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1_最佳契合(A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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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1

  

  乱糟糟滚作一团。铃兰怯惧地躲在角落里,揪着小毛毯,大滴大滴往下砸眼泪。而程修站在床畔,弯腰扶着浑身虚软的何岸,脸上露出了死灰般的绝望。

  何岸已经失去了意识,偏着头,昏迷不醒地靠在程修怀中,一条手臂无力地搭下来,五指微微蜷起,时不时抽搐一下。

  他流了太多汗,脖颈湿得发亮,睡衣像在池子里浸过一遭,皱巴巴地贴在身上,脸色又那么苍白,只有唇角溢出的一滴血鲜红夺目。

  郑飞鸾望着那滴血,脑袋里“嗡”的一下,懵了。

  他神情麻木,迟缓地低下头,看向了自己的左手——绳索仍套在腕上,却垂下了一截撕烂的短尾巴。

  扯断了。

  创口皮肉外翻,汩汩鲜血顺着掌心往下淌,染红了五根手指。

  灯光那么亮,刺得人眼疼流泪,周围又那么吵,嗡鸣中听见程修反复喊着何岸的名字,因为始终不得回应而语气惊慌,每一声都像在对着高音喇叭,咒骂他这个残忍的Alpha。

  “柜子里有药,白瓶子,绿标签,快拿给我!”

  程修突然想起来什么,指着门边高喊。

  那柜子离郑飞鸾只有几步之遥,他一个激灵,被一双无形的手拽回了现实,立刻就要帮忙拿药——他想多多少少为何岸做些什么,尽管他连何岸晕倒的原因都不知道。

  “我来。”

  戴逍拦住了他,又按着他的胸口,态度冷硬地往外推:“你现在最好别靠近他,到外面去,越远越好。”

  郑飞鸾以为他们忌惮自己的暴戾状态,怕何岸再受伤害,便诚恳地解释道:“我已经恢复意识了,我保证,绝对不会再对他做任何事,你让我过去看看他的情况。”

  “出去!”戴逍厉声喝道。

  “药!药呢?!”

  程修见他俩这种时候还不忘对峙,简直快疯了。戴逍急忙回头比了个道歉的手势,不再搭理郑飞鸾,拉开柜门,迅速找到那只贴着绿标签的瓶子送了过去。

  “还有水!”

  程修又伸手,戴逍便匆忙跑去倒水。

  郑飞鸾这才注意到,柜子里还摆着许多不同的药,大大小小,花花绿绿,少说也有七八种。

  何岸是怎么了?

  为什么要吃这么多药?

  他背后冰凉,心里冒出了万千疑问。

  程修拿到药瓶,抖着手倒出了四五粒,情急之下也来不及细数,掰开何岸的嘴塞进去,又灌了小半杯温水,指望着何岸还剩那么一丝清醒,能将它们吞咽下去。

  但是何岸一动不动,任由温水与鲜血融在一块儿,化作水彩般浅淡的一缕红,顺着唇角淌了下来。

  第五十八章

  凌晨三点,落昙市中心医院住院部,十五楼。

  这一夜的空气格外寒冷,一点也不像六月盛夏。狂风从楼宇间穿梭而过,猎猎呼啸,横冲直撞,巴掌似的往人脸上招呼,吹得皮肤和指尖都丧失了知觉。

  郑飞鸾套着一件橙色的信息素隔离服在阳台上来回踱步,面色焦急,时不时扭头看一眼玻璃门,希望能有人出来给他递个消息。

  随便什么都好。

  但夜班护士们都在护士台内低头忙碌,呼叫铃一会儿就响一次,他们跑进跑出,早忘了还在隔离区苦苦等待的Alpha。

  这一层是信息素综合科,收治的Omega绝大多数都有性腺病变,对Alpha的气味异常敏感。一小时前,何岸急诊转住院,郑飞鸾从急诊大厅匆匆赶来,想要陪床照顾,没想到直接被身手矫健的护士长拦在了十米开外。

  “我是家属。”郑飞鸾镇定地解释。

  “家属?”

  护士长眼皮一低,看向手中的诊疗记录,紧接着眼皮又一抬,冷漠地念道:“何岸,23岁,未婚。”

  “未婚”两个字念得尤其重,意思是少蒙我。

  郑飞鸾纠正:“未婚夫。”

  “未婚夫也不行,就你这信息素浓度……”护士长一闻空气,眼神立刻犀利起来,视郑飞鸾如洪水猛兽,“放你进去,全病房都别想太平,心率监测仪能把天花板给我吵翻咯——那边隔离区看到没,待着等去。”

  说着抬手指了个方向,又叫来一个小护士,让她领郑飞鸾去换隔离服。

  小护士钻进一柜子浅蓝、深蓝、浅绿、深绿的隔离服里翻了半天,总算抱出来一件压箱底的橙色,背后印着阿拉伯数字“9”,还附送透气胶贴一枚,粘在后颈,用来过滤释放出的Alpha信息素。

  这般全副武装后,郑飞鸾才得以在家属隔离区暂留。

  而到现在为止,他已经三个小时没见过何岸了。

  最初何岸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戴逍就不许他同车随行,他只得自己叫了一辆出租车追赶。好不容易赶到医院,何岸早已进了诊室。

  他没办法,只能去做目前唯一能做的事——付款。

  注射见效最快的针剂,使用副作用最小的药物,若非距离太远,郑飞鸾甚至想亲自飞去渊江接一位信息科专家来。

  等忙完手头的事情回到急诊大厅,程修和戴逍却不见了踪影。他找护士问了问情况,才知道何岸几分钟前已经转去了住院部,便又马不停蹄地朝住院部赶。结果,在隔离区阳台上吹了足足一小时冷风,他也没见着何岸。

  脑中混乱不堪,理不出个头绪来。

  隐隐的,他能感觉到每个人都把他当成了危险因子,禁止他靠近何岸,仿佛靠近了就会发生更致命的惨案,可他真的什么也没做。

  没有用强,没有标记,他只是……忍不住吻了何岸。

  就算质问他一百遍,他也答不上来何岸究竟为什么会呛血,会不省人事。

  咔。

  玻璃门被人推开了。

  郑飞鸾立刻停止踱步,扭头看去。进来的人是戴逍,他套着一件浅蓝色隔离服,风尘仆仆,满面倦色,也是一宿未眠的样子。

  “何岸怎么样了?”郑飞鸾终于问出了这个焦心的问题。

  “还行吧。”戴逍回答,“刚才醒了一次,现在又睡过去了,在打点滴。医生说问题不大,就是身体有些损耗,需要调养几天。”

  “铃兰呢,还哭吗?”

  小丫头那会儿吓得直掉眼泪,郑飞鸾想起来就揪心。

  戴逍说:“哭倒是不哭了,惊吓还有一点。何岸醒的时候抱了她一会儿,程修也给她带了只布老虎,算是缓过来了吧。”

  听闻父女俩安然无恙,郑飞鸾肩上沉重的压力顿时就卸了下来。

  他在阳台上快步走了几个来回,将这股郁结之气通通释放出去,又急不可待地追问:“什么时候方便探视?明天?”

  戴逍却不答话了。

  他沉默地盯着郑飞鸾,看了有那么三四秒钟,才反问:“何岸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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