在认真的吃饭,紧张的情绪也慢慢下去了。

  像是个普通的慈爱的母亲一样,拿出帕子在孩子的嘴角擦了擦。

  我又问道:“是不是你平时没有给他吃好,所以才会这么瘦。来我这里来我这里,你看这是第二十盒盒饭了。”

  “苏总,我会付钱的。”安宁还是比较独立的女人,立刻去掏随身携带的零钱。

  她一身的名牌,还真没个放钱的地方,掏了半天只从口袋里掏出了十块钱。公司的配餐是酒店配的,盒饭的价格都是五十块起。

  十块钱连一份盒饭都买不了,让她脸色微微发红。

  我笑着说:“你是公司的栋梁之才,几个盒饭算什么,当做是员工福利吧。”

  安宁被我一安慰比进来的时候紧绷的情绪要好多了,她被我请到另外两张独立的沙发上坐下,她先说的话:“苏总你别见怪,以前这孩子挺乖的,而且胖胖的不爱运动。班上还有个外号,叫做胖虎呢。到了今年年后,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就瘦下去了。而且越瘦越能吃,还总是做古怪的行为”

  “这么说来,有点像是暴食症呢。送去看过医生了吗”我淡扫了一眼那孩子,孩子吃了二十盒盒饭,大概四十斤的饭菜。

  这才隐约有些饱了,无意识的打了个饱嗝。

  安宁皱眉,“看过医生了,也做过胃镜,胃里面食物不多。医生验血化验出来,还是重度营养不良,还怀疑我虐待孩子呢。就再没送去过医院。”

  我一听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连忙问她,“具体是几月份”

  “二三月份吧,我也不是很确定,上班很忙。您那时候还没来公司,其实那一段时间连总几乎不来,所以公司员工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安宁缓缓的说着,好像是在回忆凌翊在的时候的景象。

  我说:“连总在的时候,都不用加班吗”

  “是啊,都是四点下班,他每次做的决策都很精确。只需要员工适当的付出,就能够盈利,他也不提倡我们工作太晚。”安宁好像是十分怀念,凌翊在的时候。

  可我看那些报表和项目,是绝对没能力,让我的员工不加班。

  按照目前公司运转的工作量来看,最近一段时间加班是肯定的。

  我回忆了一下,二月份刚好学校开学,是我和张灵川在学校的日子。那时候,我们忙着对付尸妖,简直是手忙脚乱都要忙疯了。

  那时候,学校人工湖的淤泥被清理干净。

  一直生活在淤泥里的河童,在这之前就上岸跑了,根本就没法找它的下落。我记得,河童最喜欢附身在小孩子身上。

  被附身的孩子行为反常,举止诡异莫名。

  且会被河童一点点吸干身体里的养分,变得非常能吃,来弥补身体里精血被吸走的亏空。但是,吃得越多,身子反倒是瘦的越快。

  河童附身的周期,在三个月左右。

  三个月时间足以把一个孩子身上的养分彻底的吸干,最后推向死亡的深渊。

  每三个月,上岸的河童都要重新找一个宿主。

  不过被附身的孩子,身上的皮肤会生出一块瘢来,具体是什么样的瘢我没见过,不好直接下定论。

  眼前的这个孩子会是河童的第一个目标吗

  我只听老爷子说,有被恶灵附身的。

  那种身上会长出很多的铜钱癍,大小如同铜钱一般,十分的规律。触摸之下会发疼,发痒,严重的时候,会让人抓挠不休。

  一般送去医院,会当做是普通的皮肤病去医治。

  最后被鬼附身的人,也只能这样随着身上铜钱癍越来越严重,死于浑身精血被吸干而亡。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问安宁,“孩子身上最近有没有出现异常的皮肤问题”

  “不知道,得得我回家检查一下才知道,他都是自己洗澡,现在又不喜欢别人碰他。我也不知道,他身上长了什么您是不是看见了什么”安宁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之前是学医的,所以觉得可能会有联系,才会问你。”

  那孩子吃饱了,主动上来牵住安宁的手。

  员工的午休时间也差不多结束了,干脆就让他们先下去办公,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这个孩子身上的疑团有很多,我现在一时半刻也解不开。

  被河童附身的事情,全都是我的猜测。

  更不能当着安宁的面,直接就告诉她说,她的儿子这是鬼上身。

  司马倩好像在门口等了很久了,看到安宁母子离开,才进来,“那孩子有很大的问题,刚才我问了保安和前台,没人看见他是怎么进来的。六七双眼睛盯着呢,居然盯不住一个孩子跑进来”

  “那你觉得他是什么东西鬼吗”我手里转着笔,低声问她。

  司马倩纠结了一下,把手里拿的文件资料放到我面前,“您看了一下吧,新的游乐项目,要尽快让工程师设计出方案和草图,体验师也要迅速上岗。”

  她没有提那个男孩了,反倒去说工程项目的事情。

  因我们都清楚,那个男孩不是鬼,他身上阳气弱可还是活人呢。

  “好。”我扫了一眼资料的内容,这项目很大。

  不仅子公司和工程队要加班加点的做,总公司的各部门更不能闲下来。

  看来安宁说的,四点钟下班的过去,真的要成为过去。

  司马倩放下文件之后,看到桌面上滴了孩子鼻血的纸张,目光一凛,问道:“您刚才请笔仙了”

