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试探_将门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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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试探

  “这皇家之中尚且没有这种由着皇后所出了嫡长子之后才是能够让后宫嫔妃先生下子嗣的规矩!”萧太后道,她的声音里头带上了怒意,虽说她也是皇后出声,但是这皇长子并非是她所出。

  但是现在的宋珩说的却是个什么话,她是要自己先生下这嫡长子之后才是能够让旁人生下子嗣来的,还说这三年若是无所出这才是会自请下堂,这还了得?!这三年之中是多少个日子,她怎么是敢这样说的!

  “沈家到底不是后宫内院,太后娘娘。”宋珩微微一笑,声音之中满是淡定道,似乎一点也不以为意,仿佛自己面对着的不是这后宫之中最是尊贵的女人之一,而是一个平常的老太太,还是一个有些刻意刁难人的老太太。

  宋珩不是没有想过让沈从墨纳妾的事情,她终归还是对不住他的,难道还要他守着自己一辈子不成?且沈家总还是需要人来继承的,但是这自己想是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她自然是会同沈从墨说的,但是现在萧太后却是对着自己来说这些个话,她虽然对于沈从墨的感情算不得是爱,但是却也不想他的身边围绕着一圈的牛鬼蛇神,个个都是打着旁的主意。沈从墨要纳妾可以,但是所纳的必然是要身家清白且没有旁的打算的女人才行。

  “你……”萧太后看了一眼宋珩,这脸上的怒意未消,“不识抬举!”这几个字几乎是萧太后的牙缝里头挤出来的似的。

  她便是知道,这宋珩必定是那一个不好相与的人物,从以前的时候便是已经有了这个感受,但是却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这般不好相与的人物。竟然是当着自己的面都是能够说出那种话来的,若是当在从墨那孩子的面还指不定会是说着怎么样的话来,这手段真是,也难怪会将人给迷得和什么似的,放着那么多户士族嫡女庶女不要,非要是生生地娶了这个女人不可,即便是她死了也要娶了她的骸骨。

  妖物!这个女人绝对是一个妖物!

  “太后言重了,宋珩私以为这纳妾的事情还是应当由沈从墨自己应承了才好的,若是太后娘娘选定的那几个身家好又美艳如花的女子没有入了沈从墨的眼睛,即便是进了沈家的门,到时候也不过就是白白守了活寡罢了,这般对那些个姑娘,也委实是太委屈了她们了,那样如花似玉的年纪却是守着那空房。”

  宋珩声音更加的卑谦,那语调悠悠的,似乎已经是知晓了那些个美人的下场似的,她看了萧太后一眼,这老太后的脸色已经是不能用差来形容了,几乎是已经铁青了,半点也是没有最初的时候那和蔼可亲的面色,终于她是受不住了么,还是以为她是堂堂的太后,所以人人都得按着她的旨意来行事不可?这牛不喝水的时候难道还要硬生生地按着牛的脑袋让它喝吧,同样的,若是沈从墨自己要碰那些个女人,她自然是不能说些什么,但是沈从墨不想碰那些个女人,难不成她还得求着他去碰那些个女人不成了?!

  这种事情,别说是太后,就算是王母娘娘来也是没有半点的办法的。不识抬举?她之前就是因为太过识抬举了,所以才会导致自己落入到那样的境地,那个时候,可有谁为她鸣不过不平,现在人家的刀子都已经是横到了自己的面前来了,难道她还要呆在那边一动不动,亲眼看着那刀子扎进自己的胸口才好?

  宋珩自然是不愿意的,既然她识抬举的时候也为自己换来了一个好下场,那么她为什么还要识抬举呢,从今日开始,自己便是再也不会识抬举了。

  “宋珩,你就不怕哀家治了你的罪,让你人头落地!”萧太后冷声道,她到底还是一个太后,她想要一个人死的时候不过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罢了,只要她一声令下,这宋珩就算是这嘴巴再是厉害又是能够怎么样的,这还不得是乖乖去死的,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怕的。”宋珩盈盈一笑,她看向萧太后,她怎么不怕死呢,只是,“太后您不能,也不敢!”

