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似是兄长
夜空纷纷洒洒又扬起了雪，虎关峡前的血腥味顿时被冲淡而去。雪地里的微光映射，那本尚有一段距离的峰峦顿时仿若近在咫尺，令人伸手想去触摸，却又如何都触摸不得，便只能悻悻然的叹息坐定。
羯兵的营地已经被占据，这倒是一处避风避雪的好凹地，三面有巨石萦绕，正面对着的便是对面的虎关峡，或有凄风呼啸，打得人耳根子疼起来。
王嫱儿咬着唇，裹紧裘衣爬上入口处的一颗巨石，石头顶峰上迎着风雪站立着一人，风雪中站得笔直，扎根着仿佛白杨树般鼎立于天地之间。
“闵大哥——”王嫱儿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句，双手交叉在背后紧握着，略微鬼祟的看着闵襄的脸色。平静温和，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但王嫱儿知道他生气着，因为自己没有听话的跟在他身后，除了拉着自己去搜营帐里的东西前说了那一句话之后便再没跟她说别的，一定是生气了。
闵襄扫了王嫱儿一眼，便把目光看向对面的虎关峡，令得后者心中忐忑万分，闵大哥果然是生气了。
“闵大哥——”微微不自觉的放软了音调，王嫱儿却凑近了几分道。
闵襄还是不理会，目光定定的看着别处。
王嫱儿见闵襄还是不理会，不由又凑近了几分：“闵大哥——”
闵襄依然不理，为了表示自己的立场，还退后了几步。
王嫱儿一怔，眼圈不由泛红，以为闵襄正的是很生气很生气，便伸手抹了抹眼角。
“唉——过来吧。”闵襄果然心软，伸手拉过王嫱儿。
“闵大哥？”王嫱儿笑盈盈的抬头看着闵襄，眼里哪里有泪？
闵襄搂紧了王嫱儿无奈道：“你倒是学会使诈了。知道错哪里了吗？”
王嫱儿绞着手指道：“可是我不去的话那女子就会遭殃的。”
“我不跟上，你是不是自己已经遭殃？”闵襄言语里确实含着怒意。
“你不是跟上来了嘛？这也没事嘛——”王嫱儿伸手搂着闵襄的腰撒娇道，总之这招对爹爹和哥哥们都是极具效果，闵大哥也一定不会生气了！
“你——”闵襄怀抱着王嫱儿，心头微微叹了一口气，抱着人跃下巨石。
王嫱儿笑嘻嘻看着闵襄，知道后者已经没法生气，顿时为自己的英明决断而庆幸万分。
“下次遇见同样的情况，不要躲开。你身后的人已经对你下了杀心，你要躲开本就不易，即便侥幸躲开，也必然是负伤之后又是一阵厮杀。尽量避开杀气仰面躺地，举起你的佩刀将后者一刀毙命。”闵襄的话语响在王嫱儿的耳边，令她若有所思。
“最重要的是你杀了前面的人之后，一定要保持身后的警惕。你的背后，不能交给你的敌人！”闵襄又道。
王嫱儿点头，她今日就是因为杀了人之后没有回神，才会导致背后遇袭，若不是闵大哥及时赶到，恐怕真得丢了小命。
“还有，不要让自己涉入陷阱。我会担心，而你会扰乱我的心。作为军中主帅，我心一乱，很可能全军覆没，你记住没？”闵襄那双丹凤眼散去平日的温和，灼灼的盯着王嫱儿道。
“我——”王嫱儿对上与平日不一样的闵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记住没？”却停下脚步执意问道。
“记住了。”王嫱儿点头，心里有些不安。闵大哥——
“答应了你三哥照顾你，若是出事，他日相见大约只能提头去见了。”闵襄伸手给王嫱儿将散落的发丝挽在而后摇头道。
王嫱儿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道：“我记住了。”
“我教你的也要记住，出范阳开始，我们基本进去赵国境内。此地多为羯人地盘，凶虐残暴，即便我在你身边，也不能一定保你完全。日后开始，像今日这样的小战以后会经常发生，你尽量跟在我身后。我把我的背后交给你，你可能保我背后万全？”日后这样的小战自然是免不了，并且若是再发生今日的情况，他不能保证还能像今日一样及时赶到。所以必然要给嫱儿一个理由，让她好好的跟在自己的身后，以防万一。
