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想维持他喜欢的样子：学长攻与受、关于大学的过去
蒋唯平躺在床上，隐约听到有人在喊他，那声音钻进他的脑仁内，像是试图在将他唤醒。
他的意识盖在眼皮下，溜进皮肤里流动起来，脑内走马观花，又停留在一个记忆区块内。
贺桥正趿拉着鞋，隆着脚背、晃着腿，随着门“吱嘎”一声打开后，他捏紧了手柄，脖子稍驼，仍微张着嘴，两只眼睛早已熟悉了电子屏幕带来的疲倦，上下两排齿也始终不能相见，直到进屋的人拾起了门口横着的扫帚，“嗤啦啦”地扫起来，他才从游戏中抽身出来。
“蒋唯，出什么事了？看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蒋唯将扫帚摆好，神情凌冷，僵直着身体走过来。寝室内其他三个人早就熟悉了他这幅样子，所以蒋唯脸上的表情本没有让贺桥感觉到新奇，贺桥的腿也仍然豁达地抖动着，直到余光瞥见蒋唯在他旁边的桌子旁坐下了，他才注意到那股酽冷的气息。
“没事。”蒋唯视线平扫过来，又摇了下头，然后拽开了桌子右侧的柜子，将手里拿出的那个方形的纸雕灯盒子平铺在了桌子上。
“这么蹭弄不干净的，蒋唯，我抽屉里有点那种眼镜清洁剂，应该能用上，你要不要用？”见蒋唯扯着眉毛，眼神也没什么生气，贺桥按了游戏内的pause暂停，将手柄轻轻一撂，转过身体问起来。
蒋唯边用纸巾蹭着那个脏兮兮的方形外框，又淡淡地说着：“贺桥，谢谢。”
“你客气什么啊。这是你捡到的啊？我看你摆弄好几天了，看着外面怎么这么脏？不会是谁搞对象分手了，赌气扔的吧，就在这一层？咱们系的？”贺桥与蒋唯是高中时的前后桌，两人还考进了同一所大学的同一个系、同一个班，语气也更没什么生分的意味。
蒋唯高中时就性格孤僻，开家长会时也没有家长到场，平日里熟悉的好友也仅仅贺桥一人。班级内的同学与他交流时，他的回复也从来不会超过十个字，因此即使长相是受欢迎的类型，也没什么朋友。
“是小瑜送的。”蒋唯纤长的指轻轻抚着方形盒子的外壳，又用大拇指顺着纸雕内那植物的纹路轻轻摩挲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就是来找过你的那个，林子瑜啊？”贺桥挤出一个道歉似的微笑，将清洁瓶子递给了蒋唯，又接着说道：“我姑父他家是做这种产品的。这纸雕灯做的挺漂亮的，不过看着不像是激光处理的，应该是手工的吧？现在基本送礼送这个的都是某宝买了，腾出时间自己做的人倒是也有，但是少，做起来怪费事的，哪有那么多精力啊。”
“好像该换鼠标了......都开始连点了。”蒋唯擦拭着那个盒子，贺桥又转过头按了几下鼠标，刚按开一个浏览器的页面窗口，就抱怨起来。
“哎，蒋唯，别嫌我八卦，现在啊，这同性恋爱也不算啥特新奇的事，从高中就没看你谈过恋爱，这几天你都不咋在寝室了，是不是和你的小瑜天天在一块腻歪着呢？能捂化你这冰山块子，你肯定挺喜欢他的吧？你们进展咋样了啊？”贺桥边说着，又按着鼠标的侧键，又把鼠标倒托起来，看了眼底座的生产日期，呼吸灯在他虎口处都映了条彩虹色的边。
“分手了。”蒋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低下了头，声音也像是唇粘着舌头，从牙缝内硬挤出来的。
“......啥？分手了？那......这么说来，这不会是他之前送给你的吧？那个，就算说是分手了，这礼物也不至于扔掉吧。”蒋唯的脸鲜有情绪变化，贺桥头一次看到蒋唯脸上露出那么痛苦的表情，言语间也磕磕绊绊起来。
“看着心里会不舒服。”蒋唯冷凝的眼仁仍注视着手里捧着的那个纸雕灯，声音也幽塞起来。
“你讨厌林子瑜啊？他上次来，我感觉他看着人挺好的啊？长的挺好看的，性格也挺温和的......你们处着对象不是挺好的吗？你是不喜欢这种手工做的东西才扔掉的吗？”
“不是......小瑜把它递给我的时候，手上有很多创口贴......”蒋唯将那个纸雕灯又放得远了一些，神情又清寂起来。
“......你等会，我怎么没听明白呢，这和你扔掉它有啥关系？”贺桥拄着下巴，眼仁也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亮起来的时候，会想起他受伤的手，心里，会觉得难受......”蒋唯淡淡地说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回事......然后又捡回来了？”贺桥试探性地问着，声音也弱了些。