  “看来哀家是要给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一些个手段瞧瞧你才方知道哀家的厉害!到时候看你这一张嘴还是能不能再厉害的!”萧太后站起了身便是要叫人的,这脸上的神情狰狞的便是宛若夜叉一般,让人看上一眼便是觉得有些心惊肉跳的。

  宋珩也跟着站了起来,“太后,宋珩虽说是没死,但是在宋珩‘死去’的这半年之中,所发生的一些个事情,太后应当还是记得的吧?太后要让宋珩死,自然不过就是一句话罢了,谁又是能敢说些什么的呢,可宋珩这次一死,只怕是再也不能复生了,这半年前所发生的事情,或许也会再发生一次,到时候……”

  刚要喊人的萧太后微微愣了愣,她看向宋珩,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这头上的凤凰展翅金钗也是一抖一抖的,就就好像是随时都有可能会落了下来似的,萧太后看着宋珩。这半年的时光,她自然是不愿意再重复过上一次的。

  “宋珩入宫,那可是许多人明着眼睛清清楚楚地看着的,这轿子是太后来的,人也是应了太后的旨意入了宫的,宋珩人微,只是不知道到时候沈从墨是要如何看太后您的呢?”宋珩看着萧太后,“睿王殿下还欠着宋珩的一次恩情没有偿还,不知道到时候那重情重义的睿王殿下又是会如何呢?不过这些个事情宋珩也便是已经管不住那么多了,这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种事情,宋珩实在是做不到,还望太后娘娘赎罪。”

  萧太后的脸色越发的差,的确是自己将宋珩请来了皇宫之中,若是她出了任何的事情,只怕到时候半年前的事情会再度重演,只是这一次的宋珩是绝无可能再活过来了,自然地若是流觞那孩子再沉迷于酒中放逐自己的时候,只怕是再也没有什么人能够让他在清醒过来了,而从墨那孩子的性子一贯是拧的厉害,到时候只会也是同自己交恶了,到时候她这个所谓的“姑婆”长辈的身份也是不管用的了。

  “宋珩,你威胁哀家!”萧太后看着宋珩,咬着牙道,也难怪刚刚这丫头是说自己不能杀了她也是不敢杀了她的,“你以为你便是这般重要的,所以是有恃无恐了起来,难道你以为哀家是会怕了你不成?!你以为用从墨之名,以流觞之名便是能让你为所欲为的了?”

  “不——”宋珩摇头,“太后若是真想要宋珩死,也不必让太后您喊人来动手了,这池子我看着就挺深的,宋珩这便跳了下去也就不让太后您觉得宋珩是在威胁您了。不过这身后事身后名,宋珩也是管不住那么多的,又何来威胁之说,太后娘娘,这宋珩说的也不过就是个可能之数而已,或许沈从墨便是会听了太后娘娘您的话,娶了一个听话的如花美眷,而睿王殿下还是依旧是睿王殿下这半点也是没有改变的。这未来之事,谁都是做不得准的,不若宋珩同娘娘您赌上一赌,娘娘终归是不吃亏的,再者陛下子嗣众多,即便是少了一个睿王,这少了一个沈从墨也是当不得紧的。”

  宋珩这样说着,便是朝着那池边走去,那步伐是半点的留恋都没有的,仿佛面前的不是一个可以将人溺毙的池塘,在宋珩即将是要走到那池子边上的时候,这萧太后一下子是抓住了宋珩的手,那带着护甲的遍布着皱纹,听说这女人不管是怎么样保养的,这手和脖子总是能够出年龄来的。

  萧太后攥住了宋珩的手,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年纪不知道是比自己小上了多少轮的女子,原本她还只是以为这宋珩不过就是同她说着而已,意图在骇住自己而已,但是她却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是真的这样不怕死的。萧太后拉住宋珩,并非是真的不愿意宋珩死去,而是觉得这个女人这般死了,实在是于她不利。宋珩说的没错,那不过是一个赌注而已,说来说去,若是她赌赢了,自然是没有什么亏本的,但是这一旦是赌输了,那便是完全不同了。

  而她赌不起。

  萧太后认命地发现这一个事实,她是真的赌不起。

  “宋珩,莫要以为你已经是赢了的!”萧太后松开了手,她甩了甩袖子,便是离开了,在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神之中满满都是不甘愿的神色,她到底还是没有失败的彻底的。

  萧太后走了几步,这侯在亭外的奴仆一下子是迎了上去,萧太后走了两步,她又是转过了头来,那神情之中已经是半点也没有刚刚的郁闷之色了,她嘴角的笑意诡异的厉害,她看向宋珩道:“你这离开了半年多,金陵城之中所发生的那些个事情只怕你也是不知道的,今日好不容易入了皇宫,这宫中也是有你相熟的一个人所在,不若你在这边等上一等,也好见见熟人。”

