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酒吧老板娘_长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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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酒吧老板娘

  半夜,关洁裹着祝政之前的外套,蹲坐在医院楼梯口,垂低脑袋,一口接一口地抽烟。

  抽到麻木,连烟灰烫到手背她都不曾察觉。

  她脸上的伤还没处理,额头附近的头皮全是血。

  鼻子、眼睛、嘴角更是青一块紫一块,外面不合身的棕灰色大衣血迹已经干涸,穿在身上看着十分骇人。

  她没来得及清洗,或者没心思去处理这一身狼狈。

  有路人不小心看到她这副样子,纷纷绕开她,生怕沾染一分半点的狼狈。

  祝政还没清醒,关洁时不时进去坐一阵儿,只是坐久了,她就止不住地心慌。

  也不是没有看过祝政狼狈不堪的模样,只是这次,差点出人命,她多少有股死里逃生的后怕感、恐惧感。

  她需要很长的时间去消化这件事,去重新组织、架构她跟祝政接下来的关系。

  或许生死相随,或许老死不相往来,或许就这样无分纠缠不清。

  下午她抽空给周慧珍打了通电话,询问橙橙的情况,周慧珍在电话里哭笑不得,说橙橙没事,只是被人带去游乐场玩了一圈。

  警察送橙橙回来时,橙橙还依依不舍跟她说她想下次再去游乐场玩。

  到底是个小孩子,哪儿知道她刚刚经历了一场劫难。

  又说水果摊砸了也赔不了多少钱,让关洁别太担心,好好养伤。

  警察赶到,周慧珍亲眼瞧见院子里的惨状,压根儿没想过让关洁赔偿的事,只觉得这姑娘活得太累,希望她后半生能平安无事。

  关洁一字不漏听完,嘴唇咬住食指,忍住眼眶里的热泪,更咽地说了声谢谢。

  周慧珍忙说不要客气,还问了几句关珍容的后续。

  知道关珍容进了戒毒所,周慧珍又是叹气又是感慨,还安慰关洁不要太难过,她进去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关洁不想多提关珍容,随便应付两句便把事错了过去。

  —

  祝政这一出事,很多后续都落在了陈川身上。

  他医院、酒吧、警察局、家里几头跑,刚给祝政送来几套换洗的衣服,现在又去警察局配合做调查。

  张远这一刀差点要了祝政的命,这事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过去。

  陈川找了上海最好的律师打这场官司,律师叫周远鸿,关洁之前跟他在医院见过一面,周瑶的堂哥,也是祝政的大学好友。

  周远鸿得知祝政是因为一个女人弄成这样,满脸的不赞同。

  到医院探望祝政病情时,周远鸿看到关洁,短暂遗忘自己的律师职责,朝关洁轻飘飘地说一句:“如果跟他谈恋爱的人是我妹妹,她一定不会让他躺在床上生死难卜。”

  彼时关洁肩膀靠在门口的墙壁,赤/裸/裸迎上周远鸿的质问,脸上只剩歉意、难堪。

  离开前,周远鸿用录音记录完这起事件的起因经过结果,胳膊夹住公包,路过她时,交代两句:“我会让这个张远以及他的小弟后半生都待在里面反省。”

  “你如果真的心疼他,就对他好点吧。”

  关洁哑口无言,不知道如何回应周远鸿。周远鸿也没指望关洁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没等她回应,直接出了病房。

  —

  祝政醒来已经接近天亮。

  他睁开眼,第一眼瞧见的人便是关洁。

  她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蜷着背,手里捏着一支未点燃的烟,时不时抬手擦一下眼睛。

  祝政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她在擦眼泪。

  她状态很差,从出事到现在没进一粒米、一滴水,整个人面色惨白,从头到尾都狼狈。

  眼神空洞、呆滞,像没有生命的牵线木偶人。

  祝政戴着氧气罩,手背插着管子,周围全被医疗仪器包裹,他尝试出声叫她,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怎么也发不出音。

  眼看关洁咬住嘴唇,双手抱住脑袋,推开椅子,整个人不断地往下滑。

  祝政动了动包扎着纱布的右手,费力扯开氧气罩、针管,掀开被子,忍着腰腹传来的剧痛,慢慢坐起身,伸下腿,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慢慢靠近关洁。

  他伸手拉起关洁的胳臂,将人从地上扯起来。

  关洁猝不及防,抬头对上祝政关切的目光,轰地一下,鼻子一酸,热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顺着祝政的拉扯站起身,捂住嘴,不敢置信地看向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的祝政。

