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马路
因为在机房耽误了一会儿，回到教室后，下午第二节课的铃声都响了。但数学老师没来，只派课代表发了张试卷。
叶舒踩着铃声尾巴走进后门，看着他空荡荡的同桌座位，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用脚勾了勾椅腿，跌进椅子里。
这家伙不是在他们吵起来之后就走了吗？跑哪去了？课都不上？
而且他还发现，周阳和杨益达的座位也是空的。
怎么回事？三个人同时玩失踪？
叶舒虽觉得奇怪，但也只是咬开笔盖，开始写卷子。语数外这三门他还有些基础，课也不至于全听不懂，所以作业什么的偶尔也会自己做。
只是因为心里装着事儿，所以一分钟过去，他硬是一道选择题都没读完。
大约又过了五六分钟，叶舒听到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抬头从后窗看见是杨益达和周阳两人正急匆匆地往教室后门跑。
杨益达瞅了眼讲台，见没有老师，便压低声音在叶舒身后说了句：“下课说。”然后急匆匆回到了座位。
周阳也手忙脚乱地拉开椅子。叶舒看见谭馨给他递了张纸条，估计是告诉他这节课要干嘛。
叶舒又望了一眼自己同座。
一时间更有些坐不住。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关璃还没回来。
叶舒发现杨益达因为卷子没写完，埋头在座位里，也不好去打扰他，于是在后座朝着周阳的方向“噗呲噗呲”了两声。
周阳回过头来：“你、叫我？”
“嗯。”叶舒点点头，“你们刚怎么比我回来的还晚？”
“是……因为走到教学楼的时候，我发现我的笔落在机房了，就跑回去拿，然后那位同学非要在楼下等我拿笔，就回来晚了。”周阳神色平静，就是听着有些累，估计是被数学卷子磨的。
不过看起来已完全摆脱焦阔刚刚歇斯底里对待他的影响。
“那你……”叶舒欲言又止。
“嗯？你还想问什么？”周阳眨了眨眼。
“哎呀就想问问你，有没有看见我同桌？”叶舒破罐子破摔，问出了口。
周阳看了眼关璃的座位：“这我倒没注意。”
“算了算了，没事了。”叶舒往椅子里一靠，这会儿杨益达也交了试卷，跑到他座位边上。
“舒。”杨益达喊了声。
“怎么？”叶舒眼睛向上一斜，表情还有些不爽。
杨益达站在课桌过道间，大腿靠着关璃的桌边问：“你那画的事儿，就这么算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叶舒脚拍着地，椅子被他一前一后晃着，“别瞎擦心，这有什么？不过一时的灵感。你爷爷我打个响指，灵感排着队来找。没了这一个，还有无数个。”
“真的？那你不打算用课上画的那张图了？”杨益达将信将疑。
叶舒答：“没缘分，不用了。”
就在这时，哐铛一声，杨益达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直接撞上身后的桌子，桌子一角狠狠戳了他屁股一下。
是关璃回来了。
叶舒偷偷松了口气，嘴角不自觉扬起，又很快被他拽回正常位置。
尽管他也不清楚自己在高兴个什么劲。
尽管这家伙进座位的方式，充满杀气。
不知道又哪根神经被踩了。
上课铃响，杨益达在丢给关璃十来个白眼后，没好气地回了座位。
关璃坐下后，便开始埋头写上节课发的数学试卷，一句话也没说。叶舒看着他侧影，忽然想到，谭馨都那么照顾她同桌了，他是不是也该做出点样子来？
于是清了清嗓子，小声道：“刚那节课数学老师没来。”
一秒，两秒，三秒。
关璃没抬头也没吱声。
却动笔在第一个选择题框里写下：a。
……
叶舒心里溢出苦水，自我批判了一番他刚刚失败又自作多情的行为。
朝墙面壁，眼睛一闭，睡了。
被放学铃声吵醒，叶舒从桌上爬起来，发现他同桌又没了影。
“舒。”杨益达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今儿上晚自习吗？”
“不上。”叶舒答的干脆。
他抓了书包就往东门走，骑上车后，拐过一个路口，却见到黄快子带着一帮人正杵在那，看样子就是专门等他的。
叶舒脚一点地，停下了车。
黄快子和那几个混混朝他走来。
“哟，这车不赖啊，挺贵的吧？”黄快子上来就摸了叶舒的车头一把。
叶舒扶着车把将车头一转，把黄快子的手甩开。
