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一块丑曲奇_今天的我还在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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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一块丑曲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卢正奇暗叹了一口气,把视线移开,点了小白说话:“小白你来说说你的感想吧。”

  小白正色说道:“情绪非常饱满,代入感很足,角色定位清晰,而且演绎到位。这是表演的部分。在舞蹈方面,除了狐步的编排步伐部分较为明显以外,并没有特别清晰的舞蹈定位,但也代表他们对每个舞蹈的掌控都游刃有余,可以轻松做到上一刻还在滑华尔兹,下一刻就是探戈握法,他们从来没有低于标准线,凯哥很好地控制了手臂的部分,这一点值得我学习。以后教练把我手上绑个木板吧,我再也不会把手掉下去了。”

  教室里传来笑声,卢正奇的嘴角也笑开了一个小小的弧度,他又在不动声色地看向沈中。

  下一个,卢正奇点了一个女孩,那女孩说:“我不想说这个节目的问题,等会教练肯定会指点我们技巧,我就说说我去委培的时候发生的事吧。那天我是上午去的,那时候凯哥和珊姐他们已经上冰了,他们一直在练那个水滑法的弧线托举,等我练了两个小时下来,他们还在练同一个动作。等我吃过午饭,下午继续上课的时候,我看见他们上冰,练的还是同一个动作。其实这种事咱们也经历过,一个动作练不好,就反复地练,我们可以练一个小时,练两个小时,甚至练一天。但是我一周后,再过去练舞,我发现他们还在练这个动作。我不知道这期间他们是不是一直在练这个动作,我只是说,我上周看见的时候,就觉得他们已经滑的很好了,但是过了一周再看见,就发现那已经不是好的问题了,而是非常的完美,完美到有了灵性,举重若轻,翩然若鸿,凯哥在冰面上侧身滑过的那一瞬间,我觉得他怀里好像没有抱着人,就连他自己轻的也像是柳絮一样,轻飘飘的在冰上滑过,我几乎可以在那一瞬间看见涟漪扩散开来的感觉。”

  女孩说道这里,环顾一圈,见大家若有所思,教练也没有开口说话,便想了想又说道:“所以,是我们对自己太容易满足了,对美的定义,以及对自己的要求,都不如凯哥他们,这是我们在训练的意识上最根本的差距。仔细想想,一个赛季,我们花半年的时间准备两个节目,足够我们去打磨更细节的东西,可是我们却都只打磨到了一个差不多的程度,没想过去追求极致,所以从今往后,我会更努力地追求细节,真正地突破自己。嗯……就这些了,谢谢大家。”

  “好!”卢正奇夸赞了她一声,笑道,“一个是训练精神,一个是舞蹈素养,大家都说到点儿上了。所以我们和金鑫那边的委培人数还会增加,这一次大家就都过去,冰舞离不开舞蹈,你们必须再提高舞蹈能力了。”

  顿了顿,卢正奇弯腰将视频的播放进度条返回到了最初,说道:“接下来,我们开始从头分析他们的技术动作,这是第一个动作……”

  沈中没有被提问,松了一口气之后呼吸都在颤抖。

  他低下头,狠狠地眨了两下酸涩的甚至有些疼痛的眼睛,直到心态调整地差不多了,然后这才抬头,目光笔直地看着屏幕,心平气和地认真地听课。

  心里的火气还有吗?

  还有什么资格有火气呢?

  还有什么资格去骄傲呢?

  看过了他们的比赛视频,清楚地明白自己被人从头到脚比的体无完肤,彻底被打败的感觉。

  所以还有什么不服气呢?