“因为不想让别人捡走......这是小瑜亲手做的，亲手送给我的......”蒋唯从抽屉内拽出几个大号的自封袋，又将擦好的纸雕灯往袋子内套，套好了一层后，又将第二层裹上去。
“蒋唯，你别嫌我说话直，你这心里，怎么这么拧巴啊，你们到底怎么分的手啊？”蒋唯将第二个袋子套上去之后又拽了下来，贺桥眼看着蒋唯拿了一个更干净的自封袋换了上去。
“我提的。”蒋唯将那个封口匀实了，又开了桌子左下角的储物柜，将灯盒摞在了最上层，用钥匙锁上了。
“你不喜欢他？”贺桥问着，又望着对方那一套有条不紊的动作。
“我喜欢小瑜，但是我已经不能维持他心里喜欢的那个样子了，我想要把他......我控制不了，我怕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蒋唯的眼内仍有股尖冷的气息，视线此时才对着贺桥的脸。
“你是第一次谈恋爱，初恋都是这个样子的，有占有欲不是挺正常的吗？那喜欢了，你自己倒也不用那么怕，顺其自然不就好了？”贺桥以为蒋唯是怕和对方发生性关系，恍然大悟似的说道。
“总有人想要接近小瑜，不管我用什么办法，还是会有人想要接近他，想把他抢走。我不想让他和任何人说话，最好所有的社会关系只剩下我自己......”
听了蒋唯的话，贺桥本来抓起了手柄，又停了手上的动作，慢慢说起来，语气也实忱起来：“蒋唯，你可能是因为没谈过。热恋的时候想要一直黏着倒也是正常，但是久了就不是。我处过对象，我和你说，你这样想的话......有点极端了，你太想控制的话，对方容易躲。林子瑜他不是在学校里摆摊卖奶茶吗，这和顾客打交道不就得笑脸迎人吗？这就是个礼仪上的事，你心里得放宽一点，总不能让人家和任何人都不说话吧，那样久了之后，两个人都会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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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意识盖在眼皮下，溜进皮肤里流动起来，脑内走马观花，又停留在一个记忆区块内。
贺桥正趿拉着鞋，隆着脚背、晃着腿，随着门“吱嘎”一声打开后，他捏紧了手柄，脖子稍驼，仍微张着嘴，两只眼睛早已熟悉了电子屏幕带来的疲倦，上下两排齿也始终不能相见，直到进屋的人拾起了门口横着的扫帚，“嗤啦啦”地扫起来，他才从游戏中抽身出来。
“蒋唯，出什么事了？看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蒋唯将扫帚摆好，神情凌冷，僵直着身体走过来。寝室内其他三个人早就熟悉了他这幅样子，所以蒋唯脸上的表情本没有让贺桥感觉到新奇，贺桥的腿也仍然豁达地抖动着，直到余光瞥见蒋唯在他旁边的桌子旁坐下了，他才注意到那股酽冷的气息。
“没事。”蒋唯视线平扫过来，又摇了下头，然后拽开了桌子右侧的柜子，将手里拿出的那个方形的纸雕灯盒子平铺在了桌子上。
“这么蹭弄不干净的，蒋唯，我抽屉里有点那种眼镜清洁剂，应该能用上，你要不要用？”见蒋唯扯着眉毛，眼神也没什么生气，贺桥按了游戏内的pause暂停，将手柄轻轻一撂，转过身体问起来。
蒋唯边用纸巾蹭着那个脏兮兮的方形外框，又淡淡地说着：“贺桥，谢谢。”
“你客气什么啊。这是你捡到的啊？我看你摆弄好几天了，看着外面怎么这么脏？不会是谁搞对象分手了，赌气扔的吧，就在这一层？咱们系的？”贺桥与蒋唯是高中时的前后桌，两人还考进了同一所大学的同一个系、同一个班，语气也更没什么生分的意味。
蒋唯高中时就性格孤僻，开家长会时也没有家长到场，平日里熟悉的好友也仅仅贺桥一人。班级内的同学与他交流时，他的回复也从来不会超过十个字，因此即使长相是受欢迎的类型，也没什么朋友。