“你这小子还挺难找的哈。”黄快子眯起眼睛，“电话电话不接，短信短信不回，非得要哥哥我亲自来堵，才能逮到你是吧？”
叶舒不想看他恶臭的嘴脸，目不斜视地问：“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别呀，叶舒，怎么这么无情？”黄快子看了看身边的人，笑道，“就凭我爹和你姥姥的关系，你可得叫我声大伯！怎么这么不尊敬长辈？是不是因为从小没娘养，所以才不懂规矩？你不懂我可以教你啊！来，先叫声大伯听听。”
黄快子身后的三个人听了这话，都大笑起来，笑声尖刻又刺耳。
叶舒却扬了扬嘴角：“我耐心有限，既然你就这么点话想说，那不奉陪了。”
说完叶舒脚一蹬，车便飞了出去。
“诶！抓住他！”黄快子忙对身边的三个人喊。
叶舒本来都已经甩掉他们，无奈又碰到那个红绿灯路口，这会儿还显示着红灯。他正在纠结到底是不理会这些人直奔画室，还是随便乱骑，先甩掉他们再说，可却突然发现，和他一起等红绿灯的三两个人里，有个熟悉的身影。
关璃？
这家伙怎么又跑这来了？
叶舒和关璃中间还夹了一个中年大叔，三人并排站在马路牙子上，叶舒也不知道那家伙有没有发现他。
可是也不必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黄快子的大喊大叫很快便从身后传来，别说关璃，这一嗓子喊完，马路两边的七八个人，没人会不知道有个叫叶舒的在被追杀。
“叶舒你个王八蛋！给我停下！”
没等到红灯变绿，只等到黄快子的三个手下把叶舒的自行车团团围住。
叶舒无奈眯了眯眼，心想这事儿迟早要解决，于是手松了车把，车头一歪，把一个站在他左边的小混混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叶舒两手伸到脑后，又伸了个懒腰，等着黄快子。
这时红灯变绿，可叶舒却没法走。马路两边交换了行人，很快这段路又恢复空旷。但叶舒发现，关璃依旧笔直笔直地站在路旁，像路边多出来的一根电线杆。
心想这家伙干嘛呢？这会儿瞎凑什么热闹？
但又不能开口叫他离开。
毕竟上回在牛肉粉店，关璃和黄快子的事儿还没完全了呢。
他要是开口，非得把战火引过去不可。
快走啊。
叶舒在心里催促，却只敢用余光瞧关璃的侧影。
“叶舒。”黄快子绕到他自行车前边，开口道，“就三件事儿。第一，上回粉店里，我挨的那拳，哥哥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但别让我再见着你那朋友，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第二，你找我爹说我坏话，我就去找你姥姥说你坏话，话我已经说完了，所以这条咱们扯平；第三，也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
说到这，黄快子看了眼他三个小弟，那三个人各自往前走了半步，把叶舒围了个严实。
但叶舒听到刚才的第二点，已经压不住火，他伸手一把扯过黄快子的衣领：“我警告过你，别惹我姥姥，你他妈没长耳朵吗？”手机\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黄快子伸手去掰叶舒的手指，火气也蹿上来：“你他娘的给我松手！”又扭头对另三个小弟说，“你们死人啊？愣着干嘛？过来帮忙啊！”
叶舒左右看了看一旁的三个人，硬是用眼神把这三个看得手悬在半空却不敢动弹。
“叶舒！”黄快子朝地上啐了一口，“你他娘的有脸在这跟我横？你姥姥昨晚在医院里头的医药费，可还是我家老头子出的！”
“你说什么？”叶舒把黄快子又往上提了几厘米，腿一抬，从自行车座起身下来，扶着车头踢了下脚撑，自行车停稳后，周围三个混混又向外退开半米。
“我姥姥怎么了？”叶舒把黄快子拎到下巴旁，瞪着他问。
“你放开我！那婆子半夜摔了一跤，要不是我老头子，早没命了！你他娘的还不放开！这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
叶舒没等他讲完话，便把他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要离开。
姥姥又住院了？他怎么不知道？叶舒决定赶紧去趟医院。
但这会儿黄快子从路边捡了根钢条，就朝叶舒追上来，那钢条刚要落下，忽然他手臂被什么东西抓住，一偏头，见到张熟悉的脸。
