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_星星会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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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没找到出口之前,日子还在高速路上继续杳无止境前行。

  又一个新的周一,阶梯教室上英语课,谈韵之成了高速路指示牌似的,众人路过都要瞅一眼他。

  他的右前排是嘻嘻哈哈三姐妹,正前方是上回食堂碰见那个隔壁宿舍男生。

  四人都热情开朗,又曾逗趣谈嘉秧,此时话题自然囊括了小孩。

  其中一个女生说:“之之,有个熟人美女想问你微信,我推给她行不行?”

  男生说:“有多美,给我看看,我帮之之过过眼。”

  另一女生挤兑道:“人家只对之之有兴趣,你少自作多情啦。”

  第三个女生也附和:“就是,照照镜子啦。”

  谈韵之没多少好奇,转着ApplePencil等上课,唇角轻挑,隐然笑道:“我有孩子了。”

  三个女生异口同声嘘声,攻击目标变成了他——

  “你外甥还缺舅妈吗?”

  “你就见一下,说不定能一见钟情呢?”

  “对啊,我们班男生就你和王一杭单着了,太拖后腿啦。”

  身旁的王一杭从书本里抬头,扯了扯嘴角,不服气道:“又扯上我做什么?”

  前头男生半扭身扫了一圈这几个人,最后目光如指,点着谈韵之说:“这你们就不懂了,之之都是有小孩的人,现在喜欢的当然是能给他带好小孩的阿姨——”

  谈韵之顺手拉过王一杭的课本,欠身扬手,准备攻击前方后背。

  那男生笑嘻嘻起身,跳坐桌上,避过一险,书包从翻起的椅子板滑落,正好蹭过谈韵之足尖。对方光顾着调戏他,忘记书包,直接放平椅子板坐回去。

  “哟哟哟,之之心虚了!我又没说哪个阿姨,像我姐那样有小孩的家庭主妇,都说找好阿姨比找好老公还难,平常喜欢阿姨胜过老公。我是这个意思,说得不对吗?”

  王一杭另一边的罗树戎忍不住笑着插嘴道:“你还别说,我看之之是挺想留住现在这个小阿姨。我暑假去他家,之之对她比对我还热情,害得我都吃醋了。”

  两个男生大胆打头阵,三个女生也抛开负担,三合一开起谈韵之的玩笑。

  “你们知道吗,周六他们两个就这样说话,”讲话的女生忽然身子一歪,跟旁边女生耳鬓厮磨,“小孩就一个人在旁边玩自己的,好可怜啊。”

  “什么啊!”

  育儿失责比恋爱绯闻更戳他神经,谈韵之仿佛被定义为一个色令智昏的庸人。

  毕竟他们定义的绯闻,在他这里是秘闻。

  “我们在商量大事,你懂个球。”

  罗树戎更起劲笑道:“你们听听,‘我们’都出来了。”

  女生也嘻嘻笑,下巴抬了抬,说:“那天他的耳朵比现在还红。”

  “……”

  谈韵之垂眼把王一杭的书送回去原处,抽出一直夹着的食指,书本又摊开在原来的页面。

  王一杭交替看着书本和这位“同桌”,淡笑低骂了一句。

  教英语的老师大步流星走进教室,阶梯教室的杂音如潮水缓慢褪去。

  前台的男生反手摸后背的书包,摸了一个空,扭头找包:“咦,我的书包呢?”

  谈韵之抻直双腿,把脚边的书包踢到王一杭那边,目光犹在讲台上,iPad也打开一页空白笔记,一副准备听课的样子。

  王一杭探头看了眼桌底下,和谈韵之撞上眼神,忽地也一脚将书包往罗树戎那边撇。

  罗树戎反射性蹬了两脚,低声叫道:“什么东西?”