  “是啊,刚才把笔仙送走的。那孩子让我玩的,他还提了时间匣子的事情,把我吓了一跳。”我漫不经心的说着,并不着急知道事情的答案。

  我手里转着笔,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了司马倩。包括了那孩子暗示我去时间坐标里,找过去时间里的凌翊。

  我觉得那个孩子如果被附身,那他身体的里怪物。

  应该会和时间盒子,有一定的联系。

  普通的鬼物,不应该知道时间盒子这样的事情。

  司马倩穿着高跟鞋倒退了一步,以她的冷静睿智,居然是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我连忙过去扶她,她抓住我的衣袖,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你真的没有想过去时间坐标里,找老板吗”

  “当然没有”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司马倩脸上带着费解,她颤抖了一下,浑身冰凉的问我:“难道你不想老板,不想见见他吗”

  “我我当然想,可时间坐标里的他,并不是真的他,我还不至于空虚到找一个假的代替吧”我把司马倩更个扶起来了,让她坐在沙发上,又从饮水机了倒了一杯热水给她喝。

  她喝水的时候,目光有些呆滞。

  好像一直都在想时间坐标的事情,甚至没有跟我提安宁的这个儿子,是有多么的古怪异常。

  我蹙着眉头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说道:“现在要做的难道不是,早点让我恢复记忆,找到我父母的下落,然后让凌翊回来吗”

  司马倩整个人缺编的失魂落魄,眼泪滚滚而下,她难受的搂住我,“如果是我,我会去时间坐标的。哪怕只是一眼,我真的好想他。”

  听到司马倩脆弱的声音,我一直隐藏克制的情绪,差点就爆发出来。

  思念对于司马倩来说是致命的毒药,对我来说,也是瓦解我整个世界的重力一击。有些时候思念没法克制了,只能通过隐忍来解决。

  否则,我现在早就进疯人院了。

  平静了片刻,才拍了拍司马倩的肩膀,“他会回来的,我们一起努力,阿倩,他会没事的。你不是很有自信吗你是卦象中的黑风衣,只要带上你,就能度过此劫。”

  “可是白帽子还没找到呢,而且三魂七魄都散了,其实我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我们是不是在徒劳。”司马倩带着鼻音,她提到了白帽子之后,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妥,低声和我道歉,“抱歉,我不该说这样丧气的话。”

  我默然抱住她,没有说话。

  丧气的时候谁都会有,我并不能肯定,我和司马倩这样就能想到办法让凌翊回来。可支撑我的,却真的是这最后一点希望。

  哪怕这个希望很渺茫。

  接下来不知道怎么个情况,司马倩自从听说了有时间坐标这种东西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魂不守舍的。

  做事丢三落四的,听说下午的时候,还不小心走入了男厕所。

  把里面正在上厕所的男同胞们,都吓得阳萎了。

  下了班,司马倩开车送我和刘大能回去。

  结束了一天的疲惫,车外头已经是华灯初上。

  我本来是担心司马倩想打时间坐标的主意,想劝劝她,劝她不要做傻事情。

  忽然感觉到胸前的槐木牌又颤动了一下,连忙去感受槐木牌之中的变化,槐木牌里还是蛰伏这一只白色的蚕茧一样的东西。

  仍然是看不到彤彤的踪迹,我也不知道彤彤把自己包裹在茧里干嘛。

  于是,我先问司马倩,“鬼物在槐木牌里,形成一个蚕茧一样的东西,那是什么情况”

  “我不知道,我不是阴阳先生,只是只是阴阳代理人,不知道这些东西。你你问问别人吧”司马倩现在开车都有点心不在焉了,可我也不好跟她说重话。

  只能低声,小心翼翼的问她:“还在想时间坐标的事”

  “没有,怎么可能。”司马倩跟我否认了这件事。

  弄得我没法追问,也没法安慰她,只能在车里给张灵川打了个电话。张灵川这个时间点好像是在睡觉,接到我的电话还有些困倦,“苏芒啊,什么事”

  “我有个事情请教你。”我把彤彤在槐木牌里的情况,和他说了一下。

  张灵川沉默了片刻,说道:“这种情况非常罕见,我也不是很确定。不过,她应该是在长大,在成长就好像幽都的鬼魂,自己会修炼一样,阴阳先生叫这个茧眠。按照按照生物学的角度,是进化。”

  “进化”我第一个想到的是达尔文的进化论,于是就问他,“那要进化多久”

  “那得要看情况,不过早晚两柱香,适当的供品,以及天魂的滋养,都能加速她进化。苏芒,你肯定给了她满满的爱,十万只养在槐木牌里的小鬼里,都不会有一只变成这样。”张灵川在电话里夸我。

  对待彤彤,我就是那种很普通的对待。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爱,给予这个失去了全部亲人的小姑娘,她此时此刻的进化全都是她自己的造化吧。

  我想用彤彤唤醒宝宝的计划落空了,心里难免失落,“哦”了一声。

  然后,又道:“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是有关”

  我刚想告诉他,河童从学校人工湖的逃出来,上岸的事情有了线索。可是想想他现在给高天风看坟,日子清闲得很。

  如果告诉他河童的事情,难免是被牵扯进来。

  “什么事”张灵川问我。

  我一下改口了,“没事,就是想翟大哥了,想跟他聊聊。”

  我在电话里又跟白道儿唠了几句话,才把电话给挂上的。

  在凌翊的公司里头工作,真的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在公司干了一周,我就有些直不起背了。

