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演唱青鸟
美食节广场入口不远处,伫立着一口五人合抱的大铁锅，极其抢眼。
两名身穿厨师服的人站在锅边，一人抱着一个装料铁盆,一层层地往锅里下大块的牛肉、咖喱佐料,一人拿着一把特制的长柄大勺，配合下料的节奏在锅内不停翻搅。
在铁锅的炙烫下，牛肉混着咖喱作料慢慢变熟,氤氲出团团咖喱独有的香气。
织田作之助带着五个孩子，拿着浅野空赠送的VIP门票走另一个人流较少的通道进入广场。看到这个大咖喱锅，顿时有些走不动了，低头对孩子们说：“你们想吃咖喱吗？”
年纪最大的男孩幸介看穿了监护人对咖喱的热爱,用“我懂”的眼神看一眼织田作之助,对着弟弟妹妹有模有样地一挥手，“走！去吃咖喱！”一马当先朝前走。
真嗣、优、克巳、咲乐跟在幸介身后,就像跟在鸭妈妈身后的小鸭子。
“啊。”织田作之助一愣,连忙跟上，在人来人往的路上，侧过身张开手小心地护着孩子们，心底涌上一股暖意。
女白领花梨、美纱、理穂和她们的男朋友自驾半小时,从东京来到横滨,马上赶赴美食节会场。这时候会场已经有很多本地人先到了,远远看去，人潮涌涌。
看着几个入口处的长队,理穂有些后悔：“要排多久啊。早知道吃完晚饭再来。”
他们提前报名，申请了周五和周六的免费门票。
来都来了,也不能掉头就走,他们分别挑了一个入口上前排队。
没想到,队伍虽然长，行进速度还挺快。
边上有一些穿着制服的少年和成年人维持秩序，还有人派发美食节会场地图和游玩指引介绍册。她们每人拿了一份，心里默默计划游玩路线。堪堪看完，队伍就排到她们了。
入口处工作人员快速验票，便让他们通过了。
顺着人流进入广场，她们也看到了不远处的大铁锅，不为所动地走过，照着手上一张美食节会场地图的指引，直奔全牛宴片区。
深红色、泛着光泽的新鲜牛肉被切成均匀的薄片，整齐地码放到一个盘子上。年轻的厨师用筷子将牛肉分别放到炭炉的铁网上，和一边滚开的汤锅里。
美纱看着牛肉片在炭火的炙烤下焦香变色，被厨师夹起放到一个小纸碟，淋上一点酱。美纱接过纸碟，看向旁边，花梨、理穂拿着一只纸碗，里面装着清汤烫熟的肥牛片。
美纱和花梨、理穂凑在一起，先夹起自己碟里的烤牛肉轻轻吹了吹，放进嘴里。“唔！好吃！你们尝尝！”
她们交换着夹对方的食物，最后得出结论：牛肉的质量好，所以怎么做都好吃。
她们的男朋友拿着几个小碗回来了，整齐地一列排开，分别是：牛蹄筋炖萝卜、卤牛头肉、香辣牛骨髓、炭烤牛舌、炒牛肝、还有……烤牛眼睛？
美纱默默看向拿回牛眼睛的男朋友。
短发青年不好意思地一笑，环顾大家的脸色，发现没人想吃，拿起串着烤牛眼睛的竹签一口一个，吃得喷香。
一只牛只有两只眼睛，这是他好不容易抢到的。他就喜欢尝试奇奇怪怪的食物，等下还要去吃昆虫宴。
“哇，还有东方大国的牛肉菜式！”懂行的花梨一眼看出。
“横滨有中华街，这里中华美食应该很盛行。”她男朋友说道。
菜式虽然多，每人一两口就没了。这样的浅尝辄止不仅没有让他们满足，还勾起了他们对更多美食的欲望。
“走喽！去下一家。”花梨举起一只手，手上还拿着筷子。
“等等，纸碟上好像有字。”美纱翻过一只纸碟，背面印着“二十山烤肉餐厅，若觉好吃，请到点评网给一个好评
吧！（止水Q版笑脸）”，下方有环保纸碟品牌的logo。
“二十山烤肉餐厅。”美纱记住了这个名字。它家牛肉质量不错，下次来横滨可以再去吃。
她男朋友短发青年翻过装牛眼睛的碗，也记下了另一家牛肉店。
他们从全牛宴，吃到全羊宴、昆虫宴，来到小吃一条街。因为知道美食节还有很多美食，而且酒店会场还没去，有意克制下，他们现在才吃了五分饱。
理穂发现了一件事，指着一个小吃摊位上的止水Q版人物纸牌：“好多摊位上都有这个黑发少年，还有一个白发少年。是这次美食节的吉祥物吗？”
花梨想到偶尔在路上看到的止水和卡卡西真人海报，“应该不是，是偶像团体吧？点评网的代言人？”
会场内，他们的形象总是和点评网的logo一同出现。
美纱想起什么，拿出被塞到挎包里的美食节指引册子，在最后一页下方找到了止水Q版画像，“止水的美食专栏，介绍来横滨不可不去的美食餐厅。欢迎到点评网关注。”
一列点评介绍：横滨不可错过的8家烧烤店、6家咖喱店、10家粗点心……
“看起来是美食博主。”
在一旁维持秩序，刚刚吃完晚饭换班的擂钵街少年，听到谈话后忍不住自豪地插话，“他是横滨的兜帽侠！”也是擂钵街的双子！
这少年是双子的粉丝，“今晚会有他们的表演，就在中央的舞台上。”伸手一指舞台。
美纱她们提起了好奇心。
主要是因为，止水和卡卡西的外表都很帅。帅气美少年，谁都不会讨厌。
美食节摊位上，若原良一正在跟着烧鸟店的老板忙碌。
切鸡肉、穿竹签、烤制，若原良一的速度已经达到他的最高纪录，但是客人太多，他和老板依然忙不过来，只能看着队伍不断加长。
