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帕子的含义_田园娇宠:猎户家的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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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帕子的含义

  而在林长军临死之前这一次离乡,带回了林禾麦,更是与众人说了事情,当初禾麦的娘与他恩断义绝,他不知道禾麦娘有了身孕,更不知道这些年,禾麦已默默的长大成人……

  林禾麦每每想到这件事,尽管面上平淡的如一泓宁静的泉,可心里的滋味也不太好受。

  她对禾麦娘的印象是空白的,对林长军的印象也少之又少,统共不到半个月的接触。她还是一片茫然的时候,知道自己是有爹娘的,可半个月后回到故乡,爹就没了……

  秦氏在一旁又絮叨了些什么,禾麦已经没有听进去,她直直的盯着手里的浅绿色帕子出神,想起了死去的爹和没见过面的娘,还有方才那道沉如暮钟的男音和那抹高大的背影……

  禾麦,禾麦?秦氏唤了两声,林禾麦幽幽醒过神来。

  “六郎是个孝顺孩子,”秦氏抿着嘴,目光飘向不远处绵延起伏的山峦,“和他爹娘一样,都是个知冷热疼人的好孩子,错不了。你嫁过去,也没得跟三姑六婆打交道,倒也好!你虽说往后要在咱们小青村过活,可性子一点也不像山村的人。你这性子,倒像是个大家闺秀似的,一准是像你娘没错了。”

  林禾麦定定神,轻声道:“奶奶,您总说我像我娘,可您还说我娘的针线活好呢,这点我就不行了不是?”

  一块鞋底在秦氏的手里就服顺的像只绵羊,可在禾麦的手里,就歪七扭八四不像,抛开鞋底不说,单说给衣裳填一块补丁这种事儿,禾麦弄得也很不顺手,哪里有一点她娘的影子?

  秦氏爽朗的笑了几声,柔和的双眼里泛着慈爱的光,温声说:“怕是你娘还没教你身子就不行了。你这做饭的手艺,应是你娘教你的了,几道家常小菜,尤其是那粥水,在你娘的手里做的就是比一般的婆子媳妇好喝,你爹能一连喝五碗呢。”

  说道粥,禾麦来了精神,“奶,那我晚上煮点粥罢?”

  秦氏点头却又摇摇头,“莫弄粥了,我看晌午的卤子还剩下些不是?我再擀些面条罢,总不能将东西剩下。”

  现在天气回渐暖,秦氏是担心东西放不住,泛了酸就吃不得,要坏肚子的。

  林禾麦却冲秦氏笑了下,“奶,你等会儿。”

  她转身进了屋子,翻腾了一会儿,又出来,将手里的八两八钱银子展示给秦氏看:“奶,这八两八钱银子时杨六郎送来的聘礼!咱家现在有银子呢,你莫再东省一口西省一口的,一点吃食罢了,费不了多少银子的。”

  秦氏见了那银子,也是惊了惊,“这么多的银子?欸……”

  秦氏年纪岁大,脑袋却清楚的很,看着禾麦平静的面颊便明白是怎么一会儿事儿了,她脸上倒没多少开心的神色,而是声音更加郑重的嘱咐道:“你这孩子,这么多银子,哪里是都用来买吃食的?

  六郎这是给你的,你便拿着花。奶对你不住,你出嫁的时候也凑不出多少嫁妆,只能缝几双鞋子,这银子,你就等嫁给六郎之后,拿出来贴个吃穿用度,手头就没那么紧了。”

  林禾麦心里自然是不依的,这笔银子她早想好要怎么用,给这小茅屋简单翻修一番,起码不能让秦氏住漏雨的屋子不是。

  剩下的银子应当还够给家里买些酱醋茶之类,便剩不下多少了。

  林禾麦的脸颊漾起两个酒窝,恬淡的小脸上如勾出了一弯彩虹般的明媚好看,她轻声说:“知道了,奶。”

  吃罢了夜饭,祖孙俩老早就点上油灯睡下了。

  村里油灯不便宜,庄稼人白天干一天活,晚上又不读书写字自然不会点灯熬油额外花费了。

  窗子别上了一道缝,夜风冽冽的吹拂着林禾麦的面庞。

  林禾麦瞅了眼身旁已经熟睡的秦氏,给那窗子又关上了一些,只留一丝缝隙,刚好能吹到她一个人。

  山村的夜晚是宁静的,也是热闹的。

  蝈蝈蛐蛐已然复苏,在野草地里兴致高昂的合奏伴唱,它们的乐曲总是有听众的——高高在上的月亮总是将最皎洁的光洒在每一寸草地里,小青村的每一个夜,它们都是不孤单的。

  若是有一分闲情逸致,在小院子里摆上个小桌,备上些小菜,再拿一壶桂花酿之类,多好的生活,对明月而饮,与树虫为伴,多美妙的一幕?

  可惜,在小青村里,似乎没有几个人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没有雅兴对月而酌,更没有财力点灯备酒。

  小青村是很贫困的,这样贫困的日子过得久了,每一个人似乎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一天两顿饭,大部分时间都在干活。

  而吃饭的时候,主食主以高粱为主,这东西没有油水,填不饱肚子,可已经不错了,再贫瘠一些的人家,如田二一家,满脸菜色,都是用喂鸡的糠米饱肚的。

  那粮食就能产那么多东西,是以村里人省吃俭用,只能在粮食上节省。

  硬生生在吃食上省出家里娃的束脩,一天本就少吃一顿,那两顿中再少吃半碗饭,一年能省出多少粮食呢!

  自家的吃穿用度,可不就是从吃食上一粒米一粒米的省出来的?

  这是小青村的现状,每个人都过得紧巴巴的,稍微过得好一些的人家,每天三顿饭,可饭碗里也很难见到一次荤腥。

  家里是养了些牲畜家禽,可都得到镇上卖了换成银子,再买些日用的杂货,若是能在一年之中扯上两次花布给女人们做两次衣裳,那便是很好的生活了。

  林禾麦白日里套在身上的,就是林禾林去镇里读书之前留在家里的灰衫,有些长手长脚又是粗布的,她很是穿不惯,但看村里有些人身上的衣裳,补丁上套着补丁,她已经很满足了。

  林禾麦这会儿睡不着,却不是想着家里多贫寒清苦,而是为下昼杨六郎的到来而费心苦恼。

  杨六郎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鸡蛋下面垫着她的帕子,他既然捡到了帕子,为什么不直接还回来,非要拐弯抹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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