“嗯。”王嫱儿点头，对于闵襄的信任心里觉得责任重大，并不知道后者是为了保护她才这样说。
闵襄这才点头看了看天色：“回去吧，快天亮了，歇一会明日还要赶路。”
“好。”王嫱儿点头，正要转身回去，却又回身道：“闵大哥呢？”
“不管我。”闵襄摇手道。
王嫱儿摇摇头：“不行，闵大哥也要去歇着。”
“怎么？还要我哄你睡？”闵襄却含笑问道。
王嫱儿脸上一红，连忙摇头道：“不是的，就是你刚才说自己是军中的主帅，你不歇着，哪里有精神！”
闵襄上前搂住王嫱儿笑道：“若是一晚不歇就没精神，还真当不了将帅。回去歇着吧，这里地势复杂，随来的这些人没什么经验，我得看着点。”
王嫱儿点点头：“那你小心一些。”
“嗯。”闵襄点头，放开王嫱儿挥手示意她回去。等王嫱儿转身离去，他却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王嫱儿刚回道营帐，便看见今日救下的女子正立在帐前，不知作何。
“姑娘有事？”王嫱儿走近道。
那女子听见王嫱儿的声音，身体一僵，连忙低头回身道：“奴家就是来看看将军可需要服侍——”说道最后，声音细若纹丝。
“什么？”王嫱儿没听清。
“奴家，将军可需要服侍？”女子鼓起勇气抬头道。
说起来，这女子倒是有几分姿色，皮肤白净，红唇皓齿，即便一身粗布衣物，倒也掩盖不住那几分的风情。又因为王嫱儿救了她的缘故，便是自愿而来，越发平添了几分娇怯。
“哦，不用了。还有我不是什么将军，你叫我阿嫱就可以了。天要亮了，你也赶紧回去歇着，清早我们要赶路。”王嫱儿不是男子，自然不知道女子的用意，只当真的是要服侍她起居。可她自从到了闵家村，可再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名门小姐了。
“阿嫱将军——”女子有些委屈，看来似乎很不能理解王嫱儿竟然对她无动于衷。
“阿嫱，叫阿嫱就好。赶紧回去吧！我也要睡了。”王嫱儿笑嘻嘻道。
“奴家小环，奴家服侍阿嫱公子就寝。”小环见王嫱儿和颜悦色，便走近身道。
“不用，真的不用。”王嫱儿推拒道。
“阿嫱将军，您可是嫌弃小环？”小环低头抹泪，以为王嫱儿是嫌弃她被胡人糟蹋过。
王嫱儿不想伤害人家姑娘的心，便道：“没有的事，但我已经很久不用丫鬟了。你不要哭，我问问闵大哥要不要丫鬟——”说着也觉得十分的头疼，似乎闵大哥也是不需要丫鬟的啊。
“奴家愿意服侍公子。”小环见王嫱儿要把她推给别人，顿时急了。
王嫱儿苦笑，什么时候还有这样的丫鬟，一定要服侍自己的！
“好吧，你进来吧。”王嫱儿见不给她意思意思服侍一下恐怕不会愿意，便出言道。
小环顿时兴奋起来，跟着王嫱儿便进帐。
“帮我打些热水来便好。”王嫱儿进帐说了一声，自己去铺了床，却被小环抢了去铺床。
王嫱儿只好自己脱开裘衣，又被接过手去。正要放下佩刀，也被迎过去……总之不论她做什么，都被小环接着做完了去，等到王嫱儿准备就寝，却发现小环也爬到她床上去了，顿时傻愣住了。
“小环，我这已经没事了，你回去吧。我不习惯跟人一起睡。”特别是不熟悉的人，虽然这小环挺伶俐的，但总还是陌生。
“阿嫱将军？！”小环愕然看着王嫱儿，见后者不是说笑，只得委屈的起身，走没几步却状似跌倒的模样。
王嫱儿伸手扶住：“小心点。”
不想小环却搂住她的腰，闭着眼睛似乎很害怕的模样，那模样分明是等着人去糟蹋一番。不想王嫱儿却实在是不知道此番用意……
“没事了，走路小心一些。”王嫱儿扶起小环道。
小环张开眼，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手上也不得不放开王嫱儿的腰，只能悻悻然出帐，却想不明白为何后者还能坐怀不乱。又惊奇那腰似乎比自己还细一些，这公子这样瘦弱，似乎也十分年少，莫非是不曾尝过鱼水之欢？
