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宁回龙城,不愿累赘
自入了李大叔家不免一阵寒暄说事，又做了简单的吃食，方才三人坐定。
王嫱儿见王乐不语，她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一时间屋内气氛有些诡异。而王乐是有心想知道王嫱儿如何如何逃宫来此，只是一张口也不知道从何问起，便也是不语。
“咳——我先去看看李大叔他们可还有事需要帮手，你兄妹二人且聊。”闵襄见二人气氛诡异，他虽说与王嫱儿交情还行，但此时也不好多说。只当无视后者一直让他帮忙说两句的眼神，便起身先打破僵局后退出门去。
“闵大哥，那——”王嫱儿着急，欲起身来说什么，不想却被王乐眼神制止，只能作罢。
等闵襄出门，王嫱儿沉思了半晌，方才凑上王乐跟前搂着后者的脖子道：“三哥，你别生气嘛。”
“你自己能从宫里跑出来，我高兴还来不及，还能生什么气。”王乐淡淡道。
王嫱儿连忙把脑袋磨蹭着王乐的脖颈道：“出来都出来了，这不是没事嘛。”
“知道你出息了，还有个闵大哥生得是高大威武，以后也不用三哥操心了。”王乐依旧淡淡道。
“三哥——”王嫱儿心中微微一动，软着嗓子喃喃磨蹭，显然是在用撒娇这绝招。要知道王家的男人们没有一个不在此招之下甘拜下风。
果然这王乐不多时面色便软下来道：“把你从龙城到这里的事情全部仔仔细细说出来，一点儿不能落下。”
王嫱儿见王乐总算是面色缓和了一些，便连忙一五一十把自己一路的经历说清楚，不敢隐瞒。听得王乐是惊魂唏嘘，原本缓和的脸色越发黑了下来。
“把鞋子脱出来三哥看看。”王乐脸色阴沉道。
“好了，真的。”王嫱儿搂着忘了的脖子信誓旦旦。
“小妹——”王乐眼神复杂的看着王嫱儿，拉过后者搂在怀里。哪里知道自己不过离开龙城半年多时间，小妹便遭受这些罪来。
“宇文罗一起的，除了死去的他还有那叫做昌吉的，你可还知道另外两人叫什么？”王乐又问。
“不知道，也没听他们叫对方名字。看起来倒应该都是鲜卑贵族里的人。”王嫱儿摇摇头。不明白王乐为何这般问。
“记得人长什么模样吗？”王乐寻思着宇文罗与昌吉这两人这般死了，另外令人却还活着，就怕以后事情没那么简单。而这宇文罗，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是辽西王的侄子，这事恐怕辽西王也不会善罢甘休。依照他对后者了解，估计已经在细细盘查，只是闵家村地处深山之中，暂时难以察觉踪迹。
王嫱儿摇摇头，这些事情她是拼了命想去忘记，哪里会去记得清楚。虽说上次与闵襄诉说已经把大部分的情绪发泄，但心中依旧留着极其不好的回忆。
“不记得便不记得，不要多想。”王乐也是不想王嫱儿多想，虽然方才后者说来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但他却明白事情不会像说的这样云淡风轻。想到小妹两度险遭不幸，不由又是庆幸又是紧张，心里也对那两次出手相救的闵襄多了几分好感。
“三哥，嫱儿让人托信给你，你也知道闵大哥去中原要做什么。三哥如果回龙城，让朝里的同僚给家里送去信函，我们去了兴许还能帮上闵大哥的忙。嫱儿知道三哥是担心我路上事情，但从龙城到这里，最难的都已经走完了——”
“别说了，三哥已经决定了。”王乐拍了拍王嫱儿的背，并不像听下去。
“三哥，接下来的路还是让嫱儿自己走吧。如果三哥走了，在燕地的那些汉人怎么办？嫱儿是女子，没有什么抱负，但却不想自己是拖累，去南晋国我会自己想办法，而且我也一定会活下去，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王嫱儿摇头道。
“傻小妹，说白了当初爹会臣服国主也是因为你，现在你都走了，三哥还要回去作甚？你就是我们王家的宝贝，如果保护不了你，爹一定会怪我的。”当初在王家宅院里，他们所下的决心永远不会忘记，不管出了什么事，一定要护好小妹。