“是小瑜送的。”蒋唯纤长的指轻轻抚着方形盒子的外壳，又用大拇指顺着纸雕内那植物的纹路轻轻摩挲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就是来找过你的那个，林子瑜啊？”贺桥挤出一个道歉似的微笑，将清洁瓶子递给了蒋唯，又接着说道：“我姑父他家是做这种产品的。这纸雕灯做的挺漂亮的，不过看着不像是激光处理的，应该是手工的吧？现在基本送礼送这个的都是某宝买了，腾出时间自己做的人倒是也有，但是少，做起来怪费事的，哪有那么多精力啊。”
“好像该换鼠标了......都开始连点了。”蒋唯擦拭着那个盒子，贺桥又转过头按了几下鼠标，刚按开一个浏览器的页面窗口，就抱怨起来。
“哎，蒋唯，别嫌我八卦，现在啊，这同性恋爱也不算啥特新奇的事，从高中就没看你谈过恋爱，这几天你都不咋在寝室了，是不是和你的小瑜天天在一块腻歪着呢？能捂化你这冰山块子，你肯定挺喜欢他的吧？你们进展咋样了啊？”贺桥边说着，又按着鼠标的侧键，又把鼠标倒托起来，看了眼底座的生产日期，呼吸灯在他虎口处都映了条彩虹色的边。
“分手了。”蒋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低下了头，声音也像是唇粘着舌头，从牙缝内硬挤出来的。
“......啥？分手了？那......这么说来，这不会是他之前送给你的吧？那个，就算说是分手了，这礼物也不至于扔掉吧。”蒋唯的脸鲜有情绪变化，贺桥头一次看到蒋唯脸上露出那么痛苦的表情，言语间也磕磕绊绊起来。
“看着心里会不舒服。”蒋唯冷凝的眼仁仍注视着手里捧着的那个纸雕灯，声音也幽塞起来。
“你讨厌林子瑜啊？他上次来，我感觉他看着人挺好的啊？长的挺好看的，性格也挺温和的......你们处着对象不是挺好的吗？你是不喜欢这种手工做的东西才扔掉的吗？”
“不是......小瑜把它递给我的时候，手上有很多创口贴......”蒋唯将那个纸雕灯又放得远了一些，神情又清寂起来。
“......你等会，我怎么没听明白呢，这和你扔掉它有啥关系？”贺桥拄着下巴，眼仁也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亮起来的时候，会想起他受伤的手，心里，会觉得难受......”蒋唯淡淡地说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回事......然后又捡回来了？”贺桥试探性地问着，声音也弱了些。
“因为不想让别人捡走......这是小瑜亲手做的，亲手送给我的......”蒋唯从抽屉内拽出几个大号的自封袋，又将擦好的纸雕灯往袋子内套，套好了一层后，又将第二层裹上去。
“蒋唯，你别嫌我说话直，你这心里，怎么这么拧巴啊，你们到底怎么分的手啊？”蒋唯将第二个袋子套上去之后又拽了下来，贺桥眼看着蒋唯拿了一个更干净的自封袋换了上去。
“我提的。”蒋唯将那个封口匀实了，又开了桌子左下角的储物柜，将灯盒摞在了最上层，用钥匙锁上了。
“你不喜欢他？”贺桥问着，又望着对方那一套有条不紊的动作。
“我喜欢小瑜，但是我已经不能维持他心里喜欢的那个样子了，我想要把他......我控制不了，我怕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蒋唯的眼内仍有股尖冷的气息，视线此时才对着贺桥的脸。
“你是第一次谈恋爱，初恋都是这个样子的，有占有欲不是挺正常的吗？那喜欢了，你自己倒也不用那么怕，顺其自然不就好了？”贺桥以为蒋唯是怕和对方发生性关系，恍然大悟似的说道。
“总有人想要接近小瑜，不管我用什么办法，还是会有人想要接近他，想把他抢走。我不想让他和任何人说话，最好所有的社会关系只剩下我自己......”
听了蒋唯的话，贺桥本来抓起了手柄，又停了手上的动作，慢慢说起来，语气也实忱起来：“蒋唯，你可能是因为没谈过。热恋的时候想要一直黏着倒也是正常，但是久了就不是。我处过对象，我和你说，你这样想的话......有点极端了，你太想控制的话，对方容易躲。林子瑜他不是在学校里摆摊卖奶茶吗，这和顾客打交道不就得笑脸迎人吗？这就是个礼仪上的事，你心里得放宽一点，总不能让人家和任何人都不说话吧，那样久了之后，两个人都会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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