  晚上十点多,只剩下宣传部门,还有我和司马倩在商讨游乐园上线之后,应该如何实行一个推广政策,保证整个游乐园的盈利。

  刚好讲完了一个具体方案,所有人都在埋头苦干。

  我背靠白板,站在办公室的一角,打算看两眼就让他们统统都下班。

  突然,背后有双小手,重重的推了我一下。

  猝不及防,我一头栽倒在地上,小腹立刻传来了剧痛。我捂着小腹,转头一看,发现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男孩阴郁的站在我身后。

  是安总的儿子丁翔。

  他还怕的退后了一步,说道:“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哈哈哈哈”可是从他的位置传来了冷笑,那种冷笑让人毛骨悚然,可那孩子根本没有张口笑出来。

  办公室里的员工,包括司马倩全都慌了神,“苏总苏总你没事吧”

  司马倩扶起我,我额角全都是汗,站也站不稳,腿上似乎有鲜血流过。

  我抓住了她的胳膊,“立刻叫救护车,快我肚子好疼”

  当时只是让这个孩子推了一下,却感觉有一股阴气从他的手上传到身体里。那种阴冷的感觉,简直让人无法形容。

  好像整个人都要被冻成了冰疙瘩。

  刚才肚腹朝下,好像是撞了一下,撞到了要害部位。

  腹中的绞痛,就跟有一把刀在其中搅动一般,疼的要人掉出眼泪来。肚子里的宝宝依旧处于封闭状态,刚才这么一撞,似乎还把他撞的受伤了。

  我紧张的额头上不断的流汗,手上也发虚。

  我担心这个孩子会因为这一撞,而

  而出现问题。

  周围的员工看到我小腿肚子有鲜血流出,也纷纷瞪大了眼睛扶我去旁边坐着。那个孩子看到这个情形,大概是吓坏了。

  一溜烟的就跑出去了,转眼就没影了。

  “我这就叫救护车。”司马倩打了电话叫了救护车。

  等待救护车的时间里,员工们对我嘘寒问暖,更有人提出道:“苏总,早就有人说了要让安总把孩子带回去。你就是不听”

  “是啊,您还让提出建议的人带薪休假。”

  员工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吵得我头疼。

  我腹痛不止,都要失去了意识了。

  司马倩搂着我冰凉的身体,显得十分的冷傲愠怒,“没看到苏总受伤了吗还在乱嚼舌根,不相干可以滚。现在,都下班回家去,文档保存了,明天继续”

  司马倩把众人都解散了,蹲在我身侧,喂我喝了一口水,又将我的手十指紧扣握在手中,缓解我的压力,“放松,放松,你的孩子是老板的孩子,不会那么容易失去的。”

  “好。”我尝试放松,深吸一口气。

  呼吸均匀下来之后,心跳的节奏就恢复稳定。

  可小腹依旧疼痛不止,刚才那个男孩推我,是想让我流产吧

  他

  他到底是谁

  司马倩搂住我,尽量的稳定我身体紧绷的状态,还是责怪了我,“老板娘,其实你要是强制性的开除安副总,或者让这个孩子滚蛋,公司里没人会忤逆你的。”

  “我我怀疑那孩子身体里有河童,你觉得让她滚蛋能解决问题吗他还知道时间匣子的事情不管怎样,我都要留在身边观察,不能放任他去危害别人。”我皱着眉头,小腹的让我呼吸困难。

  我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感觉到鲜血流出,心里也很恐慌和害怕。

  孩子的父亲用自己生命留住的鲜活的小生命,他应该比别人家的孩子更加的顽强。我忍不住疼,手指头深陷到真皮沙发里,把沙发都生生扣出了一个洞。

  听到河童两个字,司马倩脸上也充满了震惊,“你说是从学校人工湖跑的那只河童吗”

  司马倩的脸色变得苍白异常,她莫名的开始颤抖。

  我知道这东西根本就不是我们这样的人能对付的了,哪怕是幽都的眼球怪来了,也不一定能把这个恐怖的东西抓住。

  “就是它这东西现如今,你觉得谁能对付”我用衣袖擦了一下脑袋上如雨一样的汗液,喘息的说着。

  她拿开了我的手,抽了两张纸巾细心的把我擦汗,“有,司兰大人可以。”

  “她她还不知道知道凌翊的死吧”我睁大了眼睛看司马倩。

  司马倩摇了摇头,“她要知道了,幽都现在定是要翻天了。以她的手段,会杀了鬼帝以前所有的手下,大半个幽都都会被摧毁的。不能给她知道,更不能去找她,老板临走前,嘱咐过我的。”

  司兰那个女人,真的是女中豪杰。

  她之前对付鸷月他妈的手段,就已经十分厉害了。

  鸷月之前对我下蛊,那就是这个女人以前种下的因果债。

  司马倩说的对,能不惊动这个女人的就不惊动,一旦惊动了谁知道会惹出什么乱子。我们只能咬牙自己话,“司马阿姨现在怎么样了”

  “她在其他病房休息呢,您要送进去做手术的时候。她抱着您,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开,说这是老板的孩子,弄得医护人员没法对您下手。”彤彤慢慢的说着,然后,朝我眨了眨眼睛。

  我这才想起来我肚子里的宝宝来,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奇怪肚子不是很疼了,小腹里宝宝的胎心也很正常了。

  可是要做手术

  那是什么情况

  我问道:“当时医院要给我做流产手术”