王嫱儿见终于把人送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爬上床睡觉。又觉得胸前有些勒着难受，起身又微微放松了一些束缚，这才躺下安睡。却每每闭眼又要想起自己杀人的景象，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所幸穿了衣服起身去找闵襄。
闵襄见去而复返的王嫱儿有些疑惑：“怎么又回来了？”
“睡不着。”王嫱儿坐在闵襄身边。
闵襄吩咐了守备的人几句之后，便坐在王嫱儿身边：“靠着我睡会。”
王嫱儿摇摇头，盯着眼前的篝火不语。
闵襄伸手搂过王嫱儿靠在自己的肩上，其实知道她是因何而睡不着，但这总是要走过的路。
王嫱儿靠着闵襄，这段时间来的亲近令她已经潜移默化的接受了这位大哥的气息，再说本就信任于他，这样靠着不多时果真是睡意朦胧起来。
闵襄微微含笑的将人搂进怀里，宽大的披风盖好睡意朦胧的小人，这人分明就是不敢自己一个人睡，还逞强说不用哄。
“闵大哥——”王嫱儿把头往闵襄怀里埋了埋喃喃道。
“嗯？”
“我讨厌血的味道。”王嫱儿在闵襄怀里磨蹭了一阵，俨然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大哥。
“我知道。”闵襄怔了怔，收到情报说南晋国如今也颇有收复中原的意思，许是该让嫱儿先去南晋。
王嫱儿犹如猫儿般在闵襄怀里磨蹭足了，方才缓缓睡去，说到底她始终还是有一颗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心，而闵襄则是她离开闵家村后唯一依赖的人。说起来何其幸运，至少不至于孤苦无依，她在王乐面前信誓旦旦却其实自己也没有底。
但至少，她已经一步一步的从过去的手无缚鸡之力中慢慢的成长，除去在闵襄面前，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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羯兵的营地已经被占据，这倒是一处避风避雪的好凹地，三面有巨石萦绕，正面对着的便是对面的虎关峡，或有凄风呼啸，打得人耳根子疼起来。
王嫱儿咬着唇，裹紧裘衣爬上入口处的一颗巨石，石头顶峰上迎着风雪站立着一人，风雪中站得笔直，扎根着仿佛白杨树般鼎立于天地之间。
“闵大哥——”王嫱儿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句，双手交叉在背后紧握着，略微鬼祟的看着闵襄的脸色。平静温和，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但王嫱儿知道他生气着，因为自己没有听话的跟在他身后，除了拉着自己去搜营帐里的东西前说了那一句话之后便再没跟她说别的，一定是生气了。
闵襄扫了王嫱儿一眼，便把目光看向对面的虎关峡，令得后者心中忐忑万分，闵大哥果然是生气了。
“闵大哥——”微微不自觉的放软了音调，王嫱儿却凑近了几分道。
闵襄还是不理会，目光定定的看着别处。
王嫱儿见闵襄还是不理会，不由又凑近了几分：“闵大哥——”
闵襄依然不理，为了表示自己的立场，还退后了几步。
王嫱儿一怔，眼圈不由泛红，以为闵襄正的是很生气很生气，便伸手抹了抹眼角。
“唉——过来吧。”闵襄果然心软，伸手拉过王嫱儿。
“闵大哥？”王嫱儿笑盈盈的抬头看着闵襄，眼里哪里有泪？
闵襄搂紧了王嫱儿无奈道：“你倒是学会使诈了。知道错哪里了吗？”
王嫱儿绞着手指道：“可是我不去的话那女子就会遭殃的。”
“我不跟上，你是不是自己已经遭殃？”闵襄言语里确实含着怒意。
“你不是跟上来了嘛？这也没事嘛——”王嫱儿伸手搂着闵襄的腰撒娇道，总之这招对爹爹和哥哥们都是极具效果，闵大哥也一定不会生气了！
