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陇西客栈
两月后，陇西。
城门口守备森严，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都经过严格的盘查方才得以进出。至于胡人，便是严禁入城。
街道上人人自危，多说一句也是不敢，若非必要也绝不出门。行色匆匆间多了几分凝重，赵国攻打长安已经过去三月，虽说没有了最初的急攻猛打，但赵国兵马却依旧围着长安，并且开始蚕食附近的汉人势力。
一些小的城池已经纷纷垮台，一时间陕西一带陷入血色恐怖之中。
闵襄与王嫱儿计划着进入陇西之后便开始一方面秘密联系旧部，一方面与如今陇西的守护者李家接洽，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王嫱儿恢复了男装装扮，只是脸上没有欲盖弥彰的抹了碳粉，毕竟总觉得既麻烦又不方便，如非怕人认出，也不必矫枉过正。再说这陇西千里迢迢的，慕容荀也不在。
刚进城不久，陇西城门便开始关闭。西斜的阳光笼罩着这座古老的城池，街道上本就零星的商铺也纷纷收摊。
因是战乱，大家早早的收拾洗洗睡。至于睡不睡得着，便要看个人造化。因为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入得了眠。
而等到王嫱儿二人在城里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间尚未打烊的客栈，天色却已经暮黑下来。两人梳洗了一番正匆匆要出门，却被那客栈的掌柜拦阻道：“二位客官这是要往何处去？”
这问的倒是有些稀奇，按说客栈里的掌柜、小二们并无权过问住店客官出门往何处，毕竟是打开门来做生意的。人来人往，谁还没有点隐私不是。
“掌柜的，可是有宵禁？”闵襄心中虽疑，却温和问道。
那掌柜的点头称：“正是，这兵荒马乱的，天一黑就开始宵禁了。街道上寻常百姓都不准出去，你听见外面有声响，却都是李家军的人在巡城。客官若是没事，还是赶紧回屋里歇着。”
“这一更鼓都没响便开始宵禁？”闵襄满脸疑惑问道。
“客官从哪里来？您难道不知最近胡贼凶悍，如今在中原地区烧杀抢掠各自称王。我们这陇西好歹有李家军守卫，不然恐怕也早已遭殃，可惜即便如此也保不了多久。这天要下雨，婆娘要改嫁也是没办法，只能守得一时是一时。”掌柜的大约是心里唏嘘已久，难得碰见一个入城的类似于闵襄这种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正好可以告知一二。后者又如此虚心好问，很能挑起掌柜的虚荣心。
“不会吧，这李家军据闻军纪严明，多番阻截了胡贼进犯陇西，这次也不会例外吧。”闵襄果然一脸震惊。
掌柜的一脸惋惜的看着闵襄，大约是对于后者这天真的想法给予万分同情：“这次赵国大军十万围困长安，近日雪霁，又说从国都襄国调遣了二十万大军前来陕西。恐怕这一次赵国是一定要将陕西一并吞噬才会罢休，这李家军就是再顽强，恐怕也不敌胡贼。”
“二十万大军？真的假的，我就是从襄国赶过来的，路上怎么没有听说啊？更没有听见有什么二十万大军的动静！”闵襄一脸不敢置信。
“客官是从襄国来的？！”掌柜的似乎颇有震惊，却连忙将震惊掩饰道：“这错不了，陇西百姓都已经知晓。客官既然从襄国赶路而来，不如赶紧去歇着。若是有事，也不着急于一时，明日再办便是。莫要被当成胡贼的尖细捉了去可就麻烦了！”
闵襄恍然点头称是，连忙与王嫱儿回了房间。因为此番出门多有意外情况发生，两人便合住了一间房，方便紧急时刻互相有个照应。
“闵大哥，二十万大军——”王嫱儿关上门转身正要说话，却被闵襄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王嫱儿眼波流转，有些疑惑，莫非隔墙有耳？
闵襄点点头，招呼王嫱儿过去，方才耳语道：“一会便熄灯睡下。”
“嗯。”王嫱儿点点头，并没有多问。
闵襄微微奇怪，按说平时王嫱儿会多问几句，今日怎么不问便照做了？
“闵大哥，我先睡了。”王嫱儿并不知道闵襄心中想法，和衣便往自己的床上躺下。
闵襄微微一笑，便去吹了灯也上了床，不过两人都没有睡，而是在等人。
不多时，那客栈的楼板“咚咚咚——”的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是他们的房门被踹开。
闵襄与王嫱儿二人敏捷的爬起身，迎面火把的光芒微微有些刺眼。
“将这二人拿下。”便有人大喝着下了令。
“慢着，绑就不必了，我二人等候多时，就随你们去一趟军中。”闵襄不等人动手，拉着王嫱儿已经率先走在领队面前。
来人眉头一皱，这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嚣张的，但也无妨。只要这人不反抗，便可以节省一些兵力，届时对战，多一人总比少一人强一些。念此便也不废话，带着二人便准备离开客栈。
哪里知道这人才下了楼梯，二楼围栏上便跃下数十名汉子挡在客栈门前，竟是阻止了一行人出去。