  谈韵之看了一眼王一杭,感慨道:“看不出来你还挺义气。”

  王一杭冷冷一笑,比他先进入上课状态。

  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谈韵之偷偷掏出在他和王一杭之间看。

  亭:「罗应阿姨说奚老师自己开了工作室,就在祥景苑,等她们去看过后,我再问问情况。」

  祥景苑就是当初“捡”到徐方亭那家“妙手阿姨”家政公司所在的小区,刚好处在颐光春城和榕庭居之间,离两边步行都在十几分钟,骑电瓶车还能更快,交通可谓十分便利。

  积郁大半月,此刻终于迎来虹销雨霁,笑容爬上嘴角,谈韵之回复了一个谈嘉秧眯眼笑,又单手连点三个呲牙挑眉的表情。

  收起手机,笑容还未来得及折叠,他好像刚见过二维世界的情人,满面春风,灵魂奔逸出课堂。

  前方三个女生互相推挤着对方的胳膊,前后看过来。

  谈韵之板起脸瞪她们一眼,三个人三胞胎似的,凶巴巴吐舌头做鬼脸。

  罗应一周上午只有几天的早教课程,阿姨次日便带他参观了奚老师的工作室,当晚徐方亭便得到讯息。

  她复述给谈韵之:“据说只是和几个老师合租了一套房子,自己买些教具和椅凳,类似星春天上课的布置,不算正式,应该像私人老师性质。”

  聊及谈嘉秧相关,她都用文字叙述,免得哪天谈韵之不小心外放,泄露敏感字眼。

  TYZ:「明白了,罗应打算跟过去吗?」

  亭:「阿姨还在和他家人商量吧,确定了会告诉我。」

  TYZ:「要是他去,我们也去?」

  亭:「应该可以吧。」

  亭:「[捂脸]希望多几个学生,她可以办久一点。罗应阿姨也是这么说。」

  罗应阿姨也是一个实干派,既然罗应跟着奚老师进步很快,周三便催促他妈妈拿下决定:五彩星的课继续上,可以花掉残联补助那部分金额;然后每周抽四天去奚老师那里自费,每天连上两节。

  徐方亭再问罗应阿姨,工作室还有些什么老师,阿姨也不清楚。她只能问阿姨要了奚老师的微信,准备咨询一下有没有空档再多带一个谈嘉秧。

  周三谈韵之照旧回家,路过五彩星接上她们,这晚要过榕庭居一趟,取一些谈家饭店“锦宴”今年做的腊肠腊肉。

  刚好小区门口有公共车位,谈韵之便停下了。榕庭居配套设施完备,入住率高,车位紧张,一卡难求,谈韵之的拉帕梅拉还没排上他家的第二张月卡。

  谈嘉秧依然带着心爱的绿色巴士下车。

  以前在医院填量表时,有一项问孩子是否长时间拿着一样东西不愿放开,徐方亭还不担心,现在知道他难以戒除这种刻板思维,什么东西都会爱得持久,只能尽量丰富他的选择。

  下车前徐方亭就在问他要不要饭店赠送的玩具车,谈嘉秧说不要;她再尝试一次,谈嘉秧发脾气抓起玩具车就要扔掉,幸好给她半路接住。

  徐方亭板起脸:“谈嘉秧,再扔玩具姨姨就丢垃圾桶啊!”

  谈嘉秧又想一巴掌推开她的脸,给她及时闪避了。

  时隔大半年回到榕庭居,外围店铺倒闭了一些,新开许多没见过的。她特意望向谈智渊第二任老婆艾觅贞开的时装店,早变成了倒闭的羊奶店。

  “早不开了,”谈韵之留意到她眼神,冷不丁说,“本来就是我哥开来给她玩的,她怀孕后没怎么打理了。”

  “……”

  原来有钱人送给情人的玩具可以这般昂贵。

  徐燕萍以前曾想开一个小吃摊,可以分/身就近照顾家庭,让徐方亭免于当留守儿童,但单是本金都叫她一筹莫展,计划止步于想象。

  谈韵之进便利店带出两瓶水,照旧给她一瓶。

  路过一家新开的理发店门口,迎面而来两大一小——妈妈、阿姨和小男孩——徐方亭盯着对方“咦”出声,那个妈妈也同样讶然。

  是住在榕庭居的唐光启一家。

  唐光启妈妈扫了谈韵之一眼,说:“你们过来了?”

  徐方亭来不及介绍双方,答道:“过来拿点东西。——你们现在在哪个机构?”