  之前强忍的情绪突然在此刻崩溃、爆发,当着祝政的面,关洁忽然放声大哭,嘴里一个劲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祝政,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会这样。”

  “……我不敢报警呜呜呜……橙橙才五岁,他们绑了她,还有惠珍姐,她从小照顾我,给我做饭、送水果……我真的不敢赌……”

  “……我一点都不怕死……可是他们举着手机、扒光我衣服那刻,我真的慌了……这比死更可怕……”

  “但是……但是我没想到……那一刀差点要了你的命……”

  关洁哭到泣不成声。

  好似突找到一个发泄口,她可以肆无忌惮地跟倾诉,可以剥开自己的伪装,可以完全信任地发泄情绪。

  祝政望着眼前哭到鼻子眼泪一起流的关洁,忽然意识到,她也没他想象的那么坚强。

  他扯了扯唇角,将她一把搂入怀里,大手轻轻抚/摸她的后背,低声安抚她:“别哭,我没事。”

  “再哭就快成泪人了。”

  “你粉丝看到你哭得这么丑,还会觉得你是仙女下凡?”

  “别哭、别哭,我活得好好的,不会有事。”

  祝政捧起关洁泪流满面的脸,指腹一点点擦去她眼角的泪痕,俯下腰身,慢慢亲上她苍白的嘴唇。

  嘴唇很冷,没有一点温度。

  眼泪掉在嘴里,一股子咸味。

  祝政大手托住她的脖子、耳朵,耐性十足地撬开她的唇齿,将她内心所有的不安、担忧,通过这个久违的吻一点一点平息。

  这个吻不带丝毫情/欲,完完全全是为了安抚她。

  他吻得很小心,像对待一件来之不易的珍品,拿在手里,仔仔细细欣赏、观察,最后将它珍之又珍。

  关洁闭上眼,任由他的嘴唇落到她的额头、眉眼、鼻尖、嘴唇、下巴,最后落到她脖子上骇人的手指印上。

  他喘着粗气,搂着她的细腰,下巴搁在她的肩膀,嘴唇落在她的耳垂,滚烫的气息洒在她的后颈,像是在诉说无声的情话。

  夜色浓稠无边,整座城都陷入无言的沉默。

  某医院vip病房里,一对男女在病床前相互搂/抱、接/吻,互相探知对方的体温、心跳。

  关洁紧绷的情绪终于得到松弛,这一吻结束,关洁全身无力,整个人直接瘫睡在了病床旁的单人沙发。

  她睡得很不安稳,接连做了好几个噩梦,时不时说几句梦话。

  祝政本来站在窗前打电话询问后续,听到动静,转头看了眼满脸不安的关洁,跟对方随便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通话结束,他拿着手机,步伐缓慢地走到关洁身边。

  站在沙发旁上下打量一通梦里都睡不安稳的关洁,祝政拧眉,伸手碰了碰关洁额头。

  这才发现她额头滚烫,在发高烧。

  祝政急忙摁铃叫医生,检查才得知她伤口发炎,已经烧到39度。

  又是忙碌的一宿。

  祝政守到第二天午,等关洁烧退了才放心阖眼。

  —

  祝政在医院待到第三天便让陈川办理出院手续回家休养。

  办理手续那天,关洁回家随便收拾几套衣服,打算搬到祝政公寓去照顾他。

  朱真不知道这件事的具体情况,只知道那天关洁彻夜未归,回来时,全身是血,看着很是吓人。

  朱真满脸紧张地查问原因,关洁也只无力笑了一下,说这些都不是她的血。

  后来朱真去医院探望才知道,那身血是保时捷车主的,为了救关洁腰腹了一刀,还差点丢命。

  针对关洁搬去祝政公寓的事,朱真只有一个想法——

  【有情人终成眷属。】

  所以关洁走的那天,朱真趴在门口,盯着那收拾衣服的关洁,笑着开玩笑:“这次搬了,应该就不用回来了吧?”

  关洁装衣服的动作一顿,她似乎没想到这一步,却也没回绝,“看缘分吧。”

  走之前,关洁特意将自己用了四五年的吉他也一同带了过去。

  祝政是个不怎么听话的病人,每次吃药都跟要他命似的,徐远常常被他折磨得崩溃。

  最后没办法,气势汹汹端着药碗下楼,脚步直奔厨房,摆着臭脸对关洁一顿骂:“这臭脾气,我是懒得伺候了。你自己管吧,吃不吃药也没关系,反正死的不是我。”

  在厨房炖鸡汤、忙得手忙脚乱的关洁,听到徐远的抱怨,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扭头看了眼徐远手里满当当的一碗药,皱眉问:“他又不喝?”