这数十人来势汹汹，把前来拿人的李家军骇了一跳：“大胆毛贼，可是要阻碍李家军拿人？”
闵襄与王嫱儿脸上也是一惊，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再看看眼前出现的人，王嫱儿忍不住惊呼：“赵副将？”
闵襄也微微惊讶，没想到竟然住了同一家客栈！真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连暗号也不必用上，便在一家客栈里遇上了这些部下。
“将军，属下已经在陇西等候多时。”说着赵青连并一干兵卒已然跪地行礼。
“都起来说话，路上可有损伤？”闵襄点点头询问道。
“属下是最先到达陇西的，进城后便给弟兄们都做了暗号。如今都已经集结完毕，并无伤亡。”赵青回复。
“不错。”闵襄点头。
正说话之间，客栈外“哒哒哒——”的马蹄声云集。
“哼，看你们往哪里跑！”听那李家军的人大喝一声，闵襄等人便知是李家军的援军到了。
赵青却不退让道：“我一千精锐闵家军已经集结，难道还惧怕你这一丁点兵力？”
闵襄摇摇手，示意赵青不要多说，他们来陇西可不是打架的。
不想那边却惊道：“闵家军？！可是一夜斩尽范阳刘云义军，血洗胡贼至今独霸郭家村的闵家军？”
原来两月多前闵家军斩杀胡贼刘云义一部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更有许多汉人青壮年纷纷赶往郭家村加入义军，连带附近郭家村一些较有血性的山贼也纷纷易帜加入，却是闵襄料想不到的后话。
不过这消息这么快就传递到了陇西倒是有些令闵襄等人意外，但后者还是点头道：“正是，来陇西也并无恶意。”
“不知如何相信？”听言到此，李家军已经口气缓和。
闵襄也不磨叽，直接从怀里拿了信函交给对方那看是领头的队长。
那人亦是恭敬的接过信函道：“还请将军委屈片刻，小将这便去递传。”
闵襄点点头，便与王嫱儿寻了厅堂的座椅坐下。
只是赵青有些狐疑，却见闵襄不言不语，便也不好开口。
倒是王嫱儿不着不急，还给闵襄和自己倒了水，又给赵青倒了一杯：“赵副将，喝水。”
不想赵青却依旧戒备的站着，恐怕是担心那李家军的人随时有变。
街道上又传来阵阵的：“哒哒哒——”声。
“赵青，吩咐他们不要轻举妄动，都把兵器收好。”闵襄吩咐道。
赵青点头出去，那些李家军听见是吩咐外面的人不要动手，便也没有阻拦赵青。
“不错，越来越长见识了。”赵青刚走，闵襄便笑着给王嫱儿续了水道。
王嫱儿不好意思的低头喝水，闵襄却问：“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来抓我们。”
“我们跟掌柜的说话的时候，掌柜的听见你说我们从襄国来的时候便有震惊，又连忙掩饰叫我们回屋歇着，其他的又不多说。但之前他可蛮喜欢跟你聊天的。”王嫱儿回答。
“何以见得？”闵襄挑了挑眉。
“你问一句，他就要说很多话来告诉你。你又十分虚心，他更是觉得自己说得好，分外乐意与你多聊。”王嫱儿知道闵襄是有意考她，当即正襟危坐，仿佛在回答学堂先生的问话。
闵襄坐着摆出一副侧耳倾听的模样，王嫱儿又一五一十说道：“我们刚从襄国来，天色黑了还匆匆忙忙要出客栈，又向掌柜的打听了不少事情。这样一来行迹十分可疑，陇西各家客栈大约都已经接到通知，若是客栈出现可疑人物，便要上报巡城的李家军。这样一来，便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刚躺下，李家军的人就来了。
而领队巡城的这一队将领也不容小觑，他先是抓我们的时候见我们没有反抗，便也没有张牙舞爪的一定要绑我们，可以节省不必要的兵力，你说过即便是一兵一卒在战乱时期也是非常重要的。而后见我们来了援兵，他便不动声色的让客栈外其余巡城的李家军回援。听说我们是闵家军，也没有一味的信或者不信，而是非常恭敬的求取了能证明身份的信函前去找能鉴别的人鉴别。做事十分周密，而且有条理，是难得的人才。”
说完这些话，王嫱儿有些紧张的端起水抿了一口。回来的赵青听了后半部分，不由对她投去一记别有深意的目光。这事他也是才想清楚，没想到这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公子也能看出来其中的沟壑。不过充其量也就是柔弱幕僚罢了。
闵襄嘴角漾开一抹温和的笑意：“不错，嫱儿越来越有军师的风范了。若是身手再加强一些，闵家军扩充之后，你还真有可能成为副将。”
王嫱儿听言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颈，却道：“我会努力练刀的。”
闵襄赞赏的点点头，又看向赵青：“人都到齐了？”
“都到齐了，随时等候将军差遣。”赵青回复。
闵襄点头：“坐下来吧，等等李家什么意思。”原本并不想闵家军有一千精锐随来的事情这么快曝光，不过既然已经曝光也就无所谓了，且行且看吧。
正寻思着，便又报说：“李参将到！”