“是你？”黄快子胳膊狠狠往外一甩，想要摆脱关璃的钳制，不料却被反手一拧，胳膊就背到身后去了，疼得他嗷嗷叫出了声。
叶舒听见身后传来的动静，用手指头想都知道肯定是那个在一旁假扮电线杆的人出了手，于是调转车头，冲关璃喊：“不关你事，你走吧，这几个人我应付的来。”
不料关璃却根本不理会叶舒，而是在黄快子耳边说：“是谁说见我一次打我一次的？我现在就在你面前，叫你的人动手啊。”
叶舒叹了口气，把车停到路边，双手交叉绕了绕手腕，同时脚尖点地松了松脚踝，又拧拧脖子。
这场架既然躲不开。
那就来吧。
“你们他娘的愣着干嘛？上啊！”黄快子对在一旁观望的三个混混吼道。
“是……老大。”
那几个人答完话就朝着叶舒怯懦地围了上来，叶舒上手便撂倒一个。
关璃冲他喊：“要帮忙吗？”
叶舒边用腿往一人脚下扫边答：“你管好那孙子，小心他使阴的。”
叶舒话音刚落，黄快子的阴招便耍了出来，他用空出来的手拽住那根钢条的另一头，用力一扔，想砸关璃的头顶，但关璃反应迅速地避开了，然后用膝盖顶了下黄快子的大腿，将他另一只手也死死扣住，黄快子便单腿跪到地上。
“叫你的人住手。”关璃一手抓着黄快子的两个手腕抵在他背上，另一只手将钢条往空中一扔，打了个圈再接住，紧接着往黄快子脸上做了个假动作。
黄快子眼前飘来一根挥舞的钢条，手脚又都动弹不得，吓得连忙大喊：“你们停下！停下！”
叶舒虽一刻不停地对付着不停扑上来的小鬼，也还一直用余光瞟着关璃这边，这会儿见到他这一套动作，嘀咕着骂了声：“靠，打假还耍帅，一秒不装逼浑身痒痒是吧？”
那几个小混混听到老大的话后，连忙住了手。
但其实他们早就不想上了，虽然叶舒没下狠手，但这一个个的也没少挨拳头。
叶舒冲他们喊：“你们几个，到马路对面去。”
这三个人一看正好是绿灯，连忙脚底生风地跌跌撞撞跑到了对面。
叶舒晃着身子来到单膝跪地的黄快子身前，朝关璃伸了个手，没等张口，关璃就把钢条放到了他手上。
叶舒嘴角微一扬。
还挺有默契。
然后当着黄快子的面，把钢条朝着一旁的草丛扔了过去。
“黄志高，武器，我扔了，这算我的表态。架咱们打过了，你长眼睛能看清，凭你，揍不过我们。所以，少给我再惹事。我现在要去医院看我姥姥，医药费我问清楚之后会还给黄大军，一分也不会欠你们家的。今天的事儿，还有上次粉店的事儿，全都结清楚了。听明白没？”
关璃捏住黄快子手腕的力气又加了个码，疼得他龇牙咧嘴，只得说：“听、听见了。”
“我问的是明白没有？大声点回答！让你小弟都听清楚了！”叶舒这话是冲着对面喊的。
“明、明白了。”
叶舒继续说：“我同、同学一会儿松手后，你也到马路对面去。我们俩不管去哪，你都不准跟着。就你们这个战斗力，照我说的做，是为你们好。听见没？”
黄快子眼里烧着火，却不作声。
“我问你听见没？”叶舒边说边给了关璃一个眼神。
紧接着黄快子又感觉胳膊快要从肩膀上给拧下来，连忙痛苦地应道：“听见、听见了！”
“松开吧。”叶舒对关璃说。
黄快子两只手被放开后，身子向前一扑，撑到了地上。
“去对面，动作快点。”叶舒催促。
黄快子捏起拳头，也没顾上红灯还是绿灯，低着头就往对面走。一辆电动车刚好从路口蹿出来，蹭到了他大腿。
“你他妈没长眼睛啊？”电动车上的小青年冲着黄快子吼了一声。
黄快子抬眼狠狠瞪了他一下，小青年瞬间怯懦地收回眼神。
叶舒见那四个人都走了，对关璃说：“内个……”
“你去医院？”关璃问叶舒。
“嗯。”叶舒抬起眼帘，“今儿，谢了。你赶紧回学校吧。”
“我陪你去。”
风声太大，叶舒以为自己听错了，望着关璃张了张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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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不是在他们吵起来之后就走了吗？跑哪去了？课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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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三个人同时玩失踪？