  “这狗脾气,能喝才怪!”徐远啪地一下放下碗,扭头就要走。

  关洁无力吐槽。

  看着徐远去而不返的背影,默默端起那碗黑漆漆的药,轻车熟路走上楼。

  路过两间客卧,径自沿着走廊走向最右侧的书房,到达书房门口,关洁扣手敲了敲门,握着门把推门进去。

  一进去就见祝政穿着雾蓝色睡袍,上半身瘫在座椅,拿着手机在跟人打电话。

  不知道对方讲了什么,他满脸阴沉,浑身散发着一股冷气。

  另一只手臂搁在桌面,手里捏着钢笔,有一下没一下地转动笔身。

  听到兴处,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深邃的面孔上浮出一丝狠戾,嘴里漫不经心吐出个字:“别让他太好过。”

  关洁隐约察觉到他在讨论什么,抿了抿嘴唇,关洁阖上书房门,将药端到祝政面前,搁在他手边,示意他把药喝了。

  祝政闻到药味,差点吐出来。

  刚要骂人,见面前的人是关洁,祝政好脾气地忍了回去。

  也不管是不是在接电话,直接将人搂在怀里。

  关洁怕碰到他伤口,坐他腿上不敢动弹。祝政知道这一点,动作越发放肆。

  电话里的人还在严肃讨论问题,祝政已经摁下免提,将手机随便丢在一旁。

  随后扣住关洁的后脑勺,不管不顾亲了上去。

  关洁居家衣服穿得宽松、舒服,早上洗完澡也没穿内/衣,上半身就一件白色圆领毛衣,很方便祝政为所欲为。

  亲到一半,关洁瞥到桌面的药,留心提醒:“药快冷了,你……”

  话还没说完,祝政已经换了个姿势。

  推开书桌的件、笔记本,祝政站起身,将关洁抵在书桌与他之间。

  他捧着她的脸,从额头一路吻到下巴。

  手上动作没停,掀/开她的毛衣,一路尾随到顶端。

  落在皮肤上的手指冰凉,惹得关洁止不住地往后缩。

  祝政也不恼,直接将她摁在桌面,握住她的手指落在他的皮带。

  一时间,衣衫尽解,屋里满是罪恶。

  关洁向来不喜欢闭眼,她喜欢看他失控,喜欢看他难以抑/制、在她身上疯狂点火,喜欢看他那双痞坏的丹凤眼里全是她的倒影。

  她承受他所有的喜怒哀乐,承受他所有的恶与坏,承受他给她带来的一切快感。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这具身体始终完完全契合他。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能唤起她久违的记忆。

  柔软的沙发上、冰冷的落地窗前、雾气腾腾的浴室里亦或者酒吧洗手台……她清楚地记得每一个姿势,每一个他们曾经疯狂到极点的地方。

  —

  狂欢的后果是祝政刚包扎好的伤口渗了血,搁在书桌的药已经冷得不能再冷。

  关洁精疲力尽,浑身湿透,双腿发软,只有抱着祝政的脖子才能站稳。

  她脑子一片混乱,像喝醉酒断了片一样,完全想不起她进书房的目的是什么。

  直到祝政捡起地上的衣服套在她身上,她扭起脖子看到那碗冷透的药才想起提醒他吃药。

  “别忘了喝药。”关洁嗓音本就沙哑,经过这一遭,更哑了,完全没有说服力。

  祝政笑到直不起腰,趴在她身上开玩笑:“吃你就够了,哪儿需要吃药。”

  “……”

  关洁累到睁不开眼,懒得再跟他扯。

  睡到半夜,关洁迷迷糊糊睁开眼,整个人像是陷进了沼泽地里,酸到无法动弹。

  旁边的人睡得安稳,拦在腰上那只手又重又沉,关洁推了三四下才推开。

  关洁掀开被子坐起身,低头扫了扫身上的痕迹,赤/脚踩在地上,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从里头找了件祝政的黑衬衫披在身上。

  喉咙有点干,她随便扣了两颗纽扣,踩着祝政的拖鞋下楼喝水。

  喝完水,关洁一时有些迷茫。

  她没上楼。

  一个人半躺在客厅沙发,怀里抱着抱枕,点了根烟抽。

  尼古丁暂时压下她内心的慌乱,将她拉入眼前的假象。

  她抱着双臂,咬着烟头,仰起下巴,面色平静地看着头顶的吊灯。

  灯光昏黄,与这缱绻夜色完美相融。

  这一夜,除了悬挂高空的月亮,谁也不曾知道,关洁做下一个决定——

  【继续跟他厮混吧,有结果也好,没结果也无所谓,反正都会死。】

  —

  祝政有意在这段时间拉进他俩的关系。

  他开始学着讨好关洁。

  知她带了吉他过来,祝政主动提了句:“唱歌吗?”