顿时客栈内气氛又开始警戒起来，毕竟闵家军与李家军，这是第一次对上，从前并无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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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小的城池已经纷纷垮台，一时间陕西一带陷入血色恐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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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战乱，大家早早的收拾洗洗睡。至于睡不睡得着，便要看个人造化。因为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入得了眠。
而等到王嫱儿二人在城里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间尚未打烊的客栈，天色却已经暮黑下来。两人梳洗了一番正匆匆要出门，却被那客栈的掌柜拦阻道：“二位客官这是要往何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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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可是有宵禁？”闵襄心中虽疑，却温和问道。
那掌柜的点头称：“正是，这兵荒马乱的，天一黑就开始宵禁了。街道上寻常百姓都不准出去，你听见外面有声响，却都是李家军的人在巡城。客官若是没事，还是赶紧回屋里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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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从哪里来？您难道不知最近胡贼凶悍，如今在中原地区烧杀抢掠各自称王。我们这陇西好歹有李家军守卫，不然恐怕也早已遭殃，可惜即便如此也保不了多久。这天要下雨，婆娘要改嫁也是没办法，只能守得一时是一时。”掌柜的大约是心里唏嘘已久，难得碰见一个入城的类似于闵襄这种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正好可以告知一二。后者又如此虚心好问，很能挑起掌柜的虚荣心。
“不会吧，这李家军据闻军纪严明，多番阻截了胡贼进犯陇西，这次也不会例外吧。”闵襄果然一脸震惊。
掌柜的一脸惋惜的看着闵襄，大约是对于后者这天真的想法给予万分同情：“这次赵国大军十万围困长安，近日雪霁，又说从国都襄国调遣了二十万大军前来陕西。恐怕这一次赵国是一定要将陕西一并吞噬才会罢休，这李家军就是再顽强，恐怕也不敌胡贼。”
“二十万大军？真的假的，我就是从襄国赶过来的，路上怎么没有听说啊？更没有听见有什么二十万大军的动静！”闵襄一脸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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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襄点点头，招呼王嫱儿过去，方才耳语道：“一会便熄灯睡下。”
“嗯。”王嫱儿点点头，并没有多问。
闵襄微微奇怪，按说平时王嫱儿会多问几句，今日怎么不问便照做了？
“闵大哥，我先睡了。”王嫱儿并不知道闵襄心中想法，和衣便往自己的床上躺下。
闵襄微微一笑，便去吹了灯也上了床，不过两人都没有睡，而是在等人。
不多时，那客栈的楼板“咚咚咚——”的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是他们的房门被踹开。
闵襄与王嫱儿二人敏捷的爬起身，迎面火把的光芒微微有些刺眼。
“将这二人拿下。”便有人大喝着下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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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襄与王嫱儿脸上也是一惊，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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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襄也微微惊讶，没想到竟然住了同一家客栈！真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连暗号也不必用上，便在一家客栈里遇上了这些部下。