王嫱儿咬着唇，几滴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滴落在王乐的颈间，却还是倔强的吸回去道：“三哥，如果你不回去，我就回龙城。”
“小妹！你！”王乐错愕。
“三哥，你们全把嫱儿当成宝，难道不知你们在嫱儿心里也是十分重要吗？若是当初知道爹爹、三哥与谢大哥是为了而留在龙城，我情愿去死。若非知晓爹与三哥尚且有别的打算，又在那龙城西郊村里听闻村民对爹爹的赞扬，只怕嫱儿很难原谅自己。爹已经不在了，我更不希望三哥有事，也不希望三哥因为我而丢去你心中胡汉大同的愿望。”王嫱儿站直身子认真道。
王乐苦笑，哪里知道自己当初所言今日会被拿出来回顶。当初以为小妹在宫里过得不错，方才会说那一番话来宽慰她的心思，虽话是真，但……
“三哥，嫱儿已经长大了。等到了南晋国，嫱儿会找个地方好好安置下来。将来三哥告老还乡，也有去处。”王嫱儿见王乐心软，便又道。
“小妹，你要的信函三哥会托人给龙城的同僚送去信相求。至于你和闵襄的计划，我也会帮你们。但这一路，耽搁绝不能让你一个人去走。胡汉一事从长计议，但我的小妹只有一个，如果不见你安稳扎根下来，怎么向爹和二位兄长交代？所以，小妹你不要再多说了。谢大哥只怕也回了南晋国，届时把你交给他，也算是完了爹的一个心愿。”显然这一回王乐是拿定主意要一路护送王嫱儿。
“离宫之前，谢大哥也有跟我说他要走了。当时我并没有将自己的计划告知，因是害怕谢大哥会受到牵连。还有一点，我与谢大哥的事情是不可能的。我也只把他当成兄长，以后去到南晋国，就算遇见也不能去嫁给他为妻。”王嫱儿却摇头道。
“你从前不是喜欢谢大哥吗？若是因为那些事情，谢大哥为人是不会介意，况且他心里把你看得很重，这一点三哥还是看得清楚的。”这些年的历练，已经让王乐具备了察人的能力。他相信以谢廷对小妹的情意，想将来是决计不会委屈了小妹。
“三哥，不说这些。如果三哥执意要跟嫱儿走，那么嫱儿便只好回龙城。”王嫱儿眼眸定定的看着王乐，她一生所下的决心不多，一次是从龙城逃出来，另外就是现在。她知道自己的理由说不过自己的三哥，但并不妨碍她的决心。
“小妹，听话。”王乐微微皱眉，从前可没发现小妹还这么执拗。
王嫱儿摇摇头，总之不能让三哥跟着自己走。当初三哥在宫里跟自己说下那番话的时候，分明可以从他的眼里眼见那一抹明亮与期待，就算再不明白，也知道那是三哥的愿想。无论如何，自己不能再把这唯一的亲人绑在身边。不管自己有多想。
王乐揉了揉眉心，一时间有些头疼，只好转移话题道：“带我出去走走，进来时候看见这里景色不错。公干了大半年，也没有出来走动过。带上你说的闵大哥，出去走走。”
王嫱儿见王乐不紧逼，又想着让闵襄也帮她说几句，便也没有再多言，也同意王乐的提议去找来闵襄。
那闵襄却带了弓箭邀约二人往山林里打猎，王乐但要说什么，却被王嫱儿兴致勃勃的拉着王山林里去。
此时正是晌午，因着秋风的缘故，阳光却只是微微温暖，并不晒人。因为有上一次的事件，三人并没有往林子深处去，打猎也不过是闵襄的幌子。
王嫱儿走在前头，时不时往更远的地方去看看可有兔子之类的小猎物，看起来十分乐意到林子里来。
“嫱儿很喜欢山林，只是因为前阵子的事情，没人陪着她自己也不敢来。”闵襄望了望前方的女子，有意放慢脚步道。
王乐心里紧张王嫱儿，此时听言却放慢脚步道：“这些日子多谢闵兄照看小妹，我王家感激不尽。”
“当初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正发疯的将那要侵犯她的鲜卑男子砸死。血肉模糊，脑浆横流，她自己并没有看见，因为已经晕了。后来她害怕的跟我诉说了从龙城皇宫出来的经历，那时候还娇弱得让人疼惜。她让我带她去中原，我其实不肯。因为觉得闵家村更适合她留下来，像她这样的女子便该好好的被保护着。但经不住她的哀求，我答应等她伤好了来接她走。