  萧太后这说完,便是嘱咐了身旁的奴仆将人寻了来。

  她微笑地转身往者慈宁宫的方向而去,心中发了狠,宋珩你这便是以为自己已经是赢了么,其实并没有,哀家倒是要瞧瞧你是要怎么去见见那个故人的。

  宋珩应了一声,侯在凉亭之中,心中暗自想着这萧太后话中所指的那一个人呢,是永宁么?她自认已经是同永宁没有什么话可说了,但是看萧太后那神色并不像是单纯地是让她见永宁似的。

  宋珩在这凉亭之中呆了不过就是一炷香的时候,便是等到了萧太后所指的那个相熟的人是的到来。见到那个人,宋珩倒是有些意外,因为那个人不是永宁,而是阮碧兰。

  她远远走来的时候,宋珩这一时之间倒是没有将她给认了出来,因为现在的阮碧兰同她离开的时候已经几乎是判若两人一般。

  初见阮碧兰的时候,这人身上有着一种傲气,当时的阮碧兰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之女,自然是可以有着一种傲气所在的,但是等到阮丞相中箭落马的时候,这阮碧兰已经是没有半点的底气了,但是现在她所瞧见的阮碧兰,她的眸中也是少了那些个傲气所在,她穿着一身妃位的宫装,梳着华丽的发髻,头上的步摇随着她的走动而摇晃着。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宫女,小心翼翼地扶着阮碧兰,而这身后又是跟着四个宫女,前头还有一个领路的公公,这阵仗倒是有些不俗的。

  那领路的公公站在亭子前,瞧见还在站立着的宋珩,这便是出了声:“这见到兰妃娘娘,还不行礼?”

  那公公的声音尖细无比,就像是一根针似的往着人的脑海里头钻。

  兰妃?!

  宋珩看着阮碧兰,那阮碧兰也是在看着她,末了,阮碧兰挥了挥手:“本宫同宋小姐算是旧识,这礼便是免了吧!”

  阮碧兰走进了凉亭之中,身后的奴婢很快地将一方软垫搁在了石凳上,分外细心地道:“娘娘现在是有着身孕的人,这石凳沁凉,还是得稳妥一些。”

  阮碧兰不置可否,在那铺着软垫的石凳上坐了下来,这原本站在的时候倒是不觉得阮碧兰的肚子是有多大,但是这一坐了下之后,倒是觉得这肚子是真的已经挺大的了,她挥手示意让那些个宫女离开,等到那些个宫女走出了凉亭之后,她方才打量了一番宋珩:“怎么,瞧见本宫很是意外么?”

  宋珩的眼中有着满满的意外,阮碧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宋珩,“实话说,本宫也是很意外的,很是意外还能够再瞧见你。”

  “宋珩,你怎么就不死在了南嘉呢?”阮碧兰捏着自己手上的帕子,怨毒无比地道了一声。她永远都是不会忘记,当日在春宴上,她是多么的丢脸,也永远都不会忘记,这春宴里面,自己家破人亡,甚至她的身世居然会是那么的不堪。

  真是有过肮脏的!阮碧兰从未觉得时候自己是那般的肮脏不堪的,她曾经想过一死了之,甚至那自尽用的白绫已经是悬挂在了梁上,在她几乎是要自尽的那一瞬间,她有觉得是有些后悔了,她为何是要结束了自己的人生,她该死,那么害的她家破人亡的人难道就是不该死的么?像是那宋珩……

  这般想着之后,阮碧兰便是毅然没有选择自尽。宋珩想要她活着代替那永宁郡主嫁去了东极,她偏偏便是不如了她的意。而成为庆历帝的妃子,这也便算是一件有些曲折的事情。阮碧兰原本也以为宋珩已经是死在了南嘉之中的,但是这心底之中又是有着一些个期许,希望她宋珩又是没有死的,她还没有亲自同宋珩了结过,她怎么是能够死的呢的。

  阮碧兰笑的温和,她的身上没有了最初的那些个傲气,倒是有着几分温润的色泽。

  “我们故人相逢,也实属难得。也不说那些个事情了,那些个前尘往事,再是计较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阮碧兰看着宋珩,神情便是有些豁达的模样,就像是已经忘记了最初的时候,她对宋珩的那些个恨一般,“太后让本宫来,可不是来看看宋小姐你的吃惊的。”

  阮碧兰自然也是知道那太后是什么意思,自打她入了宫来,那太后从未给过自己什么好脸色看过,这一次突然之间是着了人过来请了她,阮碧兰也就知道那老毒妇自然是不会打着什么好主意的,果不其然,那老毒妇就是想要自己来看看宋珩的吧,最好是她们两人之间起了点冲突什么的,这方才能够如了她的心意的。