幸好有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不时引导客人们先去人较少的摊位。
若原良一与穿着制服的白坂秀信对视一眼，认出了白坂秀信。曾经在擂钵街为了抢夺食物，他们还有过一次争斗。
若原良一从白坂秀信的表情看出，对方也认出了自己。
但他们没有交谈，而是默默分别忙碌。
虽然累，但是听到客人满足的赞叹，对手艺的认可，若原良一感到踏实和安心。
对面的寿司摊位上，仲田真司认真地做着寿司，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稚气呼唤，“哥哥！”
仲田真司抬头，就看到弟弟一脸开心，对着他拼命挥动小手，拉着妈妈往摊位这边跑来。
妈妈脸上绽开樱花般的清浅笑容，牵着弟弟看着他。
穿着一身整洁帅气的厨师服，隔着人群与妈妈和弟弟对视，在广场的柔和的灯光下，仲田真司有些恍然。
他也露出一个笑。
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能攒够钱带着妈妈和弟弟搬出擂钵街。他已经看好一个小房子，房子有些旧、空间不大，但是装得下一家人。
白坂秀信在会场上游走。他是被人才会社雇佣来维持秩序的擂钵街少年之一。
他看到了一些在擂钵街熟悉的面孔，有的在摊位忙碌，有的跟他一样在维持秩序。
他们都在认真工作，他们与其他市民没有不一样。
听着游客的礼貌道谢，看着市民们亲近的眼神，从没有哪一刻，他感觉自己融入了这个城市。
这时候，美食节广场中央的舞台突然绽放出绚丽的烟花，舞台灯光亮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慢慢地有序往舞台的方向移动。
晚上9点半，止水和卡卡西的演唱，要开始了。
两
个少年身姿利落，从天而降落到舞台上，轻盈落地。引来观众们一阵兴奋的惊呼，交头接耳：“这个出场效果是怎么做到的？”
歌曲《青鸟》的前奏声响起。舞台上，两名少年将话筒凑到嘴边，看着舞台下方的众多人群，眉梢微挑，丝毫不见慌张。
浅野空作为本体，知道舞台上的影分身们心里有些慌。只是经过演唱老师的突击训练，保持住了表情。
此时，浅野空和芥川龙之介、芥川银在舞台附近的摊位旁。
“浅野哥，节目开始了！”芥川银拉住浅野空的手，“我们也过去吧！”
……
游客和市民享受着美食节的时候，黑夜中的贪婪目光蠢蠢欲动。
较大的黑夜组织都收到了港口Mafia的警告，碍于黑夜龙头的威慑，他们不敢动作。但是还有一些小组织和零散的盗贼见财起意，不管不顾。
这么多游客，都是肥羊。只要抢上一笔马上逃走，谁能抓得到。
光田幸太和浅野空早就想到了这一层，通知了警方、也雇佣了保安公司维持当天周边的安全。
但是警方和保安公司人力有限，参加美食节的市民和游客实在太多，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会场附近的小巷内，两个持刀探头探脑的壮汉瞄准一对肥羊，正打算冲出去抢劫。
“嘭嘭”两声，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踢倒了两个壮汉，落地稳健无声，赭发在黑帽下微微飘荡。
黑西装手下跑上来按住倒地的潜在抢劫犯，“中原大人，这些下等货色我们来对付，您不需要亲自动手。”
中原中也一脸轻松，“没关系，正好我动动筋骨。”
港口Mafia派出了大量的底层成员，维护美食节期间横滨的安宁。不是与人才会社有合作，而是为了横滨的形象和旅游业。
横滨之前的混乱（从前任港口Mafia首领制造的混乱开始），给外地人隐隐留下了“Mafia之城”的负面印象，许多人避讳来横滨旅游，因此横滨旅游业一直不温不火。
这次美食节吸引了大量周边城市的游客，只要能给游客留下好印象，之后横滨旅游业就能好转，促进横滨的经济和消费，增加就业。
立志守护横滨的森鸥外，不允许那些黑暗中的臭虫破坏这次横滨形象的翻身之仗。
港口Mafia上下对首领的命令没有异议。港口贸易集团在横滨拥有许多产业，横滨的经济好了，下辖产业的收入更高，所有成员的工资就更宽裕。
在金钱上，森鸥外是一个很大方的首领，不吝啬给予优秀下属奖金和提薪。
“中原大人。”黑蜥蜴百人长广津柳浪走过来行礼。他来接替中原中也，指挥后半晚的工作。
中原中也点头，“交给你了，广津老爷子。”
离开手下们的视线后，中原中也在街上驻足片刻，远远望到会场那边亮如白昼的灯光和汹涌的人潮。转移方向，向美食节会场走去。
入口人群拥挤，没关系，中原中也可以使用重力直飞目的地。
突然听到音乐声。优秀的视力，让中原中也看到了舞台后方大屏幕上，宇智波止水的身影，毫不犹豫地往舞台方向飞去。
舞台上，宇智波止水（影分身）与卡卡西（影分身）对视一眼，在音乐节点到达时，张开口，唱出练习了无数次的歌词。
“如果振翅高飞……”