  彼时关洁端着一碗苦兮兮的药搁他面前,面不改色说:“你把药喝了我就唱。”

  一向不爱喝药的祝政,听到这话,眉都不皱地端起药碗,捏住鼻子,一骨碌灌进喉咙。

  喝得一滴不剩。

  关洁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愿赌服输地上楼拿吉他。

  临近四月,上海气温回暖,完全可以丢掉羽绒服、大衣,只穿件薄外套或者毛衣。

  那天下午,还出了太阳。

  阳光顺着落地窗钻进客厅,悄无声息洒在地板、沙发,落在两人身上。

  关洁盘腿坐在沙发,抱着吉他,迎着阳光,掀眼问对面抱着手机打字的人:“想听什么歌?”

  祝政忙着看网友回复,头也不抬回:“随便。”

  关洁垮下脸,拒绝:“没有随便。”

  祝政这才移开眼,抬眼看向对面的关洁。阳光洒在她肩头、脸上,镀了一层暖金,显得轮廓都柔和几分。

  她穿着月白色长裙,抱着吉他,短发别在耳后,露出光洁、清冷的脸,整个人像是从迷雾森林里走出来的麋鹿。

  一半不食人间烟火,一半饱尝人间苦难。

  那股矛盾感不减反增,在她身上融合得越发成熟。

  祝政滚了滚喉结,费老半天劲才想出一首他熟悉的歌名。

  是首粤语老歌,他小时去香港,外婆总爱哼这首。

  关洁没听过,她手机在楼上没拿下来。懒得上楼,她顺手捡起祝政搁在茶几的手机,点开百度,准备搜索那首歌的歌词。

  手指刚落在搜索栏,还来得及搜索,她一眼瞧见祝政之前的搜索记录。

  【如何爱一个人?】

  【怎样才算爱人?】

  【追女生需要做些什么?】

  【……】

  关洁舔了舔嘴唇,装作没看见,搜索出歌词,关洁将手机放在膝盖,抱着吉他跟着谱弹唱。

  祝政坐在对面,安安静静看着她。

  这样的场景他见过无数次。

  他曾经习以为常的事,如今再看,仿佛有了新的意义。

  帖子里,有人回一日三餐皆是爱情,有人说爱她所爱、想她所想,有人答只有灵魂契合才是爱情的最终归宿。

  祝政之前从未想过,他有一天,居然会在百度提问如何爱一个人。

  —

  养到第三周,祝政在家实在憋不住了。

  当天晚上,祝政拉着关洁,开车直奔酒吧。

  自从那次祝政教训完酒鬼后,酒吧生意奇迹般地爆火起来。

  甚至掀起一阵传闻,说demon酒吧老板是个很宠员工很护短的大帅哥。

  来demon的客人分两类,一是来泡驻唱歌手的,二是来泡酒吧老板的。

  祝政后来听到传闻,冷笑一声,回:“那真不好意思,这辈子,老板她泡不到,驻唱歌手他也泡不到。”

  一进酒吧便是铺天盖地的音浪,关洁既熟悉又刺激。

  她已经两三个月没进过酒吧,一进来就觉得身上的因子全被酒吧气氛炸醒。

  祝政身上还有伤,关洁一进酒吧,就到吧台嘱咐陈川不要给他酒。

  祝政差点气笑,问他不能喝酒来酒吧干嘛。

  关洁理都没理,钻进吧台,亲自替他调了杯柠檬水搁他面前。

  示意他喝这个。

  祝政盯着眼前的柠檬水,端起杯,不情不愿喝了口。

  陈川瞧见两人的气氛变化,忍不住打趣:“哥,这还没结婚呢,就妻管严了?”

  祝政睨他一眼,满脸不爽:“滚蛋,谁妻管严了?”

  关洁假意咳嗽两声,抬手拍拍陈川肩膀,凑他耳边吐槽:“你祝哥在家闲出病来,别招他,小心他找你出气。”

  祝政啪地一下放下玻璃杯,视线在他俩身上逡巡一圈,笑骂:“呵,当我死了?说说,有什么话说我不能听的?”