不过我一走便四月未再回来，若非此番有事来辽西，恐怕也不会想起来见见她，不想又出事了。那日山林里救她的时候，她也惶恐害怕，却要求我教她杀人，而她自己更是拿起佩刀将那侵犯她的人砍下去。我们被狼群围困，她却不害怕，我们还围着那一簇的篝火说了中原时局。王家不愧是中原名门，我不知原来她的见识能到如此地步。从山林出来，我们计划了去中原的路线。她想起你，便送信希望得到你在朝中的支援。她没有抱负，却有女子对天下时局难得的见识。我想这与她出身名门，后来又一直在宫中有极大关系。
四月不见，我却仿佛重新见到了一个王嫱儿。王兄，你们王家的这个女儿可是相当不错，不要小看了她。”闵襄言语看似平淡，却有一种悠远的赞叹。
“洛阳时，我们说事她总要来凑热闹，有时候说出来的话也要让我们这些做兄长的惭愧。我这个小妹，心思玲珑讨人喜欢，是我们王家人的心头宝。”王乐自傲的回答，却又叹了一口气，显然因为闵襄话里前部分所说的内容。
“我想说的是，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她不会这么努力。她曾经告诉我，为了三哥，为了爹爹还有另外两位大哥，她要好好的活下去，要去南晋国。在她的心里，一直不希望自己成为你们的累赘，甚至我的累赘。她现在肩上有伤，我不让她练刀，但她会执意用没伤的左手练。王兄，她有自己的想法。”闵襄又道。
王乐并不回答，只是跟上王嫱儿的脚步。至于心里是怎么想，闵襄也并不清楚，该说的也就差不多这么多了，至于结果如何恐怕他再多说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微微抬头，原处却看见一阵鸟雀惊起，不由得眉头皱起。多年的疆场经验令他不由警惕起来，连忙俯身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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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嫱儿见王乐不语，她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一时间屋内气氛有些诡异。而王乐是有心想知道王嫱儿如何如何逃宫来此，只是一张口也不知道从何问起，便也是不语。
“咳——我先去看看李大叔他们可还有事需要帮手，你兄妹二人且聊。”闵襄见二人气氛诡异，他虽说与王嫱儿交情还行，但此时也不好多说。只当无视后者一直让他帮忙说两句的眼神，便起身先打破僵局后退出门去。
“闵大哥，那——”王嫱儿着急，欲起身来说什么，不想却被王乐眼神制止，只能作罢。
等闵襄出门，王嫱儿沉思了半晌，方才凑上王乐跟前搂着后者的脖子道：“三哥，你别生气嘛。”
“你自己能从宫里跑出来，我高兴还来不及，还能生什么气。”王乐淡淡道。
王嫱儿连忙把脑袋磨蹭着王乐的脖颈道：“出来都出来了，这不是没事嘛。”
“知道你出息了，还有个闵大哥生得是高大威武，以后也不用三哥操心了。”王乐依旧淡淡道。
“三哥——”王嫱儿心中微微一动，软着嗓子喃喃磨蹭，显然是在用撒娇这绝招。要知道王家的男人们没有一个不在此招之下甘拜下风。
果然这王乐不多时面色便软下来道：“把你从龙城到这里的事情全部仔仔细细说出来，一点儿不能落下。”
王嫱儿见王乐总算是面色缓和了一些，便连忙一五一十把自己一路的经历说清楚，不敢隐瞒。听得王乐是惊魂唏嘘，原本缓和的脸色越发黑了下来。
“把鞋子脱出来三哥看看。”王乐脸色阴沉道。
“好了，真的。”王嫱儿搂着忘了的脖子信誓旦旦。
“小妹——”王乐眼神复杂的看着王嫱儿，拉过后者搂在怀里。哪里知道自己不过离开龙城半年多时间，小妹便遭受这些罪来。
“宇文罗一起的，除了死去的他还有那叫做昌吉的，你可还知道另外两人叫什么？”王乐又问。