“你——”闵襄怀抱着王嫱儿，心头微微叹了一口气，抱着人跃下巨石。
王嫱儿笑嘻嘻看着闵襄，知道后者已经没法生气，顿时为自己的英明决断而庆幸万分。
“下次遇见同样的情况，不要躲开。你身后的人已经对你下了杀心，你要躲开本就不易，即便侥幸躲开，也必然是负伤之后又是一阵厮杀。尽量避开杀气仰面躺地，举起你的佩刀将后者一刀毙命。”闵襄的话语响在王嫱儿的耳边，令她若有所思。
“最重要的是你杀了前面的人之后，一定要保持身后的警惕。你的背后，不能交给你的敌人！”闵襄又道。
王嫱儿点头，她今日就是因为杀了人之后没有回神，才会导致背后遇袭，若不是闵大哥及时赶到，恐怕真得丢了小命。
“还有，不要让自己涉入陷阱。我会担心，而你会扰乱我的心。作为军中主帅，我心一乱，很可能全军覆没，你记住没？”闵襄那双丹凤眼散去平日的温和，灼灼的盯着王嫱儿道。
“我——”王嫱儿对上与平日不一样的闵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记住没？”却停下脚步执意问道。
“记住了。”王嫱儿点头，心里有些不安。闵大哥——
“答应了你三哥照顾你，若是出事，他日相见大约只能提头去见了。”闵襄伸手给王嫱儿将散落的发丝挽在而后摇头道。
王嫱儿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道：“我记住了。”
“我教你的也要记住，出范阳开始，我们基本进去赵国境内。此地多为羯人地盘，凶虐残暴，即便我在你身边，也不能一定保你完全。日后开始，像今日这样的小战以后会经常发生，你尽量跟在我身后。我把我的背后交给你，你可能保我背后万全？”日后这样的小战自然是免不了，并且若是再发生今日的情况，他不能保证还能像今日一样及时赶到。所以必然要给嫱儿一个理由，让她好好的跟在自己的身后，以防万一。
“嗯。”王嫱儿点头，对于闵襄的信任心里觉得责任重大，并不知道后者是为了保护她才这样说。
闵襄这才点头看了看天色：“回去吧，快天亮了，歇一会明日还要赶路。”
“好。”王嫱儿点头，正要转身回去，却又回身道：“闵大哥呢？”
“不管我。”闵襄摇手道。
王嫱儿摇摇头：“不行，闵大哥也要去歇着。”
“怎么？还要我哄你睡？”闵襄却含笑问道。
王嫱儿脸上一红，连忙摇头道：“不是的，就是你刚才说自己是军中的主帅，你不歇着，哪里有精神！”
闵襄上前搂住王嫱儿笑道：“若是一晚不歇就没精神，还真当不了将帅。回去歇着吧，这里地势复杂，随来的这些人没什么经验，我得看着点。”
王嫱儿点点头：“那你小心一些。”
“嗯。”闵襄点头，放开王嫱儿挥手示意她回去。等王嫱儿转身离去，他却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王嫱儿刚回道营帐，便看见今日救下的女子正立在帐前，不知作何。
“姑娘有事？”王嫱儿走近道。
那女子听见王嫱儿的声音，身体一僵，连忙低头回身道：“奴家就是来看看将军可需要服侍——”说道最后，声音细若纹丝。
“什么？”王嫱儿没听清。
“奴家，将军可需要服侍？”女子鼓起勇气抬头道。
说起来，这女子倒是有几分姿色，皮肤白净，红唇皓齿，即便一身粗布衣物，倒也掩盖不住那几分的风情。又因为王嫱儿救了她的缘故，便是自愿而来，越发平添了几分娇怯。
“哦，不用了。还有我不是什么将军，你叫我阿嫱就可以了。天要亮了，你也赶紧回去歇着，清早我们要赶路。”王嫱儿不是男子，自然不知道女子的用意，只当真的是要服侍她起居。可她自从到了闵家村，可再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名门小姐了。
“阿嫱将军——”女子有些委屈，看来似乎很不能理解王嫱儿竟然对她无动于衷。
“阿嫱，叫阿嫱就好。赶紧回去吧！我也要睡了。”王嫱儿笑嘻嘻道。
