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谢渺根本不将她的怒气当……_表小姐要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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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谢渺根本不将她的怒气当……

  室内静了半瞬,周念南忍俊不禁,赶忙侧过头憋住。

  崔夕珺“啪”的一声拍桌而起,伸手指着谢渺,怒不可遏地道:“谢渺,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谢渺根本不将她的怒气当回事,连余光都不曾给,转向崔慕礼道:“崔表哥,有句话我当讲给你听。”

  “二哥!”崔夕珺气急败坏地喊:“你不许理她!”

  崔慕礼只道:“坐下。”

  终归是怕这个二哥,崔夕珺忍着火重新坐下。

  崔慕礼回望谢渺,“你说。”

  “子不教,父之过。”谢渺道:“如今姑父不在,表妹不教便是你之过,你以为呢?”

  素衣少女双眸沉静,神『色』笃定,不见娇弱,无甚委屈,与记忆中的样子大相径庭。

  “……是。”他道。

  一个字捅破崔夕珺的天,她瘪着嘴又待闹,被崔慕礼冷冷喝止:“崔夕珺,道歉。”

  “二哥,明明是她——”

  “我再说一遍,道歉。”

  “二哥,你竟然为了她凶我!”崔夕珺心知崔慕礼虽疼她,发起火来却十足可怕。此时他为谢渺冲她发难,一时害怕又一时委屈,红着眼眶便要掉泪。

  苏盼雁见了连忙打圆场,“夕珺,别与你二哥置气!”又面向崔慕礼,好声好气地道:“崔二哥,你知道的,夕珺向来是孩子脾气,其实心里没有恶意,你不要同她一般见识。”

  她柔声解围,左边安抚崔夕珺,右边开导崔慕礼,还要兼顾谢渺,“谢小姐,夕珺一时口误得罪了你,还望你见谅,我替她跟你道声不是,你看如何?”

  崔夕宁默默将一切纳入眼底,不免感到怪异。

  先不说崔夕珺与谢渺的一场闹剧,只说苏盼雁……她是崔夕珺的好友不假,但她也是太常寺卿之子温如彬未过门的妻子,眼前这副模样,怎么搞得好像是二哥的妻子,夕珺的嫂子一般?

  周念南则神经粗如百年古树,察觉不到暗涛汹涌。他只知道谢渺竟然开窍了,不再维持那造作恶心的虚伪模样,拿出怼他的劲来怼崔家人了。

  浑身舒爽,神魂通透,仿佛磕了神仙丸一般呐!

  他投给谢渺一个鼓励肯定的眼神,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反正看热闹的从不嫌事大。

  一室内,几许人,个个心思迥异。

  谢渺懒得管他们在想什么,她这会想得特别开,凭什么一桌子人坐着,就她一个人郁闷?独郁闷不如众郁闷,这才公平嘛。

  苏盼雁等了一会,没等到谢渺的回应,脸上的笑便有些发僵。

  “苏小姐。”是崔慕礼开了口,疏离有礼地道:“夕珺不是孩子了,自己当得起责任。”

  分明是平和叙述的话语,从特别之人嘴里出来也能成为利刃,刀刀扎入心坎。苏盼雁心口微颤,别开脸后小声嗫嚅:“抱歉,是我……是我多事了。”

  崔夕珺眼尾染上一抹嫣红,恨恨地道:“盼雁,我明白你是为了我和二哥好。不像某些人,故意挑拨离间——”

  “崔夕珺。”崔慕礼用指尖在桌上轻敲几下,眼中『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不耐,“道歉,或者把马还回去,以后每月只从母亲那里支银子。”

  这便是□□『裸』的金钱威胁了。

  崔夕珺如被人扼住脖颈,刹时失声,愣怔地盯着仿佛陌生至极的二哥。

  谢渺好心解释:“崔表哥是想告诉夕珺妹妹,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平日里不是爱炫耀自家亲哥哥对她有多大方吗?没想到关键时候,这便成为一张作茧自缚的网。

  不过人嘛,总要吃点亏才能长进。谢渺善意地想。

  笃,笃,笃。

  在崔慕礼失去耐心前的最后一瞬,崔夕珺从喉咙挤出几个字。

  “对不住。”

  崔慕礼问:“你跟谁在说话?”

  崔夕珺『逼』自己看向谢渺,按捺住嫌恶,冷声道:“表姐,对不住,方才是我失礼了。”

  谢渺此时分外和蔼可亲,“都是自家姐妹,以往那些事情,我不会同你计较。不过呢……”

  她话锋一转,眼神溜过在座的几位,四分调侃六分真地道:“上个月我在清心庵摔了一跤,昏『迷』时得到了佛祖的点悟……”

  “嘁。”周念南不客气地打断,“有话直说,别装神弄鬼。”

  谢渺没在意,继续道:“佛祖说了,我以后受不得气,要是受了气呢,就要找尽法子还回去。总归是,一报还一报,鱼死网也必须破。”

  归纳中心思想就是:我自打摔过一跤后脑子便不好使了,以后谁敢欺负我,务必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但当最后一个字落下,她已由调笑变得冷静,一双如墨染的瞳孔映不出任何光泽,黑漆漆的似是要将人往里拖。

  周遭温度骤降,崔夕珺不由打了个冷战,“谢渺,你……你……”

  “你中邪了?”周念南脱口而出道。

  “你这样口无遮拦,佛祖要罚你的,周三公子。”