“不知道，也没听他们叫对方名字。看起来倒应该都是鲜卑贵族里的人。”王嫱儿摇摇头。不明白王乐为何这般问。
“记得人长什么模样吗？”王乐寻思着宇文罗与昌吉这两人这般死了，另外令人却还活着，就怕以后事情没那么简单。而这宇文罗，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是辽西王的侄子，这事恐怕辽西王也不会善罢甘休。依照他对后者了解，估计已经在细细盘查，只是闵家村地处深山之中，暂时难以察觉踪迹。
王嫱儿摇摇头，这些事情她是拼了命想去忘记，哪里会去记得清楚。虽说上次与闵襄诉说已经把大部分的情绪发泄，但心中依旧留着极其不好的回忆。
“不记得便不记得，不要多想。”王乐也是不想王嫱儿多想，虽然方才后者说来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但他却明白事情不会像说的这样云淡风轻。想到小妹两度险遭不幸，不由又是庆幸又是紧张，心里也对那两次出手相救的闵襄多了几分好感。
“三哥，嫱儿让人托信给你，你也知道闵大哥去中原要做什么。三哥如果回龙城，让朝里的同僚给家里送去信函，我们去了兴许还能帮上闵大哥的忙。嫱儿知道三哥是担心我路上事情，但从龙城到这里，最难的都已经走完了——”
“别说了，三哥已经决定了。”王乐拍了拍王嫱儿的背，并不像听下去。
“三哥，接下来的路还是让嫱儿自己走吧。如果三哥走了，在燕地的那些汉人怎么办？嫱儿是女子，没有什么抱负，但却不想自己是拖累，去南晋国我会自己想办法，而且我也一定会活下去，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王嫱儿摇头道。
“傻小妹，说白了当初爹会臣服国主也是因为你，现在你都走了，三哥还要回去作甚？你就是我们王家的宝贝，如果保护不了你，爹一定会怪我的。”当初在王家宅院里，他们所下的决心永远不会忘记，不管出了什么事，一定要护好小妹。
王嫱儿咬着唇，几滴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滴落在王乐的颈间，却还是倔强的吸回去道：“三哥，如果你不回去，我就回龙城。”
“小妹！你！”王乐错愕。
“三哥，你们全把嫱儿当成宝，难道不知你们在嫱儿心里也是十分重要吗？若是当初知道爹爹、三哥与谢大哥是为了而留在龙城，我情愿去死。若非知晓爹与三哥尚且有别的打算，又在那龙城西郊村里听闻村民对爹爹的赞扬，只怕嫱儿很难原谅自己。爹已经不在了，我更不希望三哥有事，也不希望三哥因为我而丢去你心中胡汉大同的愿望。”王嫱儿站直身子认真道。
王乐苦笑，哪里知道自己当初所言今日会被拿出来回顶。当初以为小妹在宫里过得不错，方才会说那一番话来宽慰她的心思，虽话是真，但……
“三哥，嫱儿已经长大了。等到了南晋国，嫱儿会找个地方好好安置下来。将来三哥告老还乡，也有去处。”王嫱儿见王乐心软，便又道。
“小妹，你要的信函三哥会托人给龙城的同僚送去信相求。至于你和闵襄的计划，我也会帮你们。但这一路，耽搁绝不能让你一个人去走。胡汉一事从长计议，但我的小妹只有一个，如果不见你安稳扎根下来，怎么向爹和二位兄长交代？所以，小妹你不要再多说了。谢大哥只怕也回了南晋国，届时把你交给他，也算是完了爹的一个心愿。”显然这一回王乐是拿定主意要一路护送王嫱儿。
“离宫之前，谢大哥也有跟我说他要走了。当时我并没有将自己的计划告知，因是害怕谢大哥会受到牵连。还有一点，我与谢大哥的事情是不可能的。我也只把他当成兄长，以后去到南晋国，就算遇见也不能去嫁给他为妻。”王嫱儿却摇头道。
“你从前不是喜欢谢大哥吗？若是因为那些事情，谢大哥为人是不会介意，况且他心里把你看得很重，这一点三哥还是看得清楚的。”这些年的历练，已经让王乐具备了察人的能力。他相信以谢廷对小妹的情意，想将来是决计不会委屈了小妹。