  聊及小孩相关,她习惯性压低一度声调。

  唐光启妈妈说:“我们还不知道,星春天还有几节课,想去上‘星星点点’,还没排到我们。那边离幼儿园比较近,放了学我们就可以过去。缪老师在祥景苑那边开了工作室,喊我们有空去看看……我们还没去,她那里用不了转借,只能自费……”

  徐方亭又“咦”了一声,说:“缪老师也在那里?是不是跟奚老师一起?”

  唐光启妈妈反问:“奚老师是哪一个?我们去星春天也不久,还不认识所有的老师。反正她们几个老师一起,我还没去过,不太清楚。”

  徐方亭又开启新的纳闷,咕哝道:“缪老师也给我们上过一节课,她还没叫我们过去呢……”

  唐光启忽然撒开妈妈和阿姨的手,背过身就近往路边一辆电瓶车拉下短裤,双方大人还未反应过来,水柱汩汩便浇上不知谁的电瓶车踏板。

  气氛顿时凝固,四个大人瞠目结舌。

  徐方亭和谈韵之匆忙对视一眼,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唐光启妈妈更是尴尬,扶着唐光启肩膀,声音也颤抖了。

  “哎……宝贝……不能尿在这里……不能……”

  唐光启阿姨淡定一些,忙把唐光启挪向别处,可才挪到电瓶车后轮,水柱也歇了。

  谈嘉秧刚刚直愣愣盯着理发店门口的红蓝白旋转灯,这东西既能转动又发光,对闭娃简直视觉饕餮。

  他忽然拽着徐方亭的手,说:“我要走——!我要走——!”

  两个大人还没从震惊中抽离,谁也没能立即回应他。

  谈韵之递过喝剩的大半瓶矿泉水,沉声说:“要冲一下吗?”

  “哎,谢谢。”唐光启阿姨接过,拧开瓶盖,泼洒上电瓶车尿湿的地方,一瓶水很快用光。

  徐方亭又递上自己的,唐光启阿姨摆摆手说不用了。

  “我要走——!”

  谈嘉秧忽地一甩手,绿色巴士飞进刚才那摊尿液里,横躺恍如车祸。

  四个大人又重新堕入鸦雀无声的震惊与尴尬。

  徐方亭低头呵斥道:“谈嘉秧,说了不能扔东西!”

  谈嘉秧瘪着嘴,幽怨朝她翻白眼。

  唐光启妈妈声音还没复原,面带僵笑,说:“那……我们先走了……”

  谈韵之只能代表性地应一声。

  徐方亭从背包侧袋掏出一只二手购物袋,套着手捡起绿色巴士,示意谈嘉秧一眼。

  “谈嘉秧,我们之前说好了,扔东西就直接丢垃圾桶,你刚才扔掉绿色巴士了——”

  她当着他的面,将已污染的绿色巴士和购物袋一起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谈嘉秧立马张开手哭喊:“我要绿色巴士!我要绿色巴士!”

  他跑到垃圾桶旁,人和垃圾桶齐高,脑袋探不进去,里头黑魆魆什么也看不清。

  谈韵之叫道:“脏死了,快回来。”

  谈嘉秧蹦起来,嚎啕大叫:“我要绿色巴士!我要绿色巴士!”

  徐方亭要拧开矿泉水瓶洗手,谈韵之很有眼力劲地顺过来,说了句“我来”,便拧开瓶盖,给她往路边倒水洗手。

  谈嘉秧还在她俩屁股后面大哭,台词不带变动。

  谈韵之哗啦啦便倒完大半瓶水,空瓶递给谈嘉秧,忽视他前头要求,反而发出新指令:“瓶子丢垃圾桶。”

  谈嘉秧像个机器人一样执行任务。

  谈韵之蹲下来问:“以后还扔东西吗?”

  谈嘉秧一把鼻涕一把泪,跳着叫着:“啊!不扔了!我要绿色巴士!我要绿色巴士!”