  “是啊,当时情况危急,说不拿掉孩子,就会危急母体的生命。还好后面来了一个很帅的医生。他给你打了一针,做了急救,小弟弟才保住的。”彤彤跟我说着,我完全没有记忆的事情。

  我抚摸了几下小腹,发现宝宝的眉头已经没有紧紧皱着,反而是舒展开来。

  没事还惬意的咂咂嘴,在我腹中舒服的呼呼大睡。

  他之前可不是这种状态,每天情绪都很消极,难受的蜷缩成一团,将自己封闭起来。是什么医生这么牛逼,能把我宝宝的状态恢复过来。

  我拉住彤彤的手问道:“那个医生叫什么,你知道吗”

  “好像是医院教授级别的医生吧,叫叫易凌轩,他好高啊。有那么高吧”彤彤把手轻轻一伸,比划了一下。

  我愣了愣,易凌轩这名字好耳熟啊。

  我是不是在哪里听过他

  不对啊,他不就是时间坐标里,那个脑袋被小鬼当球踢的帅气医生。

  难道现实中,也有个叫易凌轩的

  不能这么想,这不符合逻辑

  是易凌轩从时间坐标里出来了

  可按照唐俊的那一套理论,时间坐标里的任何东西,都没有办法从里面出来,来影响外面的世界。

  这是恒久不变的定律。

  那易凌轩这哥们是怎么从里面出来的

  “他现在在哪儿你知道吗”我又问道。

  彤彤笑了笑,好似很喜欢易凌轩一样,“好似在旁边的病房查房吧,彤彤要把他叫过来吗”

  这易凌轩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有些魂不守舍的,但是不想晾着彤彤太久,扯出一丝笑,随口说道,“不用让他来了。对了,当时,那宝宝有没有哭啊他坚强吗”

  彤彤乖巧的蹲在床边,耳朵隔着被子贴在我小腹上,“里面的小弟弟很乖,一开始是哭了。不过不过那个帅医生,让我我我亲了宝宝一下。”

  “亲哪里”我指着自己的肚腹,故意逗彤彤。

  彤彤的脸红了,她轻轻地在我小腹隆起的部位点了一下,“我亲了这里,让小弟弟不要哭,好好的健康长大。”

  “他听你的话这小兔崽子,有这么乖”我问道。

  我这几天,天天哄着这小祖宗。

  他都不鸟我一下,当我是空气,小美女吻了一下,他就淡定了

  彤彤娇媚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恰似那夕阳的新娘,“是啊,你刚来医院的时候流了好多血,他也哭了。医生让亲一下,我就亲了,小弟弟很怪没有再哭了。”

  我内心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我说这孩子还没出生,就这么贪恋美色。

  我说的话不管用,人家小美女亲一下,他就不哭了。

  心里头正在嘲讽凌翊的种是多么的好色,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司马倩领着一对母子进来,低声的和我说:“老板娘,安副总带着儿子来道歉了。”

  安宁的孩子比之前见到的更瘦了,整个人瘦的就跟一根火柴棍似的。

  浑身都是黑死之气,两只眼睛都没了神采。

  脸色蜡黄蜡黄的,唇色发紫。

  瞧着就像是一只脚踏入棺材的样子,半个身子都已经进入幽都了。

  算算时间,河童离开人工湖的时间,也差不多要三个月了。这个男孩如果真的被河童附身了,那他的生命很可能就只剩下几天了。

  “苏阿姨,对不起。”男孩在安宁的目光下,低下了头颅道歉。

  今天他穿了一身绿色的衣裳,短袖下面还有红色的鞭痕。

  小小的身子在病房的门口,微微的发抖着。

  我蹙了一下眉头,“安宁,你打他了”

  “他差点就害了苏总您的孩子掉了,这孩子不打不行不知道为什么,就变得这么调皮,苏总是我管教无方。但但请您,撤销人事上的调动好吗我家里真的有困难”安宁低下了头,她脸色也很苍白,似乎为这件事操碎了心。

  我才刚醒来,意识还很昏沉,对安宁人事上的调动并不清楚。

  “彤彤,帮我把手机拿过来。”我都忘了彤彤是一只鬼,安宁看不见她,居然让彤彤帮我拿手机。

  彤彤拿手机的时候,安宁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可能在安宁的眼中,彤彤手中的手机,是在天上飘的。

  我接过手机,有些尴尬,“我我养了只小鬼,不要介意,那个安宁你先坐。我看一下人事调动的邮件,看邮件上的内容是怎么写的。”

  我翻开手机上的邮箱,才发现我在医院昏迷了有三天了。

  三天没看邮件,这里头的未读邮件达到了九百多封,弄得我找了半天才找到人事部给我报备的邮件。

  辞退安宁是司马倩的主意,理由是工程上疏忽,造成公司亏损。

  这个理由很正当,证据也很充分。

  可偏偏就是在她儿子推了我一下,导致我差点有流产。

  我关掉邮箱,看一眼司马倩,这封邮件无懈可击,是找不到一点错处。就算我想留下安宁,也没那么容易吧。

  司马倩一脸的冷漠,好像还在生我留安宁母子在公司的气。

  我招了招手,让安宁母子过来,“来,到我床边坐着,安宁。我问你,孩子的身体检查了吗有没有异常的皮肤病”

  “我我这几天没心情。”安宁脸上闪过一丝窘迫。

  我抓住那男孩的手腕,摸了一下他的脉搏,然后对安宁说:“他这几天的变化,你注意到了吗如果他只剩下四五天的生命,你会否会真正的关心他,在意他”