“奴家小环，奴家服侍阿嫱公子就寝。”小环见王嫱儿和颜悦色，便走近身道。
“不用，真的不用。”王嫱儿推拒道。
“阿嫱将军，您可是嫌弃小环？”小环低头抹泪，以为王嫱儿是嫌弃她被胡人糟蹋过。
王嫱儿不想伤害人家姑娘的心，便道：“没有的事，但我已经很久不用丫鬟了。你不要哭，我问问闵大哥要不要丫鬟——”说着也觉得十分的头疼，似乎闵大哥也是不需要丫鬟的啊。
“奴家愿意服侍公子。”小环见王嫱儿要把她推给别人，顿时急了。
王嫱儿苦笑，什么时候还有这样的丫鬟，一定要服侍自己的！
“好吧，你进来吧。”王嫱儿见不给她意思意思服侍一下恐怕不会愿意，便出言道。
小环顿时兴奋起来，跟着王嫱儿便进帐。
“帮我打些热水来便好。”王嫱儿进帐说了一声，自己去铺了床，却被小环抢了去铺床。
王嫱儿只好自己脱开裘衣，又被接过手去。正要放下佩刀，也被迎过去……总之不论她做什么，都被小环接着做完了去，等到王嫱儿准备就寝，却发现小环也爬到她床上去了，顿时傻愣住了。
“小环，我这已经没事了，你回去吧。我不习惯跟人一起睡。”特别是不熟悉的人，虽然这小环挺伶俐的，但总还是陌生。
“阿嫱将军？！”小环愕然看着王嫱儿，见后者不是说笑，只得委屈的起身，走没几步却状似跌倒的模样。
王嫱儿伸手扶住：“小心点。”
不想小环却搂住她的腰，闭着眼睛似乎很害怕的模样，那模样分明是等着人去糟蹋一番。不想王嫱儿却实在是不知道此番用意……
“没事了，走路小心一些。”王嫱儿扶起小环道。
小环张开眼，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手上也不得不放开王嫱儿的腰，只能悻悻然出帐，却想不明白为何后者还能坐怀不乱。又惊奇那腰似乎比自己还细一些，这公子这样瘦弱，似乎也十分年少，莫非是不曾尝过鱼水之欢？
王嫱儿见终于把人送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爬上床睡觉。又觉得胸前有些勒着难受，起身又微微放松了一些束缚，这才躺下安睡。却每每闭眼又要想起自己杀人的景象，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所幸穿了衣服起身去找闵襄。
闵襄见去而复返的王嫱儿有些疑惑：“怎么又回来了？”
“睡不着。”王嫱儿坐在闵襄身边。
闵襄吩咐了守备的人几句之后，便坐在王嫱儿身边：“靠着我睡会。”
王嫱儿摇摇头，盯着眼前的篝火不语。
闵襄伸手搂过王嫱儿靠在自己的肩上，其实知道她是因何而睡不着，但这总是要走过的路。
王嫱儿靠着闵襄，这段时间来的亲近令她已经潜移默化的接受了这位大哥的气息，再说本就信任于他，这样靠着不多时果真是睡意朦胧起来。
闵襄微微含笑的将人搂进怀里，宽大的披风盖好睡意朦胧的小人，这人分明就是不敢自己一个人睡，还逞强说不用哄。
“闵大哥——”王嫱儿把头往闵襄怀里埋了埋喃喃道。
“嗯？”
“我讨厌血的味道。”王嫱儿在闵襄怀里磨蹭了一阵，俨然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大哥。
“我知道。”闵襄怔了怔，收到情报说南晋国如今也颇有收复中原的意思，许是该让嫱儿先去南晋。
王嫱儿犹如猫儿般在闵襄怀里磨蹭足了，方才缓缓睡去，说到底她始终还是有一颗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心，而闵襄则是她离开闵家村后唯一依赖的人。说起来何其幸运，至少不至于孤苦无依，她在王乐面前信誓旦旦却其实自己也没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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