  谈韵之抱他起来,谈嘉秧还扭身要找绿色巴士,手脚乱蹬,然而蹬不过一个185cm的成年人。

  两人把他带离污染现场,回到榕庭居楼下,才耐心地一遍又一遍跟他解释与要求,最后还是别人滑板车的闪光轮子转移他的注意力。

  徐方亭和谈韵之对视一眼,似乎又经历一个奔波的白天,双方说不出话。

  谈韵之带谈嘉秧上楼取了腊味,徐方亭一个人逛了一圈,重新在车上汇合,两个大小孩的元神才重新归位。

  徐方亭在后座说:“五彩星的课这两天就上完了,要不我明天联系缪老师看看?”

  谈韵之嗯一声。

  徐方亭纳闷道:“你说她为什么只联系唐光启,没有联系我们呢,带满学生,还是不好意思?”

  谈韵之说:“应该不会满,自费一个月对一般家庭来说并不便宜。”

  “也是……”

  徐方亭往窗框上支着脑袋,茫然望着窗外掠过的霓虹。

  谈嘉秧依旧从挡风玻璃盯着前车尾灯,一旦遇上停车便叫着“我要走”。

  徐方亭只能扭头跟他重复已经陈述过八百遍的原因。

  次日周四,进入十一月倒数第二天,上午那个樱桃小丸子久违地浮到第一页,处在TYZ头像之下。

  缪老师:「秧秧阿姨,我们工作室开始正式上课了,你可以带秧秧来玩一下呀,地点在祥景苑。[呲牙]」

  徐方亭正准备自己的午饭,在厨房小小地跳起来。

  亭:「[偷笑]好的,我从唐光启妈妈那里听说了,据说罗应也在那边。谈嘉秧舅舅周末才有空,你们开门吗?」

  缪老师:「[偷笑]好的,你们什么时候有空过来都可以。」

  亭:「你和奚老师还有谁呀?」

  缪老师:「还有苏老师,就我们三个老的。」

  徐方亭回想苏老师是哪一位,全然无解。

  缪老师:「你们家长之间消息好灵通呀。」

  亭:「[呲牙]没办法,风雨飘摇,船散了赶紧找下家。」

  徐方亭把好消息转述给谈韵之,回头跟缪老师约好周六上午十点过去参观。

  祥景苑车位同样紧张,徐方亭和谈韵之带着谈嘉秧步行前往,两大一小拖拖拉拉,终于踩点抵达祥景苑。

  缪老师下楼相迎,笑着问谈嘉秧:“秧秧,还记得我是谁吗?”

  谈嘉秧仰头扫了她一眼,懵然而仓促。

  徐方亭介入示意缪老师,问:“谈嘉秧,这是谁?”

  谈嘉秧说:“阿姨。”

  缪老师笑道:“好吧,的确是老阿姨了。”

  徐方亭说:“哪里哪里,年轻的很。”

  缪老师和徐方亭一起牵着谈嘉秧,谈韵之像个局外人似的跟在后头。

  谈嘉秧不熟悉缪老师,时不时抬头笑眯眯瞄人家一眼。

  祥景苑的电梯依然破旧不堪,让人担心下一刻就会停摆。

  工作室租在22楼,走双层电梯,轿厢顶的梭形通风口依然缺了叶片,只不过冬天不开空调,暂时没水滴下来。

  谈嘉秧又笑着特意跟缪老师分享,指着头顶说:“这是通风口。”

  缪老师耐心肯定:“对,这是通风口,秧秧好聪明。”

  等谈嘉秧第四次跟大人分享通风口时,电梯终于停在22楼。

  工作室说是工作室,只是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大厅用三排儿童书架分隔成三格,每格里面像其他干预机构那样摆设一套儿童桌椅;两个房间一个做家长休息室,摆了一张茶几、两张单人皮沙发和一张电脑桌,看着像房子自带家具,正好同时容纳三位家长;另一房间配置了防撞墙纸和泡沫地垫,一张腰豆型塑料长桌和几把小椅子,据缪老师介绍,这个房间可以给小朋友安抚情绪用,小朋友哭闹时带进来冷静一下。

  “大概就这样,比较简单。”缪老师最后总结说。

  “挺可以了,”一直沉默谈韵之忽然发话,“该有的都有了。”

  谈嘉秧东看看西看看,最主要还是看头顶的灯,终于发现两台空调外机挂在小阳台墙壁上,便兴奋地扒开推拉门挤出去,眼睛发亮地跟屋里大人分享:“这是空调外机!”