  阮碧兰这半年之中什么都是看透了,这世间上每一个人都是不能相信的,只能够是相信自己。她怎么可能是不恨宋珩的,可现在的她除了恨也不能拿宋珩怎么样,她不过就是一个妃子而已,还没有半点的能力能够主宰旁人的生死,尤其是这宋珩的,倒不如暂时放下这一口气,等到日后,让宋珩拿更多的来换,她势必要瞧见宋珩痛不欲生的模样。只是现在要她屈膝跪上一跪,这实在是太便宜她了。

  “若是要不吃惊,这也是不大可能的吧,曾几何时那般高傲的阮小姐今日竟然是成了宠妃,果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了,也难怪太后说是这半年之中改变的太多了。”宋珩缓缓道,她最是吃惊的却不是瞧见阮碧兰成了庆历帝的妃子,即便阮碧兰曾恋暮着的人是百里流觞,但是凭着她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成真的了,但是成为百里流觞父亲的妃子,这若是百里流觞瞧见了她还得称呼一声“兰母妃”,真不知道阮碧兰的心境是如何的。

  “可不是。”阮碧兰看着宋珩,“听说你便是要嫁给沈从墨了?”

  阮碧兰不等宋珩说话,这便是又开了口:“本宫倒是要先同你说一声恭喜了,这沈夫人的地位自然是比你那虚有其表的官职要有地位的多,只怕那几位皇子也是要巴巴地求着你了。这北雍的兵器铸造库便是要握在你的手中了,宋珩。”

  宋珩只是看着阮碧兰,猜想着她这一番话的意思是如何的。至于阮碧兰所说的那一点,宋珩倒是不怀疑,沈家有太多人在觊觎着,不过那个权力,倒是宋珩很想要的。

  “你这般回来,想必沈家又是要同睿王殿下连成一线了吧?”阮碧兰试探地问着,她看着宋珩的脸色,想要揣摩出她的心思来,这半年之前,沈家一贯是同朝廷没有多大的干系的,沈家只为国家打造兵器,但是半年前这规矩已经是改变了,现在更是情况未明的时候。

  宋珩听到阮碧兰的问话便是知道她这是在试探着自己,她揣摩着阮碧兰是为了谁来试探着自己,是为了那百里流觞,还是为了谁?她知道,阮碧兰恨自己恨得是牙痒痒的,自然是不会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上的,当然的,她也并不认为阮碧兰是能够不计前嫌,又或者是自己能够对她撤下心防的。

  “这个我怎么知晓?我这还没有嫁到沈家去,沈家的大小事由我还不能经手,不过这日后的时候倒是不一定了。”宋珩缓缓地说着,“不过,当日我在南嘉之中受了一些折辱,这睿王殿下……不过,虽说现在睿王殿下还没有掌了兵权,但是这也是早晚的事情吧,众皇子之中,也只有睿王殿下最是骁勇了,说到底,我心中还是多少有些不甘的,只可惜旁的皇子相较睿王殿下……”

  宋珩清笑了一声,便是没有再说下去,她这话说的很是模棱两可。不管阮碧兰是为了谁来试探着自己都是能够将自己的诱饵给投了出去,若是阮碧兰是为了睿王殿下来问的,那么宋珩的意思便是说,当日的事情她还是没有介怀的,所以若是百里流觞还想要那兵权的,自然是要先将过往的恩怨解决才行,而若是为了其他的人来问的,那么宋珩这一番话也算是含蓄地表示着,如果有人是能够比百里流觞更加出色的,能够拿到那兵权的,她宋珩不介意同人合作。

  这是一个巨大的诱饵。

  庆历帝这半年之中也是得了一场重症,这重症过后虽然这人看着还算是康健,这底子里头到底已经是伤着了,且庆历帝的年纪已经是不小了,这太子之位却还是没有定下,自然是会赢得众皇子越发的在意了起来,这太子职位便是关系着往后继承国祚的人选,若是有兵权在手,又有着沈家在兵刃同财力上支持,那也算是胜券在握了。

  宋珩便是投下了这个诱饵,想要沈家,想要那兵刃的支持,那便是自相残杀吧!