“将军，属下已经在陇西等候多时。”说着赵青连并一干兵卒已然跪地行礼。
“都起来说话，路上可有损伤？”闵襄点点头询问道。
“属下是最先到达陇西的，进城后便给弟兄们都做了暗号。如今都已经集结完毕，并无伤亡。”赵青回复。
“不错。”闵襄点头。
正说话之间，客栈外“哒哒哒——”的马蹄声云集。
“哼，看你们往哪里跑！”听那李家军的人大喝一声，闵襄等人便知是李家军的援军到了。
赵青却不退让道：“我一千精锐闵家军已经集结，难道还惧怕你这一丁点兵力？”
闵襄摇摇手，示意赵青不要多说，他们来陇西可不是打架的。
不想那边却惊道：“闵家军？！可是一夜斩尽范阳刘云义军，血洗胡贼至今独霸郭家村的闵家军？”
原来两月多前闵家军斩杀胡贼刘云义一部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更有许多汉人青壮年纷纷赶往郭家村加入义军，连带附近郭家村一些较有血性的山贼也纷纷易帜加入，却是闵襄料想不到的后话。
不过这消息这么快就传递到了陇西倒是有些令闵襄等人意外，但后者还是点头道：“正是，来陇西也并无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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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襄也不磨叽，直接从怀里拿了信函交给对方那看是领头的队长。
那人亦是恭敬的接过信函道：“还请将军委屈片刻，小将这便去递传。”
闵襄点点头，便与王嫱儿寻了厅堂的座椅坐下。
只是赵青有些狐疑，却见闵襄不言不语，便也不好开口。
倒是王嫱儿不着不急，还给闵襄和自己倒了水，又给赵青倒了一杯：“赵副将，喝水。”
不想赵青却依旧戒备的站着，恐怕是担心那李家军的人随时有变。
街道上又传来阵阵的：“哒哒哒——”声。
“赵青，吩咐他们不要轻举妄动，都把兵器收好。”闵襄吩咐道。
赵青点头出去，那些李家军听见是吩咐外面的人不要动手，便也没有阻拦赵青。
“不错，越来越长见识了。”赵青刚走，闵襄便笑着给王嫱儿续了水道。
王嫱儿不好意思的低头喝水，闵襄却问：“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来抓我们。”
“我们跟掌柜的说话的时候，掌柜的听见你说我们从襄国来的时候便有震惊，又连忙掩饰叫我们回屋歇着，其他的又不多说。但之前他可蛮喜欢跟你聊天的。”王嫱儿回答。
“何以见得？”闵襄挑了挑眉。
“你问一句，他就要说很多话来告诉你。你又十分虚心，他更是觉得自己说得好，分外乐意与你多聊。”王嫱儿知道闵襄是有意考她，当即正襟危坐，仿佛在回答学堂先生的问话。
闵襄坐着摆出一副侧耳倾听的模样，王嫱儿又一五一十说道：“我们刚从襄国来，天色黑了还匆匆忙忙要出客栈，又向掌柜的打听了不少事情。这样一来行迹十分可疑，陇西各家客栈大约都已经接到通知，若是客栈出现可疑人物，便要上报巡城的李家军。这样一来，便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刚躺下，李家军的人就来了。
而领队巡城的这一队将领也不容小觑，他先是抓我们的时候见我们没有反抗，便也没有张牙舞爪的一定要绑我们，可以节省不必要的兵力，你说过即便是一兵一卒在战乱时期也是非常重要的。而后见我们来了援兵，他便不动声色的让客栈外其余巡城的李家军回援。听说我们是闵家军，也没有一味的信或者不信，而是非常恭敬的求取了能证明身份的信函前去找能鉴别的人鉴别。做事十分周密，而且有条理，是难得的人才。”
说完这些话，王嫱儿有些紧张的端起水抿了一口。回来的赵青听了后半部分，不由对她投去一记别有深意的目光。这事他也是才想清楚，没想到这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公子也能看出来其中的沟壑。不过充其量也就是柔弱幕僚罢了。
闵襄嘴角漾开一抹温和的笑意：“不错，嫱儿越来越有军师的风范了。若是身手再加强一些，闵家军扩充之后，你还真有可能成为副将。”
王嫱儿听言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颈，却道：“我会努力练刀的。”
闵襄赞赏的点点头，又看向赵青：“人都到齐了？”
“都到齐了，随时等候将军差遣。”赵青回复。
闵襄点头：“坐下来吧，等等李家什么意思。”原本并不想闵家军有一千精锐随来的事情这么快曝光，不过既然已经曝光也就无所谓了，且行且看吧。
正寻思着，便又报说：“李参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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