叶舒虽觉得奇怪，但也只是咬开笔盖，开始写卷子。语数外这三门他还有些基础，课也不至于全听不懂，所以作业什么的偶尔也会自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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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又过了五六分钟，叶舒听到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抬头从后窗看见是杨益达和周阳两人正急匆匆地往教室后门跑。
杨益达瞅了眼讲台，见没有老师，便压低声音在叶舒身后说了句：“下课说。”然后急匆匆回到了座位。
周阳也手忙脚乱地拉开椅子。叶舒看见谭馨给他递了张纸条，估计是告诉他这节课要干嘛。
叶舒又望了一眼自己同座。
一时间更有些坐不住。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关璃还没回来。
叶舒发现杨益达因为卷子没写完，埋头在座位里，也不好去打扰他，于是在后座朝着周阳的方向“噗呲噗呲”了两声。
周阳回过头来：“你、叫我？”
“嗯。”叶舒点点头，“你们刚怎么比我回来的还晚？”
“是……因为走到教学楼的时候，我发现我的笔落在机房了，就跑回去拿，然后那位同学非要在楼下等我拿笔，就回来晚了。”周阳神色平静，就是听着有些累，估计是被数学卷子磨的。
不过看起来已完全摆脱焦阔刚刚歇斯底里对待他的影响。
“那你……”叶舒欲言又止。
“嗯？你还想问什么？”周阳眨了眨眼。
“哎呀就想问问你，有没有看见我同桌？”叶舒破罐子破摔，问出了口。
周阳看了眼关璃的座位：“这我倒没注意。”
“算了算了，没事了。”叶舒往椅子里一靠，这会儿杨益达也交了试卷，跑到他座位边上。
“舒。”杨益达喊了声。
“怎么？”叶舒眼睛向上一斜，表情还有些不爽。
杨益达站在课桌过道间，大腿靠着关璃的桌边问：“你那画的事儿，就这么算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叶舒脚拍着地，椅子被他一前一后晃着，“别瞎擦心，这有什么？不过一时的灵感。你爷爷我打个响指，灵感排着队来找。没了这一个，还有无数个。”
“真的？那你不打算用课上画的那张图了？”杨益达将信将疑。
叶舒答：“没缘分，不用了。”
就在这时，哐铛一声，杨益达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直接撞上身后的桌子，桌子一角狠狠戳了他屁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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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舒偷偷松了口气，嘴角不自觉扬起，又很快被他拽回正常位置。
尽管他也不清楚自己在高兴个什么劲。
尽管这家伙进座位的方式，充满杀气。
不知道又哪根神经被踩了。
上课铃响，杨益达在丢给关璃十来个白眼后，没好气地回了座位。
关璃坐下后，便开始埋头写上节课发的数学试卷，一句话也没说。叶舒看着他侧影，忽然想到，谭馨都那么照顾她同桌了，他是不是也该做出点样子来？
于是清了清嗓子，小声道：“刚那节课数学老师没来。”
一秒，两秒，三秒。
关璃没抬头也没吱声。
却动笔在第一个选择题框里写下：a。
……
叶舒心里溢出苦水，自我批判了一番他刚刚失败又自作多情的行为。
朝墙面壁，眼睛一闭，睡了。
被放学铃声吵醒，叶舒从桌上爬起来，发现他同桌又没了影。
“舒。”杨益达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今儿上晚自习吗？”
“不上。”叶舒答的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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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舒脚一点地，停下了车。