“三哥，不说这些。如果三哥执意要跟嫱儿走，那么嫱儿便只好回龙城。”王嫱儿眼眸定定的看着王乐，她一生所下的决心不多，一次是从龙城逃出来，另外就是现在。她知道自己的理由说不过自己的三哥，但并不妨碍她的决心。
“小妹，听话。”王乐微微皱眉，从前可没发现小妹还这么执拗。
王嫱儿摇摇头，总之不能让三哥跟着自己走。当初三哥在宫里跟自己说下那番话的时候，分明可以从他的眼里眼见那一抹明亮与期待，就算再不明白，也知道那是三哥的愿想。无论如何，自己不能再把这唯一的亲人绑在身边。不管自己有多想。
王乐揉了揉眉心，一时间有些头疼，只好转移话题道：“带我出去走走，进来时候看见这里景色不错。公干了大半年，也没有出来走动过。带上你说的闵大哥，出去走走。”
王嫱儿见王乐不紧逼，又想着让闵襄也帮她说几句，便也没有再多言，也同意王乐的提议去找来闵襄。
那闵襄却带了弓箭邀约二人往山林里打猎，王乐但要说什么，却被王嫱儿兴致勃勃的拉着王山林里去。
此时正是晌午，因着秋风的缘故，阳光却只是微微温暖，并不晒人。因为有上一次的事件，三人并没有往林子深处去，打猎也不过是闵襄的幌子。
王嫱儿走在前头，时不时往更远的地方去看看可有兔子之类的小猎物，看起来十分乐意到林子里来。
“嫱儿很喜欢山林，只是因为前阵子的事情，没人陪着她自己也不敢来。”闵襄望了望前方的女子，有意放慢脚步道。
王乐心里紧张王嫱儿，此时听言却放慢脚步道：“这些日子多谢闵兄照看小妹，我王家感激不尽。”
“当初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正发疯的将那要侵犯她的鲜卑男子砸死。血肉模糊，脑浆横流，她自己并没有看见，因为已经晕了。后来她害怕的跟我诉说了从龙城皇宫出来的经历，那时候还娇弱得让人疼惜。她让我带她去中原，我其实不肯。因为觉得闵家村更适合她留下来，像她这样的女子便该好好的被保护着。但经不住她的哀求，我答应等她伤好了来接她走。
不过我一走便四月未再回来，若非此番有事来辽西，恐怕也不会想起来见见她，不想又出事了。那日山林里救她的时候，她也惶恐害怕，却要求我教她杀人，而她自己更是拿起佩刀将那侵犯她的人砍下去。我们被狼群围困，她却不害怕，我们还围着那一簇的篝火说了中原时局。王家不愧是中原名门，我不知原来她的见识能到如此地步。从山林出来，我们计划了去中原的路线。她想起你，便送信希望得到你在朝中的支援。她没有抱负，却有女子对天下时局难得的见识。我想这与她出身名门，后来又一直在宫中有极大关系。
四月不见，我却仿佛重新见到了一个王嫱儿。王兄，你们王家的这个女儿可是相当不错，不要小看了她。”闵襄言语看似平淡，却有一种悠远的赞叹。
“洛阳时，我们说事她总要来凑热闹，有时候说出来的话也要让我们这些做兄长的惭愧。我这个小妹，心思玲珑讨人喜欢，是我们王家人的心头宝。”王乐自傲的回答，却又叹了一口气，显然因为闵襄话里前部分所说的内容。
“我想说的是，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她不会这么努力。她曾经告诉我，为了三哥，为了爹爹还有另外两位大哥，她要好好的活下去，要去南晋国。在她的心里，一直不希望自己成为你们的累赘，甚至我的累赘。她现在肩上有伤，我不让她练刀，但她会执意用没伤的左手练。王兄，她有自己的想法。”闵襄又道。
王乐并不回答，只是跟上王嫱儿的脚步。至于心里是怎么想，闵襄也并不清楚，该说的也就差不多这么多了，至于结果如何恐怕他再多说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微微抬头，原处却看见一阵鸟雀惊起，不由得眉头皱起。多年的疆场经验令他不由警惕起来，连忙俯身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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