清澈的少年嗓音响起，哪怕经过特训，技巧还是没有拔高多少，但是歌声里有丰沛的感情。
向往天空的飞鸟，哪怕羽毛沾上泥水，哪怕被囚笼困锁，哪怕不小心陷入电闪雷鸣的雨云，哪怕在追逐的过程中伤痕累累。
即使在坠落的过程
中，也不放弃地奋力向着天空拍打翅膀。
它要挣脱束缚，冲破黑暗，飞向蓝天。
场下，浅野空眼前闪回过往的一幕幕。
在忍界，在训练场训练到黑夜，磨穿手脚的皮肤，回家独自一人默默包扎，第二天继续训练。没有资源的平民忍者，能做得只有不断训练、再训练。
年弱力薄时被指派上战场，作为敌方忍者眼中最容易杀死的年幼忍者，艰难地逃过鹰隼般的敌人、完成任务。
在发现自然能量亲和天赋时的兴奋，被止水和同伴救助和教导时的感激。
……
哪怕背负再多黑暗和痛苦，只有坚持向前走，才有见到光明的一天。
所以，不要放弃啊。
“目标是那蔚蓝的、蔚蓝的天空……”
舞台上，两个少年的身影仿佛在发光。
唱完第一个小节，舞台后方的大屏幕上放映出一个短片。一个少年的剪影（止水出演），从简陋泥泞的环境中爬起，奋力追逐目标。
因为不能触碰官方对“擂钵街”的敏感神经，短片没有直接点出擂钵街，只是以模糊的意象，展示擂钵街少年走向光明，要面对的困境与努力。
但在场的擂钵街少年们都看出来，这说的是他们。
短片中模糊展示的环境的恶劣，团伙的欺压，外界的蔑视，孤立无援的处境——都是他们经历过的。
歌声可以传达情感。
他们听得出，演唱者不是出身优渥，站在片泥不沾的岸边轻飘飘地让他们努力。而是跟他们一样，经历过痛苦和黑暗。
歌声中，传递着知道黑暗、经历过黑暗，仍不放弃的希望。
与人才会社合作，接纳了擂钵街少年工作的店长们，也看出来短片的含义。
‘只是一群孩子啊，跟我家的臭小子一样。’烧鸟店的店长看向若原良一的眼神变得柔和。
难得被院长放出来，跟着孤儿院的孩子们一起来美食节的中岛敦，凝望舞台，在歌声第二遍响起时小声跟唱：“如果振翅高飞……”
中岛敦看一眼紧紧盯着他的院长，畏惧地低下头。
福泽社长也听出了歌曲的内涵，默默无言。他认可双子的志向与努力。
江户川乱步眯着眼睛低头咬了一口手上的红豆馅鲷鱼烧，口齿不清地说：“社长，你想与他们合作。”
社长没听清乱步说什么，皱起眉：“乱步，吃完再说话。”当心再次噎到。
对不知情的市民和游客来说，这只是一首励志歌曲和一支励志短片。
两名演唱的少年很帅，歌声不赖、充满蓬勃的生命力和感染力，现场氛围很好，他们很满意。
一曲终了，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不少年轻人打算回去查查这两个少年的资料，关注一下。
人群中，太宰治听完一曲，看着周围人群的反应，自言自语道：“浅野的目的达到了。”
人类总是这样，喜欢你，才会愿意了解你。
从前没人愿意去了解身负污名的擂钵街少年。
但只要有更多人关注和喜欢止水和卡卡西，他们就会愿意去了解止水和卡卡西代表的“擂钵街少年”的身份，看到更多少年们走出泥泞的努力，愿意给予这些少年公平的评价。
浅野空不仅想帮助少年们走出擂钵街，还想让“擂钵街出身”不再成为少年们需要掩藏的、让他们自卑的难言污点。
这是独属于浅野空的温柔。
他明白少年们心中的敏感与创伤，哪怕走出擂钵街，也不容易愈合。少年们需要认可。
太宰治转身离开人群。
那片从黑暗中走出的光明，连一直
凝视着黑暗的眼睛，也会为之炫目。胆小鬼突然想一个人藏回虚无的世界里。
走到会场边缘一片偏僻的小树林，电话铃声响起。太宰治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用活泼的声音说到：“哟，浅野！”
“太宰，你在哪里？”浅野空左右张望。
太宰说过今天会来，但到现在都不见联系。
“我来不了，首领突然给我发了任务。”太宰治抱怨道。
的确有突发任务，但他已经快速处理完了。
“是吗？”浅野空声音低下来，带着点点失落。
这里是灯光照射不到的偏僻之处。太宰治看着漆黑的夜空，树木的阴翳交织成一片黯淡的阴影，恍若幽冥。
太宰治突然想听浅野空的答案：“浅野，你认为努力是有用的吗？”
他一直有着冷酷的、绝望的清醒。
哪怕人才会社再怎么努力，依然救不了所有人。反而会因为善心而面临更大的困难与失望。
擂钵街少年们，肯定会有不少人自甘堕落，不愿努力，甚至转而去加入黑暗。只需要放弃底线，掠夺总是比劳动更轻松。
外界的市民，依然有不少人不会改变看法，厌弃擂钵街的少年，拒绝与擂钵街出身的人在一起工作。
利益相关，肯定会有人认定擂钵街的少年抢走了工作机会，让他们这些清清白白的良民找不到工作。
点评网的未来竞争对手，也不会放过这个明显的“弱点”，借此打压点评网。
还有横滨政府对擂钵街的打压和消息压制。
太宰治已经看到了未来。
因为清醒而又过目不忘，他忘不掉见过的所有人性的黑暗，对这个虚无的世界如此倦怠。