  谈韵之便跟着出去,把客厅留给两位女士。

  徐方亭跟缪老师说:“我还以为你像章老师和成老师一样,回老家了呢。”

  “没有,”缪老师笑道,“我跟奚老师一样,老公都在沁南,不会回去的。”

  徐方亭讶然道:“你已经结婚了?”

  “对啊,”缪老师捋下那一披顺直的黑发,“所以我说我是老阿姨啊,我都25岁了。”

  “才25岁而已啦。”徐方亭说,等到她能顺利本科毕业,估计也是一个“老阿姨”。

  她又问了收费,缪老师给出和星春天一样的价格,并强调这里无法用残联转借。

  徐方亭下意识瞄了阳台一样,低声说:“没事,反正我们没有办/证,也用不了。——那我们回去考虑一下,晚点给你答复。”

  徐方亭仿佛才是东家,率领谈家甥舅一块离开。

  下楼的电梯,谈嘉秧的兴趣点依旧在通风口上,也不嫌脖子酸。

  徐方亭迫不及待问:“小东家,你觉得怎样?”

  谈韵之反而问:“你已经有选择了吧?”

  轿厢里没有外人,两人就敞开来说。

  徐方亭讪讪一笑:“你是谈嘉秧舅舅,主意还是你来拿。”

  谈韵之也不拐弯抹角,道:“那就来这里吧,每天都要上课,离家近一点大人小孩都没那么累,刚好五彩星还没交下个月的学费。”

  徐方亭缓了口气,说:“周五下课凌老师还问我,下周一还会来的吧,我告诉她应该会来。等会下午得跟她说一下,真有点不好意思呢。”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谈韵之说,“学生来来去去太正常了。而且顾客就是上帝,你好歹拿出点上帝的姿态。”

  徐方亭果然变成上帝,发号施令一般,说:“你才是掏钱那个顾客,你来说。”

  谈韵之中计,愣了一瞬,掏出手机闷声道:“我说就我说。”

  他往手机一阵捣弄,声音跟随电梯抵达目标楼层的提示一同响起:“搞定。”

  徐方亭瞠圆双眼:“那么快?你用什么理由?”

  “就说时间不合适,太累了,暂时不过去了。”

  “……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谈韵之瞪她一眼,“拒绝人我最在行了。”

  “……”

  谈韵之倏然莞尔:“我转钱给你,你一会你跟缪老师说吧。”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一直跟老师联系的是她,徐方亭刹那间体会到一种家长间分工合作的感觉。

  小东家果然还是难以戒除谈礼同的影响,加之年少玩心大,有些责任能逃避则溜之大吉;但比谈礼同进化的一点是,若要使劲压一压,他倒会配合干活;一言以蔽之:戳一下,动一下;实在没人动,才会自己动。

  徐方亭让他牵一会谈嘉秧,当下便跟缪老师约好工作日下午四点到五点上课。

  她收起手机,终于大功告成,由衷道:“小东家,你有没有觉得缪老师好漂亮啊!”

  谈韵之侧头特意看了她一眼,被发现才慢悠悠挪开眼光,目视前方,依旧拉着谈嘉秧的手不疾不徐走着。

  “说得你自己很差一样。”

  徐方亭险些给松动的石板路绊一跤,不可思议道:“我在说缪老师漂亮,干吗扯到我身上?”

  谈韵之说:“难道你没有潜意识用自己做比较,才得出结论?

  徐方亭想了想,才认真叫道:“什么啊!比如我说一句,小东家你很帅,这也是潜意识拿我自己跟你比较吗?”

  谈韵之又扭头看她一眼,笑意溢出眼眶:“你说我帅?”

  “……”

  “小徐,算你有眼光。”他的笑意抵达唇角,化成一个骄傲的弧度。

  “……”

  谈韵之弯腰抱起走不动的谈嘉秧,笑意盎然问他:“谈嘉秧,坐舅舅车车去饭店吃饭,然后买乐高车,要不要?”

  谈嘉秧也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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