  这个孩子脉象很虚弱,说四五天寿命都算长了。

  我感觉,他活不过三天。

  “你说什么”安宁有些紧张的看着我,她似乎不太相信我的医术,“您在开玩笑吧苏总,这这怎么可能呢”

  我凝眉看着她,“我什么都没说,你自己看不到你孩子身上的变化吗”

  安宁这下静下心来,细细的看孩子的全身,“瘦了好多,而且没精神,可能是营养不良吧。我这就给他检查,苏总你千万别生气,人事方面的事真的请您真的要重新考虑”

  这个女人也真是绝了,对她儿子疏忽成这样。

  孩子都瘦成这样,她全然不觉得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是我要求她仔细检查,她才不情不愿的去检查孩子的身体。

  言语之中,只字不忘自己的工作。

  安宁脱掉了孩子的绿色的t恤,想去检查孩子的上半生,刚脱掉就看到孩子的第三根肋骨处有些不同。

  上面长了个拳头大小的肿瘤一样的东西,绛紫色的。

  非常非常明显,这种东西要是别人家的家长,可能有点苗头就会发现了。

  仔细一看,那肿瘤的形状居然是一张人脸。

  人脸的眼睛闭着,看着栩栩如生的,好似一睁眼就能活过来一样

  安宁吓了个半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白的吓人,“这是什么东西好恐怖”

  这是什么东西

  这好像是鬼面瘤,真的是河童附在这孩子身上。

  河童附身的位置长出这样瘤子一样的东西,红红的紫紫的,像个大包。又好似一个古怪的肿块,比蚊子包要大很多。

  肿块上有人的鼻子、眼睛、嘴巴,还有眉骨的位置更是清晰可见。

  要不是眉骨上没有眉毛,这东西看着还想是块肉瘤。

  否则,就跟正常的人脸无异了。

  甚至能随着丁翔这孩子的呼吸,嘴巴里面缓缓的吐气,节奏和这个孩子的呼吸的节奏一模一样。

  我摸了摸鼻子,说道:“这可能是鬼面瘤吧,孩子身上长这么大个疙瘩。难道你做家长的,看不见吗”

  看到这个鬼面瘤的时候,我已经完全可以肯定。

  这个孩子他绝对是被附身了,而且河童在他身体里,倘若不放出来。这个孩子几乎是无害的,道:“你不敢动我的,我知道。”

  我终于知道,我被那个孩子推倒在地上时。

  孩子没有说话,为什么他身上会发出声音,是这颗鬼面瘤它在说话啊

  它还真说对了,我不敢碰它,更不敢把这个东西轻易的从这个孩子身上弄出来。它一出来,死的人可就多了,而且没人能制服这个鬼东西。

  可我内心还有其他的疑问,想要问它:“你为什么要推我”

  “好玩。”它诡秘的一笑,好似要弄死我和我腹中的孩子。只是这个玩意突然奇想,想出来的一场无聊的游戏罢了。

  我皱了一下眉头,“能打个商量吗你进入到水体里寄生,不要在外面祸害其他的小生命了。行不”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毁了我的家,我至于到处流浪吗”鬼面瘤还挺记仇的,它阴毒的看着我,语气阴阳怪气的。

  它家

  它家不就是一片尸泥的湖泊么,那片湖泊自从尸泥被清理了。

  整个湖泊都干净起来了,平时有人下去游泳都没什么事,反倒是这样不适合河童生活了。河童就适合在那种,有水鬼怨灵的河里头呆着。

  这只河童的家,就是我和张灵川一手给毁的。

  要是早知今日,当初真就不应该多管闲事,去清理那条湖泊。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它已经被我们逼上岸了。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管用了,还是不死心的劝它,“你看你有什么喜欢的生活环境,我去找人给你打造一个,这个孩子多无辜啊。你能不能饶了它”

  “不能,我就是不饶了他,你能把我怎么样”那鬼面瘤心眼真的太坏了,差点把我气的晕过去了。

  那孩子的呼吸忽然就变得更加急促,心跳更是凌乱一片。

  额头的高热,让人无法去触摸。

  只要一去触摸,就会为这个孩子感觉到心疼。

  我也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我自从当了妈,心里头母性的成分就越来越泛滥。最后到了连我都没法控制的地步,这孩子是安宁的。

  可我是真真儿的心疼她,舍不得他死。

  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拍了拍彤彤的纤细的后腰,说道:“去去看看易医生在哪儿,把他叫过来。就说就说我又肚子痛了,非他来不可。他不来,我和宝宝就都活不成了”

  彤彤快速的穿墙出去,不一会儿就把易凌轩带进来。

  易凌轩一进门,看到倒在我床边的,那个孩子身上的鬼面瘤,脸色微微一变。

  “苏小姐有哪里不舒服吗”他坐在床边,手里的听诊器放在我胸口听了一会儿,皱着眉头感受了一下,“孩子虽然保住了,可是还是随时会有危险。还是要留院观察几天。”

  “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我发现他掀起我的病号服,仔细的感知我腹部内的情况,脸色微微一红。

  可是他好像很专业一样,眼睛里全都是严肃和认真。

  他侧耳一听,甚至没有用上听诊器,说道:“胎心心率还是有些不齐,我建议啊还是要让小美女在上面多亲两口。你们家孩子,跟我那个朋友一样一样的都是好色之徒,有美女安慰一下,根本不用吃药打针。”