  这个视频,这场比赛,那两个人所展示出来的能力,将他身体里的傲骨一点点的碾碎了,挫骨扬灰的,被风一吹,一点儿尘都没留下来。

  沈中身上的傲气被碾碎的那一瞬间,他身边的江从南似有察觉,转头看了他一眼,便看见了一双心平气和的眼。

  江从南对他嫣然一笑。

  沈中被江从南笑的心里一颤,突然想到,摊上自己这个惹祸精,还是什么本事都没有,却梗着脖子骄傲的傻逼,想必这丫头也不好过吧。

  那些网上的人,在骂他的时候,可是把江从南也骂进去了,无缘无故地遭到牵连,换谁不来气呢?那一巴掌,打的好。

  国家队在对夏凯凯和周悦珊的比赛视频复盘的时候,冰协这边也将夏凯凯和周悦珊的比赛视频做成了教学视频,发放了下去。

  s省队拿到教学视频之后,就把教练员都叫了过来。

  男单这边依旧是苏宇的教学视频,刘云海现在是男单的主教练,熟门熟路地拿到视频,就转头去给学生们上课去了。女单和双人滑也各有去处,只是到了冰舞这边,余总教练不但给老的冰舞教练一份,另外一份还给了倪白。

  夏凯凯离开s省队两年,按理来说曾经发生矛盾冲突的那些人那些事,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也就淡了。

  但问题,夏凯凯现在成绩越来越好,各大媒体体育频道争相报道,甚至还上了大台的新闻,对于倪白而言,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每次都往她心口上扎,直到把她扎成了一个针包,变成了一碰就疼的伤口,再也无法愈合了。

  倪白被命令要求必须上这套新教学。

  既然是教学,肯定和网上看的比赛视频不一样,发到手里的视频是做过后期处理的,随时会有停顿,重复,以及脚下用刃的明确指导,也会有些线图在画面里时时地出现,同时还配有文字。

  她不自在的在课上放了这个教学视频,她现在一共带了三组冰舞队员,除了周子琦和谷丰以外,其他两组队员都看的津津有味,临了还问了一句:“谷丰哥,你去年来的话,是见过夏凯凯和周悦珊的吧?他们人怎么样啊?”

  谷丰只是有点小小的骄傲自负,现在也算是认清了自己的能力,心态还算平和地说:“挺好的,话不算多,特别能够吃苦,也不爱生气吧。”

  被他和小姨联合排挤,抢了搭档也没见多生气,真的脾气够好,现在想来,真的挺对不起人的。

  倪白在旁边听着,脸上红一阵青一阵,心口的伤口又在流血,不止一次问自己,当初要是自己对人家稍微好一点点呢……是不是有可能,他们的教练就不会是那个死胖子,而是自己了。

  至于周子琦,只有浅笑着的脸上有着淡淡的苦意,偶尔情绪生出来的时候,转头看看谷丰的脸,那些不忿的情绪又压了下去……就这样吧,已经过去的事情,再也无法改变了。

  新的视频教学扫过整个华国的省市级的花滑训练队,强制性的学习让所有的冰舞运动员都认识了夏凯凯和周悦珊,就连俱乐部也可以免费下载。

  官方的再一次认可,毫无疑问地垫定了夏凯凯他们成为华国冰舞“一哥”、“一姐”的身份。甚至通过金鑫俱乐部,还与华星集团达成了很多的舞蹈培训合作,一时间,华星成为了官方指定的舞蹈训练机构,而金鑫俱乐部也成为了俱乐部的龙头老大。

  但事实上,夏凯凯对这些事情的发展却一无所知。

  他正在参加加国站分站赛。

  短节目《惹火的眼神》和自由滑《知了》的总分,与上一次米国站相差无几,分,再次拿下了这个分站赛的冠军。

  爱丽丝的成绩也比较稳定,只是失去了东道主的优势后,她的分数只有分,比上次少了分。

  分站赛的第三名被加国的选手,以分拿下。

  鲍勃组合显然因为之前的那场风波而影响了他们的成绩,这里面有他们自己本身的失误,也有裁判对他们的一个偏失的印象分,最后分,并不比米国站的比赛好上多少。

  大约这对组合想要走出当前的困境,还需要一段比较长时间。

  夏凯凯他们参加完了两场分站赛后,今年的比赛也就没有太多了。

  他们十二月份会参加“世界花样滑冰锦标赛”,然后明年二月份,是“世界大奖赛的总决赛”。

  没有国内比赛,他们确实相对轻松,有足够富裕的时间训练,也有富裕的休息时间。

  加国站比完,夏凯凯宣布放假一周,公费旅游,目的地,瑞士。

  周悦珊之前很少出国,最近却出国出的很烦,就想回家陪陪父母,不明所以地问:“为什么要去瑞士啊?”