浅野空沉默一下，“不，我认为仅靠个人的努力，用处不大。”
“所以，我才为此而努力。环境，决定了90%的努力能否奏效。”
忍界中，没有资源，没有突出天赋，没有好老师的平民忍者，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无法突破，终其一生只能当个下忍，最高中忍，战场上的炮灰。
擂钵街的大多数孤儿，没有学识，没有技能，没有工作机会，再怎么不甘也难以挣脱束缚。
“所以我要为他们，创造一个让努力有效的环境。
让不愿意沉沦，想要走出擂钵街的人，能够凭借努力走出去。
他们会为了追逐心中的目标，而创造奇迹。”
之所以把网站取名飞鱼，是因为一个关于青鸟与飞鱼的传说。
传说有一种鱼，生活在海里，却有一双闪亮耀眼的翅膀。它经历过困难和苦难，翅膀渐渐暗淡，直到有一天遇见一只美丽的青鸟。
对天空的向往让它重新奋力拍打翅膀，与青鸟一起飞上天空。
“飞鱼”，是对所有身处困境的少年的希冀，希望他们终有一天能翱翔蓝天。
“是吗。”太宰治眼睫下垂，轻轻说。
为了追逐目标而创造奇迹啊……
——“我找到你了！”浅野空像飞鸟一样从树上跳下来，站到太宰治面前，“你还是来了！”
听到太宰突然问努力的话题，浅野空猜测他会不会可能听到《青鸟》。电话里太宰周围很安静，他用感知术一路往偏僻安静的地方找过来。
太宰治拿着手机，难得露出呆愣的神色。
浅野空忍不住伸出手，戳一下太宰治婴儿肥的脸。
软软的、温热的，很Q弹。
“既然来了，一起去酒店会场吃海鲜吧！织田作也在等你！”浅野空拉住太宰治的手，将他拉进树林外的灯光下。
骤然变亮的环境让太宰治眯了一下眼睛。他走出那个虚无
孤独的世界。
芥川兄妹，织田作之助和孩子们，江户川乱步和社长、与谢野晶子站在一起，在一个路灯下等待浅野空回来。他们约好一起结伴去酒店会场。
看到浅野空拉着一身黑西装的太宰治走过来，江户川乱步睁开眼睛上下打量两眼，眼中闪过明了，小声嘟囔着：“好运的家伙。”
找到了在意你的朋友。
“还是我更幸运！”江户川乱步得意叉腰，抬手一推侦探帽帽檐，小披风一抖，“6年前就被社长带回家！”
强行无视当年是他赖上社长的事实。
……
听完演唱，在美食节逛了一圈，中原中也回到了自己家。
中原中也一直关注着双子的动向，关注着双子帮助擂钵街少年的事业。
他知道双子开了人才会社，知道人才会社帮许多擂钵街少年介绍工作、资助失学孤儿上学，知道双子创办的招聘网站。
不比炙手可热的飞鱼点评网，飞鱼招聘网现在乏人问津，上面的招聘信息相比其它招聘网站而言比较稀少。
但飞鱼招聘网的特点是，上面的岗位都是面向擂钵街少年，网站上还有工作后优秀擂钵街少年的案例。
近几天，飞鱼招聘网上一下子更新上传了十几篇案例，还有一条带着少年们剪影的燃向视频，讲述了少年们走出擂钵街的过程。
经过商业培训的中原中也隐约能猜到，人才会社要准备给飞鱼招聘网引流了，大概率就是从美食节和点评网引流。
案例中，少年们在点评网的培训班中学习到职业技能，在工作中赚到了钱，不用再去偷、再去抢，可以养活自己与家人，堂堂正正地生活在阳光下。
部分少年已经带着家人搬出了擂钵街。
中原中也一篇一篇地看过这些案例，仿佛看到一个个从泥泞走进光明的身影。
为了保护隐私，案例中的少年们都没有露脸，照片中只有半身，名字也是化名。但中原中也还是认出来，其中一个案例的少年是曾经“羊”的同伴。
他的手上的一条刀疤，是跟着白濑去偷XX会的货物时，被XX会的人发现，在双方冲突时被砍伤的。
那一次，中原中也及时赶到救下了“羊”们，也与白濑爆发了争吵。白濑还是坚持中原中也有强大的异能力，应该带领他们踏平大大小小的Mafia组织，让他们过上好生活。
中原中也有些无力，“大家都有足够的食物和衣服，这样的生活还不好吗？”
那些组织人数众多、拥有热武器，都是不择手段的恶人。如果招惹上所有组织，他一个人怎么保护得了羊所有同伴的安全？
白濑激动得脖子都红了，他十分不理解中原中也：“还不够！你的异能力，明明能让我们得到更多！”
凭什么别人可以住大屋喝红酒，“羊”有中也这个强大的王牌，还要蜗居在擂钵街辛苦地为生活奔波？
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再次不欢而散。
从回忆回到现实，中原中也脱下帽子和披风，挂到一边树杈状的衣架上。
想到美食节的热闹，青鸟的歌声。中原中也钴蓝色的眼眸涌动着难言的思绪。
也许，双子真的能做到他们所说的——保护擂钵街所有孤儿，让他们走出晦暗。
他去到书房，再一次打开飞鱼招聘网。
网站今天更新了，在案例的页面，多出一个捐助入口。