  “你的朋友,说的是凌翊吗”我问他。

  他点了一下头,“是啊,有其父必有其子,他不是就为了美人儿,不要性命了”

  是啊,凌翊跟我宝宝还真是一样一样的。

  凌翊根本不鸟他妈司兰,对我和宝宝却倾尽真心。

  我肚子里的这小兔崽子也是一样的,我叫他的时候,鸟都不鸟我。彤彤亲他,立刻就醒了,还是美女的力量比较伟大么。

  “你你从时间匣子里出来了”我又问他。

  “我们在时间匣子里见过”他好像是第一次和我见面一样,摸着刀削一般的下巴,问我了我一个问题,“你觉得时间匣子里的我是真实的我,还时间匣子外面的我是真实的我”

  敢情,时间匣子里的他。

  还和现在的他,不是同一个

  “你是在问我,还是在考我”我眯了眯眼睛,也搞不清楚这道逻辑题。

  他回答的很自然,“我考你做什么,时间久了,我自己也分不清楚。哪个是时间匣子里的产物,哪个是我自己了。”

  我嘴角一哆嗦,这还闹出了真假美猴王了。

  我可不是佛祖,也没有照妖镜,我只想知道那块鬼面瘤改怎么处理。

  反正不管是时间匣子里的易凌轩,还是现在医院里的易凌轩。

  黑猫白猫,只要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他只要能帮我这个忙,保住这孩子的性命,我管他是谁。

  于是话锋一转,连忙请求他,“医生易医生,你医术高明,你看看这孩子身上的这个肿块。你看看能不能治好”

  “这不就是鬼面瘤么”他眼中温煦的笑意一收,严肃的看了看那块鬼面瘤,叹了口气,“我不能治好,这种东西哪怕凌翊复生,也不可能得到解决。”

  “真的连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我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这孩子真没两天好活了。

  易凌轩伸手摸了摸绛紫色的肿块,鬼面瘤并没有排斥,还舒服的享受起来,“这是河童附身的位置,你觉得我能打的过它吗”

  我连忙点头,抬举了一下他,“我觉得你能”

  易凌轩被我抬举的,脸色都变了,他有些无奈的看着我,“我发现你和你老公一样,都是大坑货。就知道坑我我不想招惹河童,但是我可以教你一个办法,让这孩子和河童共存一段时间。延长寿命”

  这时候,安宁醒了,她坐在旁边静静的听着。

  我也咽了一口口水,等易凌轩告诉我,给孩子延寿的办法。

  不然,两天的阳寿。

  别说他亲妈了,就连我都舍不得,这一个小小的鲜活的生命故去。

  “别这么看着我,我这个办法,也只能维持一阵子,而且要看这孩子自己的造化。”易凌轩被我希冀的目光,看的似乎有些发毛了,“你知道苗蛊两心知吗”

  “知道啊”我太知道这个东西了。

  凌翊灰飞烟灭之前,就是用这个东西,将我身上所有的蛊虫,都转嫁在自己身上。

  所谓知我所想,受我所苦。

  这就是苗疆情蛊。

  他抓了一下自己如同碎玉一般好看的鼻头,说道:“你知道就好了,这蛊就是让他们相依为命和睦共处,至于能和睦多久,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只知道,河童它平时也挺寂寞的,有人陪它玩,应该一时半刻不会搞死。”

  安宁突然说道:“我姥姥是苗疆养蛊人,她有两心知”

  安宁,安北

  这名字有些相似,祖上也都是苗疆养蛊人。

  安宁又是凌翊公司的副总,我想说安宁和安北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联系。我看安宁平时表面上只是一个普通人,她连鬼面瘤都发现不了。

  居然会是苗疆养蛊人的后代,这让觉得有些许的奇怪。

  我开了个玩笑,“你姥姥不会是米婆吧。”

  “你也知道米婆”安宁对我知道米婆显得很惊讶,然后忧郁的低下头,“米婆是我们那边最德高望重的养蛊人之一,她不是我姥姥。我姥姥很普通,她就是习惯了养蛊人的生活而已,一直坚持养蛊,即便很多人都放弃了继续养蛊。”

  易凌轩单手扶着下巴,笑容温和如同冬日里的暖阳一般,对安宁说:“如果你儿子造化大,没被河童给弄死。以后倒是可以做个养蛊人,成就应该在米婆之上。”

  “可当养蛊人,赚不到钱吧”安宁表情有些难以接受,好似对这个传统的,而又具有神秘感的职业有些排斥。

  我也真是服了她了,她儿子就要死了。

  脑子里还是,钱、钱、钱、钱

  我父母都是人民教师,收入很微薄,可他们从未因为钱的事情,而过分发愁。

  易凌轩摇了摇食指,“养蛊人要是赚不到钱,我把脑袋切下来,给你当球踢。你听过能吃肿瘤的蛊么安小姐我们现在医学院,就在和一些厉害的苗蛊合作”

  说起医学学术,易凌轩就变得十分的专业,涛涛不绝的就说起来了。

  说起易凌轩的脑袋,拿下来当球踢。

  也不是什么难事么

  他的脑袋好像是可拆卸零件一样,让医院里的小鬼拿去玩了以后,重新放到脖子上还能长回去。

  “您说这些姥姥都没说过我还以为蛊都是害人的。”安宁好像对蛊毒是真的一点都不了解。

  “安总,你是养蛊人的后裔,怎么连鬼面瘤都发现不了呢”司马倩清冷的目光看着安宁,安宁现在的打扮,就是城市白领。

  她身上没有任何一丝的,苗域淳朴的气息。

  不过我记得,她人事的档案里面写的是苗族。

  “现在时代变了,已经不需要养蛊人了。我姥姥会这个技术,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接触过。”安宁看着昏睡的孩子,那种属于母性的疼惜与关爱,终于出现在她的眼底深处。