黄快子和那几个混混朝他走来。
“哟，这车不赖啊，挺贵的吧？”黄快子上来就摸了叶舒的车头一把。
叶舒扶着车把将车头一转，把黄快子的手甩开。
“你这小子还挺难找的哈。”黄快子眯起眼睛，“电话电话不接，短信短信不回，非得要哥哥我亲自来堵，才能逮到你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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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舒却扬了扬嘴角：“我耐心有限，既然你就这么点话想说，那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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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抓住他！”黄快子忙对身边的三个人喊。
叶舒本来都已经甩掉他们，无奈又碰到那个红绿灯路口，这会儿还显示着红灯。他正在纠结到底是不理会这些人直奔画室，还是随便乱骑，先甩掉他们再说，可却突然发现，和他一起等红绿灯的三两个人里，有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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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舒无奈眯了眯眼，心想这事儿迟早要解决，于是手松了车把，车头一歪，把一个站在他左边的小混混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叶舒两手伸到脑后，又伸了个懒腰，等着黄快子。
这时红灯变绿，可叶舒却没法走。马路两边交换了行人，很快这段路又恢复空旷。但叶舒发现，关璃依旧笔直笔直地站在路旁，像路边多出来的一根电线杆。
心想这家伙干嘛呢？这会儿瞎凑什么热闹？
但又不能开口叫他离开。
毕竟上回在牛肉粉店，关璃和黄快子的事儿还没完全了呢。
他要是开口，非得把战火引过去不可。
快走啊。
叶舒在心里催促，却只敢用余光瞧关璃的侧影。
“叶舒。”黄快子绕到他自行车前边，开口道，“就三件事儿。第一，上回粉店里，我挨的那拳，哥哥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但别让我再见着你那朋友，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第二，你找我爹说我坏话，我就去找你姥姥说你坏话，话我已经说完了，所以这条咱们扯平；第三，也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
说到这，黄快子看了眼他三个小弟，那三个人各自往前走了半步，把叶舒围了个严实。
但叶舒听到刚才的第二点，已经压不住火，他伸手一把扯过黄快子的衣领：“我警告过你，别惹我姥姥，你他妈没长耳朵吗？”手机\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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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舒！”黄快子朝地上啐了一口，“你他娘的有脸在这跟我横？你姥姥昨晚在医院里头的医药费，可还是我家老头子出的！”
“你说什么？”叶舒把黄快子又往上提了几厘米，腿一抬，从自行车座起身下来，扶着车头踢了下脚撑，自行车停稳后，周围三个混混又向外退开半米。
“我姥姥怎么了？”叶舒把黄快子拎到下巴旁，瞪着他问。
“你放开我！那婆子半夜摔了一跤，要不是我老头子，早没命了！你他娘的还不放开！这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
叶舒没等他讲完话，便把他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要离开。