  夏凯凯说:“去瑞士滑雪不好吗?”

  周悦珊摇头:“我妈关节炎犯了,想回去看看他。”

  夏凯凯蹙眉:“去瑞士也不都是旅游,世界滑联的总部在瑞士,我们需要过去提交申请,否则十二月份我们就没有比赛了。”

  周悦珊想了想,恍然大悟:“外卡啊?”

  外卡:名额外的参赛资格。

  每年每个国家的选手名额是固定的,但是个别选手,在国内比赛因为意外出现了失误,错失资格,经过世界滑联会议决定后,答应额外给与的参赛资格。有时候也会给一些主办国本国的队员额外资格。

  花滑一共四个单项,每个单项每年外卡数额不定,但绝不会超过三张。

  每年提出申请的选手非常多,甚至有时候会有些附加条件,夏凯凯担心拿不下这张外卡,所以必须要亲自走一趟瑞士。

  周悦珊经过提醒,这才想起外卡的事。

  在体制内待久了,默认水平最高就有更多的比赛机会,周悦珊也认为亲自过去一趟更保险,便点头答应下来,然后到一旁给父母打电话过去了。

  温健这才说道:“拿外卡更难,其实咱们回去一申请就可以拿下国家队那边的名额,实在不好交代,不还有选拔赛吗?到时候我们参加就好了。”

  夏凯凯这个时候正坐在沙发上吃水果。

  加国赛比完后,他们又飞回了米国的华府州,他们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熟悉公寓和周边的环境,穆渊聘请的管家还是他们熟悉的华人,张姐和赵哥。赵哥除了做饭外什么都会,张姐会很多国家的食物,过去的半年还专门考了个运动营养学的证书,现在被穆渊以集团的名义长期聘用,作为他们日后出国比赛的团队成员。

  所以国内国外的生活差距并不是那么太明显,而且在一个地方住的时间长了,就会有归属感,因而比完赛他们并没有急着回国,而是回到公寓稍微整理一下,再说回国的事。

  夏凯凯吃着张姐端过来的水果,说:“先试一试吧,能拿下外卡不好吗?虽然不知道这次华国派出来的会是谁,但多一组选手参加比赛,也能累积参加大赛的经验。所以都说了,实在不行再回去参加选拔赛。”

  温健呵呵地笑着,揶揄道:“你倒是挺有园丁精神。”

  夏凯凯笑而不语。

  园丁精神什么的……大约从他收养了一头小狼崽后,就一点点的被培养出来了吧。

  带孩子需要奉献精神。

  办学校更需要园丁精神。

  夏凯凯一直都不是那种自私自利只顾着自己好的人,在他有能力的情况下,期望自己身边的人都好,每个人都能快乐。

  这种性格叫什么来着?

  “圣父”吗?

  挺好的一个词,在华国却成为了贬义词,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推崇着自扫门前雪的精神,并且引以为傲,还打压身边具有奉献精神的人。

  夏凯凯倒也没兴趣改变什么,只是他天生就比较愿意在力所能及的时候拉别人一把,所以有时候思考问题就会比较随心。

  给国内留一个名额有什么不好呢?万一是小青小白拿下了选拔赛冠军呢?那两下孩子才十八岁,就有机会去世界赛场体验,说不准以后确实可以滑出一个好成绩呢?

  所以夏凯凯对这个外卡算是势在必得吧。

  他们在米国停留了一天,然后就坐上了飞机飞瑞士。

  在出发的时候,温健前后左右看了一圈,诧异地说:“那个粘人精呢?”

  “粘……”夏凯凯扬眉,继而笑了,说:“有点儿事在忙,晚我们一天过去。”

  温健扬眉:“这倒是难得。”

  难得什么?