中原中也点进去，没有犹豫地捐了一大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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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身穿厨师服的人站在锅边，一人抱着一个装料铁盆,一层层地往锅里下大块的牛肉、咖喱佐料,一人拿着一把特制的长柄大勺，配合下料的节奏在锅内不停翻搅。
在铁锅的炙烫下，牛肉混着咖喱作料慢慢变熟,氤氲出团团咖喱独有的香气。
织田作之助带着五个孩子，拿着浅野空赠送的VIP门票走另一个人流较少的通道进入广场。看到这个大咖喱锅，顿时有些走不动了，低头对孩子们说：“你们想吃咖喱吗？”
年纪最大的男孩幸介看穿了监护人对咖喱的热爱,用“我懂”的眼神看一眼织田作之助,对着弟弟妹妹有模有样地一挥手，“走！去吃咖喱！”一马当先朝前走。
真嗣、优、克巳、咲乐跟在幸介身后,就像跟在鸭妈妈身后的小鸭子。
“啊。”织田作之助一愣,连忙跟上，在人来人往的路上，侧过身张开手小心地护着孩子们，心底涌上一股暖意。
女白领花梨、美纱、理穂和她们的男朋友自驾半小时,从东京来到横滨,马上赶赴美食节会场。这时候会场已经有很多本地人先到了,远远看去，人潮涌涌。
看着几个入口处的长队,理穂有些后悔：“要排多久啊。早知道吃完晚饭再来。”
他们提前报名，申请了周五和周六的免费门票。
来都来了,也不能掉头就走,他们分别挑了一个入口上前排队。
没想到,队伍虽然长，行进速度还挺快。
边上有一些穿着制服的少年和成年人维持秩序，还有人派发美食节会场地图和游玩指引介绍册。她们每人拿了一份，心里默默计划游玩路线。堪堪看完，队伍就排到她们了。
入口处工作人员快速验票，便让他们通过了。
顺着人流进入广场，她们也看到了不远处的大铁锅，不为所动地走过，照着手上一张美食节会场地图的指引，直奔全牛宴片区。
深红色、泛着光泽的新鲜牛肉被切成均匀的薄片，整齐地码放到一个盘子上。年轻的厨师用筷子将牛肉分别放到炭炉的铁网上，和一边滚开的汤锅里。
美纱看着牛肉片在炭火的炙烤下焦香变色，被厨师夹起放到一个小纸碟，淋上一点酱。美纱接过纸碟，看向旁边，花梨、理穂拿着一只纸碗，里面装着清汤烫熟的肥牛片。
美纱和花梨、理穂凑在一起，先夹起自己碟里的烤牛肉轻轻吹了吹，放进嘴里。“唔！好吃！你们尝尝！”
她们交换着夹对方的食物，最后得出结论：牛肉的质量好，所以怎么做都好吃。
她们的男朋友拿着几个小碗回来了，整齐地一列排开，分别是：牛蹄筋炖萝卜、卤牛头肉、香辣牛骨髓、炭烤牛舌、炒牛肝、还有……烤牛眼睛？
美纱默默看向拿回牛眼睛的男朋友。
短发青年不好意思地一笑，环顾大家的脸色，发现没人想吃，拿起串着烤牛眼睛的竹签一口一个，吃得喷香。
一只牛只有两只眼睛，这是他好不容易抢到的。他就喜欢尝试奇奇怪怪的食物，等下还要去吃昆虫宴。
“哇，还有东方大国的牛肉菜式！”懂行的花梨一眼看出。
“横滨有中华街，这里中华美食应该很盛行。”她男朋友说道。
菜式虽然多，每人一两口就没了。这样的浅尝辄止不仅没有让他们满足，还勾起了他们对更多美食的欲望。
“走喽！去下一家。”花梨举起一只手，手上还拿着筷子。
“等等，纸碟上好像有字。”美纱翻过一只纸碟，背面印着“二十山烤肉餐厅，若觉好吃，请到点评网给一个好评
吧！（止水Q版笑脸）”，下方有环保纸碟品牌的logo。
“二十山烤肉餐厅。”美纱记住了这个名字。它家牛肉质量不错，下次来横滨可以再去吃。
她男朋友短发青年翻过装牛眼睛的碗，也记下了另一家牛肉店。
他们从全牛宴，吃到全羊宴、昆虫宴，来到小吃一条街。因为知道美食节还有很多美食，而且酒店会场还没去，有意克制下，他们现在才吃了五分饱。
理穂发现了一件事，指着一个小吃摊位上的止水Q版人物纸牌：“好多摊位上都有这个黑发少年，还有一个白发少年。是这次美食节的吉祥物吗？”
花梨想到偶尔在路上看到的止水和卡卡西真人海报，“应该不是，是偶像团体吧？点评网的代言人？”
会场内，他们的形象总是和点评网的logo一同出现。
美纱想起什么，拿出被塞到挎包里的美食节指引册子，在最后一页下方找到了止水Q版画像，“止水的美食专栏，介绍来横滨不可不去的美食餐厅。欢迎到点评网关注。”
一列点评介绍：横滨不可错过的8家烧烤店、6家咖喱店、10家粗点心……
“看起来是美食博主。”
在一旁维持秩序，刚刚吃完晚饭换班的擂钵街少年，听到谈话后忍不住自豪地插话，“他是横滨的兜帽侠！”也是擂钵街的双子！
这少年是双子的粉丝，“今晚会有他们的表演，就在中央的舞台上。”伸手一指舞台。
美纱她们提起了好奇心。
主要是因为，止水和卡卡西的外表都很帅。帅气美少年，谁都不会讨厌。
美食节摊位上，若原良一正在跟着烧鸟店的老板忙碌。
切鸡肉、穿竹签、烤制，若原良一的速度已经达到他的最高纪录，但是客人太多，他和老板依然忙不过来，只能看着队伍不断加长。