  谢渺心道:就罚你今生也讨不到妻子吧,反正前世没讨着,年近三十岁依旧是个光棍。

  活该,谁叫他多长了一张破嘴。

  “谢表妹。”崔慕礼道:“今后我会好好管束夕珺。”

  崔夕宁忙道:“我也会。”

  谢渺满意地点点头,“表哥与表姐一诺千金,我信得过。”

  闹归闹,饭总是要用的。

  知味楼的主厨祖上是宫中御厨,厨艺自是非同一般。

  珍馐美馔鱼贯上桌:杏仁佛手、如意饼,鸡丝黄瓜、口蘑菜,凤尾鱼翅、宫爆兔,一品官燕、鲜豆苗,山珍蕨菜、盐煎肉,肉末烧饼、龙须面……

  玉盘珍馐本该唇齿留香,崔夕珺却吃得如同嚼蜡。她不时偷望谢渺几眼,见她专心致志地吃豆苗口蘑,与往常并无不同。

  但她确实跟以往不一样。

  过去的那三年里不论她怎么挤兑,谢渺总不吭声,委委屈屈地受下。崔夕珺清楚的很,谢渺想嫁给二哥,自然要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于是她便更肆无忌惮地欺负。她对谢渺出言不逊,二哥当然会制止,但谢渺往往会出来打圆场,以求在二哥心中落个大方宽容的印象。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时间一长,二哥也便不多干涉。

  方才当着二哥的面,她竟然那样直白地说:我以后受不得气,要是受了气呢,就要找尽法子还回去……一报还一报,鱼死网也必须破。

  谢渺的脑子恐怕是真摔坏了。

  崔夕珺将委屈扔之脑后,幸灾乐祸地想:摔坏了好,经此一事,二哥是彻底看不上她咯。

  明里暗里打量谢渺的视线有好几道,她却老神在在,认真地与口蘑豆芽做搏斗。

  不愧是知味楼,连素菜都做得比别处好吃多的多。

  一桌子人心思迥异地用完膳,苏盼雁整理好情绪,遣人去结账,被告知崔二公子已记过账。

  苏盼雁有许多想说的话,踌躇半晌,只羞赧地垂下眼睫,“谢谢二哥。”

  崔慕礼“嗯”了声。

  崔夕宁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他们,倒是本该在意的谢渺却凑到柜台前,小声问:“这一顿花了多少银子?”

  掌柜报了个数,夸张,却在谢渺意料之内。

  宝樗阁也好知味楼也罢,均是京城贵族子弟喜好出入的场所,百千两银子随手抛洒,以她如今的身份来说,根本出入不起。

  前世她嫁给崔慕礼后,无需考虑银钱问题,那这世呢,她要继续贫穷下去吗?

  谢渺不禁陷入深深的思考。

  “我要回刑部,你们呢?”崔慕礼道。

  周念南道:“我约了百里盛骑马,与你顺路,你带我一程。”

  崔夕珺的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挽着苏盼雁的手道:“我与盼雁约好了逛书局,晚些再回府。”

  崔慕礼看向崔夕宁,崔夕宁又看向谢渺,“谢渺,你想再多玩会吗?”

  “不了,我有点事。”

  “那我们便直接回府。”

  二人没走几步,周念南想起母亲的嘱托,快步上前,倾身对谢渺小声道:“我母亲要我转告,谢谢你送的柿子。”

  谢渺侧过头,见他神『色』认真,应道:“嗯。”

  周念南和崔慕礼留在原地,目送她们的马车离开,日头拉长两人的影子,尘扬在光中,仿若零星闪烁。

  崔慕礼双手负在身后,墨瞳深沉,堪不透其中思绪。

  “崔二。”周念南吊儿郎地搭上他的右肩,嘴角轻扬,耐不住欢欣地道:“我早就和你说过,谢渺过去都是装的。瞧见没?那副得理不饶人的厉害模样才是她的本来面目。什么温柔善良、娇柔虚弱、宽容待人,都是她装出来骗人的。”

  “所以你,千万不要再被她骗了。”

  回到崔府后,谢渺便动起赚钱的心思。

  前世她嫁给崔慕礼之后,水涨船高,一跃成为京中贵『妇』。崔府世代为官,家产丰厚,崔慕礼手里更有无数私产。她身为崔慕礼的妻子,吃穿用度皆是珍品,莫说几百两银子,即便是几千两银子,她花出去都从不手软。

  然今非昔比,她已决定不再与崔慕礼有瓜葛,便意味着失去的不仅仅是崔慕礼这个令京中未婚女子疯狂的良婿,还有他背后带来的荣华富贵与名利地位。

  不再一掷千金,没有锦衣玉食,连个三百两银子的玩件都只能看上几眼,囊中羞涩,无力承担。

  没有崔慕礼,她就是个平江奔来京城投靠姑母的表小姐,一个落魄世家,贫穷寒酸的表小姐。

  听起来似乎有些惨,不过重活一世的谢渺十分坦然。她曾经拥有如烟繁华,亦无法改变悲哀的一生,今生倒不如痛快些,按自己的意愿行事。

  原本她的想法很简单,等姑母生下弟弟,对她的心思由浓转淡,而她办完必须办的事后,便去清心庵落发当个姑子。经宝樗阁、知味楼一行,她深刻地意识到,她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当姑子就不需要银子吗?

  当姑子也要孝顺姑母、疼爱弟弟。当姑子也要捐钱给清心庵,以求庇护之所。当姑子也要偶尔享受人生,带两个丫头出去尝尝酒楼素食……

  谢渺很快便坚定了思想:她要挣钱,要当个富裕的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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