姥姥又住院了？他怎么不知道？叶舒决定赶紧去趟医院。
但这会儿黄快子从路边捡了根钢条，就朝叶舒追上来，那钢条刚要落下，忽然他手臂被什么东西抓住，一偏头，见到张熟悉的脸。
“是你？”黄快子胳膊狠狠往外一甩，想要摆脱关璃的钳制，不料却被反手一拧，胳膊就背到身后去了，疼得他嗷嗷叫出了声。
叶舒听见身后传来的动静，用手指头想都知道肯定是那个在一旁假扮电线杆的人出了手，于是调转车头，冲关璃喊：“不关你事，你走吧，这几个人我应付的来。”
不料关璃却根本不理会叶舒，而是在黄快子耳边说：“是谁说见我一次打我一次的？我现在就在你面前，叫你的人动手啊。”
叶舒叹了口气，把车停到路边，双手交叉绕了绕手腕，同时脚尖点地松了松脚踝，又拧拧脖子。
这场架既然躲不开。
那就来吧。
“你们他娘的愣着干嘛？上啊！”黄快子对在一旁观望的三个混混吼道。
“是……老大。”
那几个人答完话就朝着叶舒怯懦地围了上来，叶舒上手便撂倒一个。
关璃冲他喊：“要帮忙吗？”
叶舒边用腿往一人脚下扫边答：“你管好那孙子，小心他使阴的。”
叶舒话音刚落，黄快子的阴招便耍了出来，他用空出来的手拽住那根钢条的另一头，用力一扔，想砸关璃的头顶，但关璃反应迅速地避开了，然后用膝盖顶了下黄快子的大腿，将他另一只手也死死扣住，黄快子便单腿跪到地上。
“叫你的人住手。”关璃一手抓着黄快子的两个手腕抵在他背上，另一只手将钢条往空中一扔，打了个圈再接住，紧接着往黄快子脸上做了个假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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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小混混听到老大的话后，连忙住了手。
但其实他们早就不想上了，虽然叶舒没下狠手，但这一个个的也没少挨拳头。
叶舒冲他们喊：“你们几个，到马路对面去。”
这三个人一看正好是绿灯，连忙脚底生风地跌跌撞撞跑到了对面。
叶舒晃着身子来到单膝跪地的黄快子身前，朝关璃伸了个手，没等张口，关璃就把钢条放到了他手上。
叶舒嘴角微一扬。
还挺有默契。
然后当着黄快子的面，把钢条朝着一旁的草丛扔了过去。
“黄志高，武器，我扔了，这算我的表态。架咱们打过了，你长眼睛能看清，凭你，揍不过我们。所以，少给我再惹事。我现在要去医院看我姥姥，医药费我问清楚之后会还给黄大军，一分也不会欠你们家的。今天的事儿，还有上次粉店的事儿，全都结清楚了。听明白没？”
关璃捏住黄快子手腕的力气又加了个码，疼得他龇牙咧嘴，只得说：“听、听见了。”
“我问的是明白没有？大声点回答！让你小弟都听清楚了！”叶舒这话是冲着对面喊的。
“明、明白了。”
叶舒继续说：“我同、同学一会儿松手后，你也到马路对面去。我们俩不管去哪，你都不准跟着。就你们这个战斗力，照我说的做，是为你们好。听见没？”
黄快子眼里烧着火，却不作声。
“我问你听见没？”叶舒边说边给了关璃一个眼神。
紧接着黄快子又感觉胳膊快要从肩膀上给拧下来，连忙痛苦地应道：“听见、听见了！”
“松开吧。”叶舒对关璃说。
黄快子两只手被放开后，身子向前一扑，撑到了地上。
“去对面，动作快点。”叶舒催促。
黄快子捏起拳头，也没顾上红灯还是绿灯，低着头就往对面走。一辆电动车刚好从路口蹿出来，蹭到了他大腿。
“你他妈没长眼睛啊？”电动车上的小青年冲着黄快子吼了一声。
黄快子抬眼狠狠瞪了他一下，小青年瞬间怯懦地收回眼神。
叶舒见那四个人都走了，对关璃说：“内个……”
“你去医院？”关璃问叶舒。
“嗯。”叶舒抬起眼帘，“今儿，谢了。你赶紧回学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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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太大，叶舒以为自己听错了，望着关璃张了张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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