  夏凯凯也没问,想来也不是好话。

  相处的时间长了,温健总算是不太怕穆渊了,甚至敢在背后说他是个“粘人精”,但是仔细想想,这个形容还有点贴切。

  从小到大,那小子言行举止,还真是个粘人精无误。

  从米国飞到瑞士,一行人在飞机上睡了几觉,等着睡醒后,一下飞机,就到了“欧洲屋脊”瑞士,最后他们踩上了达城的土地。

  达城是一个金融性与政治性为主导的城市,与瑞士闻名全球的旅游业不太搭边,但是这里汇聚了很多的公司和行政机构,包括世界滑冰联盟的总部就设在这里。

  夏凯凯他们下了飞机,先去了酒店,拾掇一番,下午就去往滑冰联盟去了。

  温健在车上忐忑:“这个程序怎么走啊?你没了解一下?需不需要冰协写申请打报告啊?还有到了地方咱们直接开口问就行了?这样会不会太过冒失?”

  夏凯凯笑着说:“没事,跟我走就好,我知道怎么走程序。”

  温健蹙眉:“你已经打过电话了?”

  夏凯凯笑着正准备说话,车已经停在了一栋大楼的前面。

  世界滑冰联盟的总部远没有想象的那么气派,甚至所设的地点和建筑风格也与冰雪不太搭调。不过是四层的红墙楼房,配着尖顶的瓦屋风格,在绿树掩映间若隐若现。门口有个大花坛做的转盘,车开过去,花坛里姹紫嫣红的,打理的非常整齐,最显眼的地方立着个大理石碑,用英语与德语写着“世界滑冰联盟”的名字。

  车绕着花坛一路开过去,道路两边就都是旗杆,夏凯凯抬头看见了华国的国旗,也有e国、米国、r国等等约有三十面旗帜,最显眼处就是瑞士国旗和奥林匹克旗帜、联合国旗帜。

  这些迎风飞舞的旗帜,都是加入了世界滑联的国家。

  然后在那红墙大楼的一楼的大门口口,一名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人正走出来,隔着约二十米的距离,夏凯凯第一时间就和那双绿色的眼睛对上了。

  继而惊讶。

  车停下来,穆渊上前,很没有绅士风度地直接开了后门,任由坐在前座的女士自己开门走出来,而他却抬起了绅士后,不但为夏凯凯开门,还在他的头顶上垫了一下,继而笑弯眉眼:“来啦?”

  夏凯凯惊讶地说:“不是要晚一天?”

  “提前忙完就过来了,给你打电话你应该在飞机上,便干脆先来办事。”

  “成了吗?”

  “应该是没问题,我刚刚见过伍尔夫先生。”

  “那我们?”

  “再走一次程序吧,把资料交上去,等消息就好。”

  “好。”

  夏凯凯惦记着交资料,迈步就要走,结果手腕被拉住,转头就看见穆渊脸上眸底都是一副我办的怎么样,要不要夸夸我的表情。

  夏凯凯心里一甜,反手抓住穆渊的手,紧紧地抓着,对他笑:“谢谢,辛苦了。”

  穆渊抿嘴笑着:“为你又怎么会辛苦。”

  但究竟辛不辛苦,穆渊自己很清楚。

  加国比完赛,没等过夜,半个小时后就坐上了飞往纽市的飞机,先是参加了舞蹈协会连续两天的会议,接着与协会会长讨要了一个人情,以舞蹈协会的名义联系上了滑冰联盟,为夏凯凯他们申请拿张“冰舞外卡”。穆渊忙完这些,又马不停蹄地飞来瑞士,一来思念夏凯凯,二来也是担心这种官方书面合作还不够妥当,所以一下飞机就来到滑冰联盟,与联盟主席伍尔夫喝了一杯茶,终于敲定了“冰舞外卡”的去向。

  其实以夏凯凯他们的能力,滑冰联盟确实大概率的可能会通过他们的申请。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小概率不得不防,万一别人关系更铁,万一联盟这边有点什么自己的考虑,甚至因为华国作为加盟国,自己有名额却不去争取,反而在联盟这边讨要外卡,引起了联盟方面的不满,也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一直到办完事,穆渊这才打算给夏凯凯去电话。