幸好有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不时引导客人们先去人较少的摊位。
若原良一与穿着制服的白坂秀信对视一眼，认出了白坂秀信。曾经在擂钵街为了抢夺食物，他们还有过一次争斗。
若原良一从白坂秀信的表情看出，对方也认出了自己。
但他们没有交谈，而是默默分别忙碌。
虽然累，但是听到客人满足的赞叹，对手艺的认可，若原良一感到踏实和安心。
对面的寿司摊位上，仲田真司认真地做着寿司，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稚气呼唤，“哥哥！”
仲田真司抬头，就看到弟弟一脸开心，对着他拼命挥动小手，拉着妈妈往摊位这边跑来。
妈妈脸上绽开樱花般的清浅笑容，牵着弟弟看着他。
穿着一身整洁帅气的厨师服，隔着人群与妈妈和弟弟对视，在广场的柔和的灯光下，仲田真司有些恍然。
他也露出一个笑。
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能攒够钱带着妈妈和弟弟搬出擂钵街。他已经看好一个小房子，房子有些旧、空间不大，但是装得下一家人。
白坂秀信在会场上游走。他是被人才会社雇佣来维持秩序的擂钵街少年之一。
他看到了一些在擂钵街熟悉的面孔，有的在摊位忙碌，有的跟他一样在维持秩序。
他们都在认真工作，他们与其他市民没有不一样。
听着游客的礼貌道谢，看着市民们亲近的眼神，从没有哪一刻，他感觉自己融入了这个城市。
这时候，美食节广场中央的舞台突然绽放出绚丽的烟花，舞台灯光亮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慢慢地有序往舞台的方向移动。
晚上9点半，止水和卡卡西的演唱，要开始了。
两
个少年身姿利落，从天而降落到舞台上，轻盈落地。引来观众们一阵兴奋的惊呼，交头接耳：“这个出场效果是怎么做到的？”
歌曲《青鸟》的前奏声响起。舞台上，两名少年将话筒凑到嘴边，看着舞台下方的众多人群，眉梢微挑，丝毫不见慌张。
浅野空作为本体，知道舞台上的影分身们心里有些慌。只是经过演唱老师的突击训练，保持住了表情。
此时，浅野空和芥川龙之介、芥川银在舞台附近的摊位旁。
“浅野哥，节目开始了！”芥川银拉住浅野空的手，“我们也过去吧！”
……
游客和市民享受着美食节的时候，黑夜中的贪婪目光蠢蠢欲动。
较大的黑夜组织都收到了港口Mafia的警告，碍于黑夜龙头的威慑，他们不敢动作。但是还有一些小组织和零散的盗贼见财起意，不管不顾。
这么多游客，都是肥羊。只要抢上一笔马上逃走，谁能抓得到。
光田幸太和浅野空早就想到了这一层，通知了警方、也雇佣了保安公司维持当天周边的安全。
但是警方和保安公司人力有限，参加美食节的市民和游客实在太多，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会场附近的小巷内，两个持刀探头探脑的壮汉瞄准一对肥羊，正打算冲出去抢劫。
“嘭嘭”两声，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踢倒了两个壮汉，落地稳健无声，赭发在黑帽下微微飘荡。
黑西装手下跑上来按住倒地的潜在抢劫犯，“中原大人，这些下等货色我们来对付，您不需要亲自动手。”
中原中也一脸轻松，“没关系，正好我动动筋骨。”
港口Mafia派出了大量的底层成员，维护美食节期间横滨的安宁。不是与人才会社有合作，而是为了横滨的形象和旅游业。
横滨之前的混乱（从前任港口Mafia首领制造的混乱开始），给外地人隐隐留下了“Mafia之城”的负面印象，许多人避讳来横滨旅游，因此横滨旅游业一直不温不火。
这次美食节吸引了大量周边城市的游客，只要能给游客留下好印象，之后横滨旅游业就能好转，促进横滨的经济和消费，增加就业。
立志守护横滨的森鸥外，不允许那些黑暗中的臭虫破坏这次横滨形象的翻身之仗。
港口Mafia上下对首领的命令没有异议。港口贸易集团在横滨拥有许多产业，横滨的经济好了，下辖产业的收入更高，所有成员的工资就更宽裕。
在金钱上，森鸥外是一个很大方的首领，不吝啬给予优秀下属奖金和提薪。
“中原大人。”黑蜥蜴百人长广津柳浪走过来行礼。他来接替中原中也，指挥后半晚的工作。
中原中也点头，“交给你了，广津老爷子。”
离开手下们的视线后，中原中也在街上驻足片刻，远远望到会场那边亮如白昼的灯光和汹涌的人潮。转移方向，向美食节会场走去。
入口人群拥挤，没关系，中原中也可以使用重力直飞目的地。
突然听到音乐声。优秀的视力，让中原中也看到了舞台后方大屏幕上，宇智波止水的身影，毫不犹豫地往舞台方向飞去。
舞台上，宇智波止水（影分身）与卡卡西（影分身）对视一眼，在音乐节点到达时，张开口，唱出练习了无数次的歌词。
“如果振翅高飞……”