  鬼面瘤上的眼睛似乎不能够清醒太久,这会儿已经疲累的闭上了双眼。

  可鬼面瘤依旧是随着孩子粗重的呼吸起伏着,我清楚,孩子的生命就在旦夕之间。哪怕现在知道,有两心知可以救他。

  苗域却远在千里之外,时间上不一定赶得及。

  我说:“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安宁,你快把孩子抱回去。买张机票去找你姥姥,这孩子撑不了多久了。”

  安宁愣一下,连忙说道:“我这就回去准备。”

  “有什么可准备的,你把孩子带去就行了。司马倩你去订机票,越早越好的,直飞苗域的。订完机票,开车带她们去机场。”我快速的吩咐司马倩。

  这件事情的确很紧,孩子就剩两天好活。

  那并不是在他死之前,救他都管用,等到一天以后他的脏器会全部衰竭。进入一个死亡倒计时,一天后就会彻底死亡。

  如果赶在脏器衰竭以后,中入两心知在身体里,多半也是无效的。

  人的脏器出现问题,往往都是不可逆的,在医学上也没有任何医治的办法。如果只是一处脏器出问题了,还能用脏器移植的办法。

  可全身脏器一起出现问题,那就没有其他任何办法了。

  司马倩动作利落,直接拿出手机订了两张机票。

  安宁似乎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小声的对司马倩说道:“不要订太早,行李都没收拾,我回去见姥姥,也什么都没准备。”

  她到现在还是不紧不慢的,觉得我是在逗她玩。

  我舒了一口气,气的说不出话来。

  司马倩手机上的动作也停了,她嘴角勾起一丝沧冷的笑意,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女士腕表,“你儿子现在只有十小时的时间,十个小时之后,两心知即便进入他身体内,也无法逆转情势。我给你订了两个小时以后的机票,你去不去,我可就管不着了。”

  “十小时,这么紧”安宁有些不相信。

  这时候,躺在床上的丁翔醒过来了。

  他十分灵敏的从床上跳下来,小手抓住易凌轩的裤子,“我不要和他用两心知,这个身体已经坏掉了。他妈妈也不疼他,这里不好玩。”

  是

  是河童在说话。

  易凌轩高大的身子蹲了下来,摸了摸孩子的后脑勺,“给我个面子,委屈你一下。下一个宿主,我亲自给你挑选,好吗”

  “你说话算话”河童在易凌轩面前,就跟被驯服的孩子一样。

  我在旁边看着,一不小心之下,都差点误以为那是他的私生子。

  即便不是私生子,他们两个也一定认识。

  这个易凌轩到底是什么人,连河童他都能驯服。

  他身上的谜团真是越来越多,我也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家伙。

  易凌轩温煦的笑容,有一种感染人心的效果,他伸出小拇指,“我们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骗人。”他说着说着嘴角诡异的上扬,乌眸中似乎藏着一丝奸猾。

  反倒是易凌轩眼睛里干净澄澈,不留任何杂质,他把那孩子的脑袋压在自己的怀中,“还有啊,唐颖小是我朋友的老婆,你能不能不跟她作对”

  “凭什么我讨厌她”河童在易凌轩怀里十分的倔强,他有些生气了,“她毁了我的家,我没地方住,全都是因为她。”

  “要不要做一个乖孩子”易凌轩温柔的问道。

  河童安静了一会儿,居然用稚嫩的声音说道:“要”

  “这样,你好好听话,她肚子里的小宝宝生出来以后,就天天陪你玩。好不好”易凌轩说着说着,就把我肚子里的宝宝给卖了。

  我摸了摸小腹,宝宝也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河童瞟了一眼我的肚子,居然是阴气森森的推开了易凌轩,抬脚就要踢我圆滚滚的肚子,“我更讨厌他,他有妈妈疼,我没有。凭什么我要和他一起玩”

  这要是再被踢中一脚了,那我肚子里的宝宝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吓了一大跳,狠下了心肠。

  抬手就是一道掌心符,三清破邪咒打出去。

  河童再是厉害,还是附在一个孩子的身上,被三清破邪咒击中了身体,还是被打的直接飞出去了。

  “苏总,你干什么他还只是个孩子,而且被妖怪附身了”安宁现在知道要保护和照顾自己的孩子了,眼中充满了关切和紧张。

  我也有些后悔,为了保护我自己的孩子,情急之下居然用了杀咒。其实防止他刚才一脚踢中我的肚腹,只要打出一道甲胄符。

  或者念佛经自保,都可以防止他进攻伤害到我。

  河童报复心理那么重,对我用了杀咒之后,想必就算有易凌轩帮我说话。也未必肯轻易的饶了我,将来肯定会找机会报复我。

  我知道是自己在情急之下下手重了,心里头理亏不敢,所以就没有反驳安宁的话。手指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宝宝睁大了眼睛看着外面,依旧没有说话。

  他好像是在观察外面的情形,身子一动不动的。

  丁翔的身体被易凌轩身子微微一闪,轻易的就接住搂在自己宽大的胸怀里。

  他脑袋上冒出了黑烟,眼睛紧紧的闭着,好像是被一掌掌心符给打的晕过去了。后来,又苏醒过来,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睛又变成了正常的黑色。