  电话没打出去,人就来了。

  穆渊确实很累,在没看见人之前,他就只想回到宾馆里休息一会儿,打个盹儿也行。但是一看见夏凯凯,精神就都来了,陪着他去而复返,像是刚刚完全没有走过后门一样,陪着夏凯凯他们一丝不苟地走程序。

  程序走到了递交申请的那一步,办事员公事公办的在电脑里录入申请,然后说道:“大约在半个月后会有消息,你们等电话吧。”

  温健随身带着翻译器,自己连猜带蒙的也能听懂一些,有点担忧地问道:“这次申请外卡的队伍多吗?”

  办事员看见递到自己面前的翻译器,还有翻译过来略微奇怪的语法,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眉,冷淡地说:“我们有工作守则,很抱歉,不方便告诉您。”

  温健点头,“哦”了一声,道了谢。

  这边他们还没从办公室走出来,得到消息的伍尔夫主席得知舞协那边的常务去而复返,作为平级单位,主席担心是否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便急忙赶了过来。

  伍尔夫看见穆渊眉眼带笑:“又见面了。不如再去我办公室喝上一杯茶?”

  穆渊也换上办公面具,浅笑着说:“只是陪着他们再走一遍程序,这就走。”

  伍尔夫转过头来,看向夏凯凯他们,说道:“你好,kk和周,这位是你们的教练温先生吧。今年的节目非常精彩,我可是看了不止一遍。”

  夏凯凯落落大方的与伍尔夫握手,两人寒暄一番,并不深聊,很快就各自分开。

  屋里看见了全程的办公人员脸色不觉间变化,最后回过神来,急忙将“外卡”的文件打开,调出了夏凯凯他们的申请资料,仔细认真地又核对一遍,确认无误,这才放心地保存了文档。

  就这样,大家一路离开滑联总部,大冬天的,外面倒是阳光高照,站在阳光下面,身上的冷意被吹拂干净,舒畅惬意。

  夏凯凯抻了个懒腰,笑着说:“累不累,要不我们马上去滑雪吧,现在如果能够买票,大约晚上就可以到阿尔卑斯山脚下,泡着温泉看落雪,倒是好享受。”

  穆渊侧头看他,说:“我不累,随时都可以。”

  “喂喂喂!”温健打断他们的聊天,“要等半个月呢,你们不留下来等消息啊?来之前还说,必须亲自跑一遍,这就去泡温泉去了?”

  周悦珊还神游在自己到过来过看过的美妙感受里,回过神来后,慢了半拍点点了点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要补交资料上去。”体制内手续反复,有时候办个芝麻大点儿的小事都要跑给三五趟,周悦珊的灵魂早就被洗礼过,不认为外卡拿的那么容易。

  夏凯凯笑着看向穆渊。

  穆渊明白,简单的用华语解释:“我以舞协常务的身份,为你们做过推荐。”

  夏凯凯笑:“能做的都做了,要是这样都不行,我们就只能回去乖乖打选拔赛了。”

  温健想了想,这才反应过来,金主爸爸不但有钱、有名望,他还有权,世界舞蹈联盟的常务,与世界滑联的会长也算个差不多的平级关系,竟然让平级单位做推荐担保,这一步步子迈得有点大,扯得他脑仁略疼。

  不过再一想想,自己这个金大腿抱的还是很好的,最关键金大腿成了我家儿媳妇儿,大约……是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一下吧。

  周悦珊倒是直率,笑道:“程序和后门都走了,那敢情好了,走!滑雪去!”