清澈的少年嗓音响起，哪怕经过特训，技巧还是没有拔高多少，但是歌声里有丰沛的感情。
向往天空的飞鸟，哪怕羽毛沾上泥水，哪怕被囚笼困锁，哪怕不小心陷入电闪雷鸣的雨云，哪怕在追逐的过程中伤痕累累。
即使在坠落的过程
中，也不放弃地奋力向着天空拍打翅膀。
它要挣脱束缚，冲破黑暗，飞向蓝天。
场下，浅野空眼前闪回过往的一幕幕。
在忍界，在训练场训练到黑夜，磨穿手脚的皮肤，回家独自一人默默包扎，第二天继续训练。没有资源的平民忍者，能做得只有不断训练、再训练。
年弱力薄时被指派上战场，作为敌方忍者眼中最容易杀死的年幼忍者，艰难地逃过鹰隼般的敌人、完成任务。
在发现自然能量亲和天赋时的兴奋，被止水和同伴救助和教导时的感激。
……
哪怕背负再多黑暗和痛苦，只有坚持向前走，才有见到光明的一天。
所以，不要放弃啊。
“目标是那蔚蓝的、蔚蓝的天空……”
舞台上，两个少年的身影仿佛在发光。
唱完第一个小节，舞台后方的大屏幕上放映出一个短片。一个少年的剪影（止水出演），从简陋泥泞的环境中爬起，奋力追逐目标。
因为不能触碰官方对“擂钵街”的敏感神经，短片没有直接点出擂钵街，只是以模糊的意象，展示擂钵街少年走向光明，要面对的困境与努力。
但在场的擂钵街少年们都看出来，这说的是他们。
短片中模糊展示的环境的恶劣，团伙的欺压，外界的蔑视，孤立无援的处境——都是他们经历过的。
歌声可以传达情感。
他们听得出，演唱者不是出身优渥，站在片泥不沾的岸边轻飘飘地让他们努力。而是跟他们一样，经历过痛苦和黑暗。
歌声中，传递着知道黑暗、经历过黑暗，仍不放弃的希望。
与人才会社合作，接纳了擂钵街少年工作的店长们，也看出来短片的含义。
‘只是一群孩子啊，跟我家的臭小子一样。’烧鸟店的店长看向若原良一的眼神变得柔和。
难得被院长放出来，跟着孤儿院的孩子们一起来美食节的中岛敦，凝望舞台，在歌声第二遍响起时小声跟唱：“如果振翅高飞……”
中岛敦看一眼紧紧盯着他的院长，畏惧地低下头。
福泽社长也听出了歌曲的内涵，默默无言。他认可双子的志向与努力。
江户川乱步眯着眼睛低头咬了一口手上的红豆馅鲷鱼烧，口齿不清地说：“社长，你想与他们合作。”
社长没听清乱步说什么，皱起眉：“乱步，吃完再说话。”当心再次噎到。
对不知情的市民和游客来说，这只是一首励志歌曲和一支励志短片。
两名演唱的少年很帅，歌声不赖、充满蓬勃的生命力和感染力，现场氛围很好，他们很满意。
一曲终了，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不少年轻人打算回去查查这两个少年的资料，关注一下。
人群中，太宰治听完一曲，看着周围人群的反应，自言自语道：“浅野的目的达到了。”
人类总是这样，喜欢你，才会愿意了解你。
从前没人愿意去了解身负污名的擂钵街少年。
但只要有更多人关注和喜欢止水和卡卡西，他们就会愿意去了解止水和卡卡西代表的“擂钵街少年”的身份，看到更多少年们走出泥泞的努力，愿意给予这些少年公平的评价。
浅野空不仅想帮助少年们走出擂钵街，还想让“擂钵街出身”不再成为少年们需要掩藏的、让他们自卑的难言污点。
这是独属于浅野空的温柔。
他明白少年们心中的敏感与创伤，哪怕走出擂钵街，也不容易愈合。少年们需要认可。
太宰治转身离开人群。
那片从黑暗中走出的光明，连一直
凝视着黑暗的眼睛，也会为之炫目。胆小鬼突然想一个人藏回虚无的世界里。
走到会场边缘一片偏僻的小树林，电话铃声响起。太宰治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用活泼的声音说到：“哟，浅野！”
“太宰，你在哪里？”浅野空左右张望。
太宰说过今天会来，但到现在都不见联系。
“我来不了，首领突然给我发了任务。”太宰治抱怨道。
的确有突发任务，但他已经快速处理完了。
“是吗？”浅野空声音低下来，带着点点失落。
这里是灯光照射不到的偏僻之处。太宰治看着漆黑的夜空，树木的阴翳交织成一片黯淡的阴影，恍若幽冥。
太宰治突然想听浅野空的答案：“浅野，你认为努力是有用的吗？”
他一直有着冷酷的、绝望的清醒。
哪怕人才会社再怎么努力，依然救不了所有人。反而会因为善心而面临更大的困难与失望。
擂钵街少年们，肯定会有不少人自甘堕落，不愿努力，甚至转而去加入黑暗。只需要放弃底线，掠夺总是比劳动更轻松。
外界的市民，依然有不少人不会改变看法，厌弃擂钵街的少年，拒绝与擂钵街出身的人在一起工作。
利益相关，肯定会有人认定擂钵街的少年抢走了工作机会，让他们这些清清白白的良民找不到工作。
点评网的未来竞争对手，也不会放过这个明显的“弱点”，借此打压点评网。
还有横滨政府对擂钵街的打压和消息压制。
太宰治已经看到了未来。
因为清醒而又过目不忘，他忘不掉见过的所有人性的黑暗，对这个虚无的世界如此倦怠。
浅野空沉默一下，“不，我认为仅靠个人的努力，用处不大。”