  关洁懒得搭理祝政,钻出吧台,找人将架子鼓抬上台,今晚准备唱两首。

  好不容易来一趟酒吧,总不能空手而归。

  祝政见她直接略过他,忍不住皱眉,扭头问陈川:“她跟你说什么了?”

  陈川摇摇头,一副不出卖队友的表情:“……没说什么。”

  祝政冷眼瞧他一眼,端起关洁特意给他调的柠檬水,仰起脖子,一口干完。

  而后目光一直跟在关洁身上,见她指挥人抬架子鼓,见她调试音响,见她坐在椅子上,拿着棒槌兴奋地敲击架子鼓。

  猛然间,祝政想起一件事。

  “前不久来酒吧跟关洁合唱那男的,叫谁来着?”

  陈川正在跟客人调酒,闻言手一抖,酒水洒在吧台,漏了一地。

  祝政转过身,双手撑在吧台,皮笑肉不笑问:“听说是个十七的高生?”

  “关洁还夸人唱得好?还教人弹钢琴?”

  “啧,这一看,我情敌还挺多。一个林昭,一个高生,还有一堆粉丝,她倒是魅力四射,打算跟各个年龄层次的都谈一次?”

  陈川:“……”

  他算是明白什么叫谈恋爱降智了。这不就是典型的症状?

  还秋后算账、胡乱猜测。

  要都像他这样,单身也挺好的。

  陈川难以言喻看他一眼,试探性问:“哥,我记得伤的腰,没伤着脑子吧?”

  祝政无视陈川的问话,反扎一刀:“也是,不该问你。你一单身狗知道什么。”

  陈川脸上的笑容差点没维持下去,替客人调好酒,陈川连忙躲开祝政,生怕殃及池鱼。

  台上,关洁玩得正嗨。

  似乎没了顾忌,玩起来格外尽兴,连唱三首摇滚乐。

  唱到最后,还脱掉身上的外套,露出里面的紧身背心,以及手臂上的青衣纹身。

  她取下鸭舌帽,拿手里,意气风发甩了两圈,站起身,在唱台上跳两圈,笑着将鸭舌帽丢下台。

  底下一堆人哄抢鸭舌帽。

  捡到鸭舌帽的幸运观众,举高手臂,激动大喊:“关洁,老子爱死你了!”

  “啊!!!我也爱!!!”

  “老婆!!!!我也爱!!!”

  “啊!!!”

  祝政听到老婆两个字彻底不淡定了。

  他扫视一圈底下的观众,拧眉看向台上不停散发魅力的女人,低声咒骂:“谁是他妈老婆,那是我的。”

  关洁仿佛回到了几年前,她在酒吧肆意妄为的那段日子。

  她举高话筒,肆意喊麦,叫嚣底下的观众一起唱一起嗨。

  嗨到兴处,她握着话筒,大声唱了几句英歌。

  祝政一听不淡定了,这不是之前跟那高生合唱的那首?

  唱到尾声,底下一片沸腾,纷纷发出“我爱你”的欢呼。

  祝政揉了揉眉心,站起身,走过一排排桌椅,径自走上唱台。

  关洁还在找下一首歌,听到动静,下意识扭过头。

  只见祝政面带笑意朝她走近,没等她反应,祝政已经拿过她手里的话筒。

  祝政握紧话筒,搂住怀里的人,居高临下扫视一圈台下的人,似笑非笑说:“不好意思了,这位已经名花有主。”

  “夺人所爱好像是有点不道德,但是——我乐意。以后也别老婆老婆叫了,都让你们叫了,我叫什么?”

  “也不劳各位费心,你们叫她老板娘就行。以后demon酒吧她是老大,全酒吧的人都听她的。”

  说完,祝政无视底下鸦雀无声的人群,略带歉意说:“实在对不住各位,我今晚就献丑唱一首,给各位赔礼道歉。”

  满嘴抱歉,眼里却看不到一点歉意的影子,反而满是得意。

  关洁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等反应过来,歌曲前奏已经响起,他选了陈小春的《相依为命》。

  祝政不怎么唱歌,可每次唱都给她惊喜,这次惊喜更大。

  他唱歌嗓音很深情,轻而易举让人掉入他精心编织的陷阱。

  这首歌似乎为他量身定做,他唱起来毫不费力,甚至能跟专业歌手媲美。

  ……

  ——即使身边世事再毫无道理,与你永远亦连在一起

  ——你不放下我,我不放下你,我想确定每日挽住同样的手臂

  ……

  这一生,我以婚姻作赌注,圈你往后余生,赌一句天长地久。

  只问你,问你,敢不敢,与我做媒成完美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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