  看来是孩子的自我意识,又回归到了身体里。

  孩子仰头看了看易凌轩,脸上的表情有些畏惧,“你你是医生吗我不想打针”

  “我是医生,小朋友,你不需要打针,你回到你妈妈身边,还不好让你妈妈带你去姥姥家玩。”易凌轩笑着哄着丁翔,回到安宁身边。

  看到安宁的样子,孩子下意识的身子一缩。

  可还是步履蹒跚的跑到了安宁的片面,搂住安宁纤细的腰肢,“妈妈,我饿。”

  “乖,小翔,先跟妈妈去机场。一会儿在飞机上,我们吃好吃的好不好”安宁十分细心的将丁翔的衣服套上,又拉着丁翔的小手看了我们眼,“那我现在就去机场,我会尽快把他去给姥姥看的。”

  我对司马倩使了一个眼色,司马倩点了一下头。

  她领着这俩母子,下楼去开车,送他们到机场,保证他们不会延误航班。

  “宝宝,你在想什么呢为什么不说话呢”我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低声的问肚子里的宝宝。

  宝宝鼻子一皱,好似又想到了伤心的事情,一副难过的样子,“我在想爸爸,为什么不把我关在山洞里呢这样爸爸就能常来看我,我不要自由”

  “傻孩子,爸爸那是因为爱你。”我心脏一收缩,轻轻的抚摸着肚腹。

  指尖颤抖之下,心里其实也对凌翊这个决定。

  我

  我觉得有些草率

  没有他,我和宝宝现在即便活着,也失去了从前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快乐。

  易凌轩的指尖划过了我的肚腹,轻轻的笑了笑,“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笨呢你就是他生命的延续啊,他怎么能看着你死在山洞里呢这些你妈妈都没有告诉你吗”

  我愣了愣,易凌轩说的很有道理啊。

  我的宝宝就是凌翊生命的延续,他怎么能舍得,孩子的肉身死亡。灵魂被一直困在山腹之中,每天面对的都是古墓里死气沉沉的东西。

  “我是爸爸生命的延续”宝宝似懂非懂的仰着头,好似能透过我的肚腹,看到易凌轩深邃的眼眸。

  易凌轩对小孩子好似很有一套,他点了一下头,“对,你是你父亲生命的延续。明白吗”

  “明白”我宝宝还那么小,他能明白就怪了。

  眼神里还是有很多似懂非懂的东西存在,可是那种消极和倔强,似乎已经从他的身上渐渐的淡去了。

  旁边的彤彤好像很认真的听着,然后连连点头,“是啊,我们都是爸爸妈妈的孩子,都是爸爸妈妈要用生命去保护的孩子。我虽然死了,可是当江水来临的时候,爸爸妈妈是用生命来保护我的。”

  父爱如山,母爱如海,有时候父母的爱就是一种本能。

  那种付出不需要任何回报,因为孩子就是父母生命的延续,这才是永生吧。

  易凌轩给我掖了掖被子,笑道:“那我去别的病房查房了,苏芒,你在这里要注意休息。对了,你要是有机会去时间匣子,就帮我问问他,问问我们两个谁到底是冒牌货。”

  “他会说真话吗”我有点不相信,时间匣子里的东西,能跟人说实话。

  我在时间坐标里跳跃的时候,里面的噬魂怪。

  虽然和活人长得一模一样,脾气却很古怪,贪婪而又寂寞。

  易凌轩走到门口,才被我叫住回头。

  他看了我一眼,说道:“如果他是真货,肯定不会说假话。”

  说完,清俊的背影就在我眼前消失了。

  好吧

  如果我有机会在遇到时间匣子里的易凌轩,我肯定把话给带到了,然后在回来转达给阳间的易凌轩知道。

  彤彤在病房里陪着我和宝宝,一直陪我到三天后出院。

  我出院了以后,又在家里休息了几天。

  这几天宋晴搬过来照顾我,可我每晚上做梦,都会梦见以前唐家的那些事情。梦里面的人物都是模糊不清的,而且醒来都会忘掉大半在梦境中回忆起来的记忆。

  总之过去的影像,在脑子里总是挥之不去,却没办法连贯成一个完整的画面。

  好像是要恢复记忆的前奏吧,可是每天早晨起来都头疼。

  彤彤已经会下厨做饭了,抢着小红的工作,虽然她煮出来的睡觉都是夹生的。里面的白菜还有一股生味儿,可是我还是吃了个精光。

  毕竟,鬼不能碰阳火。

  让彤彤开电磁炉,煮水饺已经是非常大的进步。

  就算是南宫家养出来的鬼,也不能下厨给主人做饭。

  宝宝也不知道是因为喜欢美女的缘故,还是确实是个阴胎,就喜欢吃生冷食品。反正他在我的肚子里,也很受用彤彤煮的东西。

  在家里休息完了以后,又回去上班。

  人事部申请辞退安宁的邮件,被我随手就驳回了。

  我也没有给任何理由,把安宁直接调到总裁办,让她在我隔壁的办公室工作。我得看着那只河童,不能让它在公司里乱来啊。

  不过安宁还在苗疆,似乎还没有带着儿子来公司上班。

  这天下午,我在坐在电脑前。

  一个红色的影子就这样开了门,从外面斜冲进来,眨眼到了我的办公桌前,“唐颖小,我想跟你玩笔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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