  她在心中想着既然这个皇帝之位是这样重要的,那些个自诩血统高贵的皇子们不如就自相残杀吧!她倒是要看看,到底会是谁赢得了这一场兄弟之战的胜利。他百里流觞不是最看重兄弟之情的么,他不是最在乎那兄弟之义的么,那么就为了兄弟彻底地牺牲吧。

  阮碧兰也算是知晓了宋珩的意思,她这意思是等她嫁入了沈家之后,这是不是同睿王殿下连成一气还是个未知之数,若是有旁的皇子出色了一些,或许她也会选择了旁人。这半年之前宋珩也算是同睿王殿下交好的,现在却是有了这般的变故。

  “是呀,这众位皇子之中最有风采的便是睿王殿下了,本宫倒是希望自己这生得是个公主,要是个皇子,这一出生便是要拿着同自己的兄长比的,倒不如是个公主好了,安生。”阮碧兰抚着自己

  “不过,这众位皇子之中,我倒是挺看好那七皇子殿下的。”宋珩看着阮碧兰又道了一声。

  “哦?为何?”

  阮碧兰想了想那七皇子殿下,她对那个人多少还是有些个印象,只觉得这个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那一个人便是如同墙头草一般,见谁有利便是想要去依攀,汲汲营利的狠,但是到底还是在南嘉国之中呆了十三年的质子,虽说是个皇子身份,到底还是同庆历帝不怎么亲的,身后也没有个庞大的母系士族帮衬着,阮碧兰倒是这人便像是跳梁小丑一把的可笑,但是现在听到宋珩突然之间提起了这个人,她倒是微微留了点心。

  “因为这人做事够狠,这要当帝王的人,除了要有一颗仁慈的心,这必要的时候也是要够狠够有魄力的,这众皇子之中,那一股子狠劲,大约也就只有七皇子殿下了吧。”宋珩漫不经心道,“想想当今的陛下,当初藩王之乱,那些可都是陛下的亲兄弟——”

  宋珩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脸色一变,急急忙忙地道:“我同兰妃娘娘你说这个作甚,娘娘就当做全然是没有听到我刚刚的那些个话吧。”

  阮碧兰看了一眼宋珩,她是觉得那七皇子很是不错,难不成这宋珩还想着到时候支持那七皇子不成?这七皇子身后没有士族相撑,这是最大的弊端,但也却是最好的人选,这宫中没有母族的,一是秦王百里绍宇,但是百里绍宇是太后一手带大的,身后便是有着偌大的萧氏部族,二是九皇子百里明玥,但是那九皇子不过就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罢了,这谁又会去属意这皇位会交托到这样一个黄口小儿的手上,旁的已经成长的皇子多的是,这第三位便是七皇子百里云方了,十三年为质的生涯并不算是好过,现在也没有士族是愿意将赌注押到了这样的一个空有皇子之名的身上。

  但是这福祸相依,这七皇子也便是只有皇子之名而没有旁的,若是这个时候有世家肯倾尽全力在这夺嫡的路上帮衬上一把,诚然如当年的吕不韦一般,这所得到的报酬自然也是丰厚的,那吕不韦不就是官拜丞相了?宋珩眼下这般说,也不见得她未必不会将目光放在那长远的道上。而且宋珩刚刚那一句未说完的是说那七皇子心肠够狠,若是有朝一日他登上帝位,旁的那些个皇子多半也是活不了的,诚然如现在的庆历帝一般,这最后剩下的王爷只有一个同胞的兄弟。

  阮碧兰听到这些个话的时候心中也是有些微微的受惊,她现在正怀着孩子,若是个公主也便是算了,可若是个皇子,只怕到时候是要留不住的。这七皇子,想来也是个不该留的人。

  “若是兰妃娘娘没有旁的吩咐,我便先回去了,这还有许多的事情是要准备的。”宋珩低声地道,“还烦请兰妃娘娘莫要将这些个话告诉旁人所知。”

  “本宫自然是知道的,这后宫不得干政这件事情,本宫再是清楚不过了!”阮碧兰扶着自己的腰也眼一下子站了起来,“这坐得久了,本宫也腰酸的厉害,你便回去吧。”

  宋珩应了一声是,转过身朝着来时的路走了。她刚刚便是故意说给阮碧兰听的,这七皇子百里云方,她是恨不得他死了的,他的确是够狠,为了出塔,无所不用其极。杀了他,她还怕是脏了自己的手,既然这百里云方是这般地喜欢着北雍,这样想当皇帝的,那么,就让他死在这夺嫡的路上好了,这样也不算冤枉了。