  于是,才入住的宾馆就办理了退房,一趟飞机飞过去,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就来到了阿尔卑斯山的山脚下。

  宛如仙境。

  连片的旅社在白雪皑皑中,宛若童话世界棉花糖做成的小屋,不远处的雪山连绵不绝,偶尔冒出一点山色便宛如镶嵌在白色绸缎上的宝石,一点点西斜的阳光将山脉照成了璀璨的金色,然后光缓缓地暗下去,隐约可以看见拉上山顶的灯光,连成了两串,好似连接天与地的金色华带。

  冬天是瑞士的旅游旺季,他们四人又计划的突然,偏偏还要入住有温泉的旅社,结果大酒店没能住上,最后只能住进了民宿里。

  穆渊有点不太乐意。

  作为早期混迹黑街,后来富可敌国的米国新贵,其实穆渊是有点暴发户心态的,吃住都最好是最顶尖的,才能够对得起自己辛辛苦苦连轴转赚来的那些钱。

  民宿大多局促,房间狭窄,只有最基本的配置,角落里还能够看见些霉菌和没有打扫干净的灰尘,床上用品也不敢保证一定是每客一换,厕所的马桶更是让人担心有没有彻底消毒过。当然最主要的是,穆渊手长脚长,虽然瘦成纸片,但也是一个瘦高的竹竿,抬手再稍微蹦一下就能碰到的屋顶让他觉得压抑不适,从进了屋里就有点不太高兴。

  夏凯凯原先有些富贵病,他父母爱他,爷爷宠他,家里也不缺钱,吃穿用度不算奢侈也是好的,所以一朝沦落成了流浪汉,他花费了很长的功夫才能适应生活上的落差。但这一起一伏之后,他对吃住就没有太大的要求了,表面看着干净就能住,别人吃了毒不死就代表能吃,弹性相当地大。

  今天非常想要泡温泉的夏凯凯,一力坚持住进民宿里,死活不愿意回到市区住宾馆,所以进了屋后不急着打量房间,而是关怀一下总是时不时就犯病的穆崽崽。

  见他一路不太高兴,抿着嘴一言不发的住进民宿,夏凯凯就知道他不高兴,所以进屋后笑道:“看,温泉在这里啊,竟然还盖了个玻璃屋,这样就不会太冷,太好了。”

  夏凯凯将推拉门关上,屋里瞬间暖和了起来,他上前拉住穆渊整理行李的手,说:“等会儿我们把食物叫进房间,吃了就去泡温泉好不好。”

  穆渊提醒:“空腹和饱腹都不能下水,你注意身体。”

  “那要不先不急着吃饭,我背包里有点饼干,吃过了就下水去。”

  穆渊扬眉,没想过夏凯凯会和温泉没完没了的,一般来说,从容的青年总会把所有该做的做完才会在最后才享受,这样急急忙忙的,倒难得有点年轻人的模样。

  穆渊基本不会反对夏凯凯的建议,虽然他有点儿想睡觉了。

  夏凯凯从背包里拿出饼干,是半盒曲奇,蓝色的铁盒保护了曲奇不会在背包里揉碎成一团曲奇渣,但是铁盒子拿在手里冰冰冷冷的像是结了冰。

  他打开铁盒,才发现里面只有一个曲奇了,静悄悄地躺在角落里,还缺了个角。

  “我记得半盒……”夏凯凯顿了一下,“温教拿去吃了吧,就剩这一个丑的,还让我背了一路。”

  这样说着,夏凯凯将曲奇拿出来,仔细地对半儿掰开,不成想却在手里碎成三块,曲奇沫悉悉索索地落在盒子里发出沙沙的声音。

  夏凯凯笑着,将手里完整的那一块递到了穆渊嘴边。

  穆渊就坐在他身边低头看着他的动作,见他将曲奇递过来,张嘴就咬了上去,顺便用嘴唇裹了一下夏凯凯的手指。

  夏凯凯的手指微微一颤,耳廓染上了淡淡的血丝。

  他心脏砰砰地跳着,害怕穆渊发现,故作镇定的将手指收回来,就用那手指拿起碎了的曲奇放进嘴里。后知后觉,这手指的指尖沾上过穆渊的嘴唇。

  真是的,接吻都不知道接过多少次了,这时候害羞个什么劲儿。

  夏凯凯想要这样安慰自己,但又控制不住的心猿意马,全因为他今天坚持要过来,就因为他想和穆渊再进一步了。

  从确定身份,到感情飞速发展,本就有着感情基础的他们,情感上基本达到了百分百的饱和程度,但是在生理关系上,却非常不欧米化。

  对于见面就上床,先测试过身体契合度,再去考虑生活契合度的欧米人来说,他们的升级模式完全反了。甚至对于华国相对于保守的情感进度,他们这种感情深度,竟然没有发展到最后一步,也稍微有些慢了一点。