“所以，我才为此而努力。环境，决定了90%的努力能否奏效。”
忍界中，没有资源，没有突出天赋，没有好老师的平民忍者，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无法突破，终其一生只能当个下忍，最高中忍，战场上的炮灰。
擂钵街的大多数孤儿，没有学识，没有技能，没有工作机会，再怎么不甘也难以挣脱束缚。
“所以我要为他们，创造一个让努力有效的环境。
让不愿意沉沦，想要走出擂钵街的人，能够凭借努力走出去。
他们会为了追逐心中的目标，而创造奇迹。”
之所以把网站取名飞鱼，是因为一个关于青鸟与飞鱼的传说。
传说有一种鱼，生活在海里，却有一双闪亮耀眼的翅膀。它经历过困难和苦难，翅膀渐渐暗淡，直到有一天遇见一只美丽的青鸟。
对天空的向往让它重新奋力拍打翅膀，与青鸟一起飞上天空。
“飞鱼”，是对所有身处困境的少年的希冀，希望他们终有一天能翱翔蓝天。
“是吗。”太宰治眼睫下垂，轻轻说。
为了追逐目标而创造奇迹啊……
——“我找到你了！”浅野空像飞鸟一样从树上跳下来，站到太宰治面前，“你还是来了！”
听到太宰突然问努力的话题，浅野空猜测他会不会可能听到《青鸟》。电话里太宰周围很安静，他用感知术一路往偏僻安静的地方找过来。
太宰治拿着手机，难得露出呆愣的神色。
浅野空忍不住伸出手，戳一下太宰治婴儿肥的脸。
软软的、温热的，很Q弹。
“既然来了，一起去酒店会场吃海鲜吧！织田作也在等你！”浅野空拉住太宰治的手，将他拉进树林外的灯光下。
骤然变亮的环境让太宰治眯了一下眼睛。他走出那个虚无
孤独的世界。
芥川兄妹，织田作之助和孩子们，江户川乱步和社长、与谢野晶子站在一起，在一个路灯下等待浅野空回来。他们约好一起结伴去酒店会场。
看到浅野空拉着一身黑西装的太宰治走过来，江户川乱步睁开眼睛上下打量两眼，眼中闪过明了，小声嘟囔着：“好运的家伙。”
找到了在意你的朋友。
“还是我更幸运！”江户川乱步得意叉腰，抬手一推侦探帽帽檐，小披风一抖，“6年前就被社长带回家！”
强行无视当年是他赖上社长的事实。
……
听完演唱，在美食节逛了一圈，中原中也回到了自己家。
中原中也一直关注着双子的动向，关注着双子帮助擂钵街少年的事业。
他知道双子开了人才会社，知道人才会社帮许多擂钵街少年介绍工作、资助失学孤儿上学，知道双子创办的招聘网站。
不比炙手可热的飞鱼点评网，飞鱼招聘网现在乏人问津，上面的招聘信息相比其它招聘网站而言比较稀少。
但飞鱼招聘网的特点是，上面的岗位都是面向擂钵街少年，网站上还有工作后优秀擂钵街少年的案例。
近几天，飞鱼招聘网上一下子更新上传了十几篇案例，还有一条带着少年们剪影的燃向视频，讲述了少年们走出擂钵街的过程。
经过商业培训的中原中也隐约能猜到，人才会社要准备给飞鱼招聘网引流了，大概率就是从美食节和点评网引流。
案例中，少年们在点评网的培训班中学习到职业技能，在工作中赚到了钱，不用再去偷、再去抢，可以养活自己与家人，堂堂正正地生活在阳光下。
部分少年已经带着家人搬出了擂钵街。
中原中也一篇一篇地看过这些案例，仿佛看到一个个从泥泞走进光明的身影。
为了保护隐私，案例中的少年们都没有露脸，照片中只有半身，名字也是化名。但中原中也还是认出来，其中一个案例的少年是曾经“羊”的同伴。
他的手上的一条刀疤，是跟着白濑去偷XX会的货物时，被XX会的人发现，在双方冲突时被砍伤的。
那一次，中原中也及时赶到救下了“羊”们，也与白濑爆发了争吵。白濑还是坚持中原中也有强大的异能力，应该带领他们踏平大大小小的Mafia组织，让他们过上好生活。
中原中也有些无力，“大家都有足够的食物和衣服，这样的生活还不好吗？”
那些组织人数众多、拥有热武器，都是不择手段的恶人。如果招惹上所有组织，他一个人怎么保护得了羊所有同伴的安全？
白濑激动得脖子都红了，他十分不理解中原中也：“还不够！你的异能力，明明能让我们得到更多！”
凭什么别人可以住大屋喝红酒，“羊”有中也这个强大的王牌，还要蜗居在擂钵街辛苦地为生活奔波？
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再次不欢而散。
从回忆回到现实，中原中也脱下帽子和披风，挂到一边树杈状的衣架上。
想到美食节的热闹，青鸟的歌声。中原中也钴蓝色的眼眸涌动着难言的思绪。
也许，双子真的能做到他们所说的——保护擂钵街所有孤儿，让他们走出晦暗。
他去到书房，再一次打开飞鱼招聘网。
网站今天更新了，在案例的页面，多出一个捐助入口。
中原中也点进去，没有犹豫地捐了一大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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