  宋珩虽是不能想到这阮碧兰打探那些个是有什么用意的,但是想来她应该是为了人打探这些个的,阮家失事一倒,阮碧兰就如同浮萍一般无所依了,要想在宫中混的好一些,她势必是要找寻一些个合作对象的,她刚刚处处试探关于沈家的选择,同那些个皇子的干系,她的身后即便不是那些个将全家作为赌注押到夺嫡位子上的大臣,便是那些个皇子了。

  自己这些个消息一旦放了出去,这七皇子要成为众矢之的那是必然的结果,那些个皇子必然是要恨杀了他不可,旁的士族转移了支持他们是要恨着他的,即便是没有人支持他,百里云方也不会日子过的更加的好。

  她便是要百里云方赴死不可,既然他的性命是自己给的,自然是要她亲手将他给解决了才好。

  出了宫门,那宫门口的轿子已经是不在了,倒是那沈家的马车停在宫门口,沈从墨正站在马车旁,见到宋珩出来便是迎了上去,“可是累了?”

  宋珩微微点了点头,同太后还有那阮碧兰一顿周旋之后她便是觉得累极,便是在沈从墨的扶持之下上了马车,这马车的帘子一掀开,宋珩却是见一个老者端坐在马车之中,她微微一愣,便是回过头看了一眼沈从墨。

  “莫慌,是我让人从临县请来的一位大夫,大夫医术高明,你身子虚,总是要调理一番的。”沈从墨低声地对着宋珩道,“往后大夫便是会留在沈家,一会送你回宋府,大夫便是会跟着我回来了藏剑山庄,不会有人知晓的。”

  听到沈从墨这样说着,宋珩这才点了点头,入了马车。

  “将手伸过来。”那大夫一等宋珩坐好,便是开了口,宋珩也没有拒绝,伸出了右手,微微拉起了一些衣袖,好让大夫能够给她把脉。

  那大夫伸出了手搭上了宋珩的手腕子,这一搭上之后,便是微微蹙起了眉头:“姑娘曾经受过伤?”

  “是。”宋珩不隐晦,“半年前胸口曾经受过伤,将养了几个月才是能够下了床。”

  那大夫皱着眉头道,“姑娘这身子太显单薄了一些,这胸口处的伤虽是看着已经好了,但是却还是留下了病根的,这到了阴郁天气便是会难受,是也不是?”

  宋珩点了点头,她那旧伤只要一变天便是难受着。

  “实不相瞒,姑娘因为这伤,本不适合受孕才是,眼下姑娘这有了孩子,只怕对姑娘的身子也不是个什么好事。”那大夫收回了手,看着宋珩越发严肃地说着,“这越到受孕的后期,姑娘便是会越发的辛苦。若是可以的话,这孩子是没了的好。”

  她这是……真的有了孩子?宋珩抚着自己的腹部,还是那般的小,根本就是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可它还是真正地存在着的。

  “我要它的话……”宋珩沉吟了一下,“会死么?”

  那大夫迟疑了一下,“姑娘是定要这孩子,若是这样往后虚时时调理着,凡事不要受累,将身子骨养得壮实一些,也是能撑过生产时候的。”

  “那就有劳大夫了。”宋珩微微颔首。

  沈从墨原本在听到那大夫说的那些个话的时候,原本想劝上一句,这孩子再重要也是没有宋珩来的重要,但是却是听到了宋珩那样毫不犹豫的回答,即便是死,她也是要将孩子生了下来的么?他本就没有什么资格去劝,孩子是在宋珩的腹中,他总是不能违背了宋珩的意愿,他知道,如果他是真的那样做了的话,只怕宋珩是要恨死了他的,余下的一生也是不会原谅他的。

  马车很快就是到了宋家的门口,沈从墨扶着宋珩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沈从墨本该是上了马车回了藏剑山庄的,可他却是站在原地,握着宋珩的手没有松开。

  “阿珩,你已经考虑清楚了?”沈从墨有些不死心地问道,他的声音有些微微的抖。

  “他寂寞太久了,若是有一日,有个人能够陪着他也是好的。”宋珩淡漠地说着,他是指谁,自然是不言而喻。

  “那我呢?”

  沈从墨哑着声,宋珩这话,几乎是有着一些交代后事的感觉,她这是想说,若是真的到最后的时候她是撑不过去的,那么就要保住孩子,将孩子送去给凤血歌。她觉得他是寂寞太久了,那么他呢,他也是寂寞了很久的,可是又有谁能够陪着他的呢?

  宋珩看着沈从墨,良久之后,她才开了口,“所以我会活下来,就像是在浮图塔里面一样,不管用什么方式,我都会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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