  所以夏凯凯一直在等着自己把这段时间的比赛忙完,找个大家都放松下来的日子,最好是浪漫一点的环境,然后把该做的都做了。

  就算穆渊忍得了,他也忍不住了。

  这身体年轻的过分,精力也足的吓人,夏凯凯甚至一度怀疑自己这个新身体是不是偏向重·欲的那类人群,所以不知道多少次半夜火烧火燎的醒过来,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睡。

  总之他今天打定了主意,要把人生大事给解决了。

  大约是思路转到了这一块儿,夏凯凯默默吃完嘴里曲奇,抬头看向穆渊的时候,那眼神像是能勾魂似的,把穆渊电的身体里的血液瞬间从干瘪的状态变的饱满,进而噼里啪啦地炸开,像是沸腾了一般。

  就着嘴里的曲奇沫,穆渊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说:“吃完就泡吗?”

  “嗯。”夏凯凯点头。

  “够吗?”

  “够的。”只要够十分钟,自己应该就可以把局面从温泉换到床上,说不定吃过晚饭还能来第二次……

  夏凯凯没想过自己仪式感要求挺高的,但为了表示重视,他特别挑选了这样浪漫的环境,异国他乡,冰天雪地,就算事后回想,也是一次美好的记忆。

  而穆渊在吞下一口带着曲奇香味的口水后,就什么都懂了。

  他看看这屋里的环境,又感受了一下自己屁股下面坐着的床,把这屋里的一景一物都牢牢记下,当然最后,他看见的是夏凯凯飘了两坨红晕的脸。

  心里一紧一紧的,甚至牵出丝丝拉拉的疼痛。

  等这一天,他也等了很久很久了。

  两人分着吃完了大半块的饼干。

  夏凯凯放下饼干站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穆渊一眼,笑道:“那我先去了。”

  阿尔卑斯山的山脚下夜晚很冷,从房间里走出来,外面的温泉即便是盖在一个透明的玻璃屋里,双层的玻璃依旧拦不住无处不在的冷空气,只有眼前那圆形的池子冒着袅袅白烟,让人很想一下跳进去,放肆个够。

  夏凯凯在屋里脱了上衣,正思考着接下来怎么做才自然的时候,一只略微冰凉的手臂从身后抱住了他,冷得夏凯凯打了个冷颤,直到连着胸膛也贴上来,他才从身后那人的胸口处汲取到一点热量。

  “怎么?”夏凯凯停下动作,侧头看他。

  穆渊站在身后垂眸看他,只看脸并不能察觉到他的消瘦,过于明亮的独特眼睛会吸引去大部分的注意力。绿色的眸子大部分时候像狼一样凶狠,这个时候又像是猫一样美丽,温柔地望过来的时候,被浓长的睫毛遮挡了大半眼眸的眼里,有着说不出的缱绻。

  夏凯凯心口发烫,凑上去吻上了那嘴唇。

  穆渊乖顺地张开嘴,毫无防备的邀他入内,待得请君入瓮后,便又左勾右缠地戏弄他。夏凯凯一直不太会接吻,凭着本能去追逐,迷迷糊糊血都上了头,脚下一点点的用着力,将穆渊往床上逼。

  穆渊的小腿靠上床,没等抗议,夏凯凯一用力,就把人压在床上。

  倒下。

  唇分。

  夏凯凯居高临下地跪在床上,捏着穆渊的下巴,拇指揉搓着他柔软润泽的下嘴唇,喃哝般的笑道:“既然……那就开始吧……”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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