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雷四
晋无尤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林长悯出来。
林长悯一进巷子暗处，他便把人拦下：“拿到了吗。”
林长悯摇摇头：“雷家前三个继承人得突然，雷见火没拿到继承人该有的小份铸火，得等到他继任之后了。”
晋无尤陪着林长悯往回走：“雷老大擅交际，雷老二修为高，雷老三擅铸器，唯独这个雷老四不堪造就，邪门歪道的心思多，等下次我跟你来要。”
林长悯闻言冲晋无尤笑道：“可能真得靠隐元仙尊了，刚刚雷见火想杀人夺宝，我还是说你已经到铸山，他才肯放我出来。”
晋无尤此人端的一副不近人情的高冷冰山模样，实际上也确实不太通人情世故，脾气差，说话爱得罪人。
故而晋无尤的师尊三令五申，要求晋无尤人前少说话，装也得装出问歧宫宫主该有的气度。
但晋无尤和林长悯是旧相识了，根本懒得装，当即就要拔刀。
林长悯忙把人按住：“你干什么。”
晋无尤：“为民除害，铸山乃是修真界最**器产地，若是落到雷见火此等宵小手上，必然动摇修真界根基。”
林长悯：“那你把雷见火杀了之后呢？铸山可没第五个继承人了，届时铸山大乱，照样动摇根基。”
晋无尤：“那你说怎么办。”
林长悯睡了将近一日，可走了长长一段路，还跟雷见火见面，这会儿又打起哈欠，神色恹恹地开口：“先回去吧，我好困。”
他走着走着就要往地上摔。
“你是站不直吗！”晋无尤一把把人扶住，刚要骂人，又想起林长悯够惨了，他不能再给人捅刀子，硬生生憋了回去，“赶紧把病治好！回去跟我比试！”
林长悯靠在晋无尤身上，眼睛快要睁不开，说话也含含糊糊：“治不好了。”
晋无尤浑身一僵，到底还是骂了出来：“胡说什么！”
眼见林长悯靠着自己都能往下滑，晋无尤又低低骂了句，认命地收起刀，把人扛到背上。
林长悯一点儿也不见外，甚至还嫌弃道：“你肌肉练得太硬了。”
晋无尤彻底忍不住：“林长悯，你信不信我把你丢下去！”
林长悯：“我住青铜峰最里边院子的东屋，我怕冷，记得给我盖两床被子，有劳隐元仙尊。”
晋无尤黑着脸：“你不要得寸进尺！”
问歧宫宫主这辈子只背过几百斤的大刀，相比之下林长悯几乎没什么重量。
路上无聊，晋无尤干脆问起心中疑惑：“林长悯，我就知道你祸害遗千年，不会那么轻易死，但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林长悯：“之前误入上魔渊，学过相关功法。”
晋无尤：“云城之变到底怎么回事？”
那是导致林长悯从云端跌入尘埃的根源，本该是最不可触及的一道疤。
林长悯却平静地反问：“叶执怎么说的？”
叶执身为修真界盟主，当年就是叶执负责审他，说出的话也最为令人信服。
晋无尤：“你死之后，叶执重新调查云城之变，执意你是清白的，后来又说造成云城之变的事云徽自己家的叛徒，我调查的结果和叶执的没差多少。”
林长悯：“叛徒呢？”
晋无尤：“跑了。”
林长悯：“唔……”
晋无尤有些心虚：“我一定把他抓回来！”
林长悯没理他。
晋无尤憋气。
好友含冤而死，一百年了，他竟也没把凶手抓到。
还有那个叶执，不是有能耐把林长悯抓回去吗，也没抓到凶手！
想到叶执，晋无尤记起什么，对林长悯提醒道：“对了，铸山出了这么大事，叶执正在过来的路上，明天就能到。”
林长悯还是没理他。
晋无尤侧过头。
林长悯趴在他背上睡着了。
晋无尤：“林长悯！我真的会把你丢下去！”
·
口是心非的隐元仙尊到底没把林长悯丢下去，还把人送回床上，老老实实给盖了两床被子。
林长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觉得通体舒畅，体内罕见地流转着温暖灵力。
他心下了然，晋无尤昨晚送他回来后，给他输灵力了。
但此刻晋无尤不在屋里。
林长悯也没多想，晋无尤身为问歧宫宫主，总有要办的事。
他拿过枕边面具戴好，他找通讯石用灵力激活，那边很快有了回应。
阿青：“怎么了？”
林长悯：“我遇见晋无尤了，他认出了我。”
阿青有些意外，片刻后应道：“隐元仙尊火灵根得天独厚，又是问歧宫宫主，如果能得他全力相助……”
“不行！”林长悯出声打断，某种情绪从破败皮囊最深处爆发，右眼眼瞳浮现出久违的锐利。
可猛兽在冲破囚笼的那刻又被无形的力量死死锁住。
林长悯重重阖眼，将浊气吐出胸腔：“不行。”
阿青：“那你打算怎么办？”
林长悯握着通讯石，苍白手背上血管略微鼓起：“我……”
“砰——”
房门忽地被从外踹开，几个穿着铸山校服的弟子气势汹汹冲了进来。
林长悯在听到动静的瞬间就收起通讯石，他莫名道：“做什么？”
铸山弟子一左一右将他擒住：“你杀了雷四公子！长老和晋宫主等你过去问话！”
林长悯愕然：“雷四公子死了？”
铸山弟子没有回答，一路压着他到了铸山主殿。
大殿满目赭红，哪怕铸山死了四位继承人，弟子也都穿着赭红，晋无尤的白衣变成了整座殿里唯一异色。
林长悯望着晋无尤：“？”
晋无尤也望着他：“？？”
晋无尤问旁边的铸山长老：“这就是你说的凶手？”
铸山长老点头：“隐元仙尊，此修士就是雷四公子最后见到的人！”
晋无尤冰块似的脸上表情微妙：“你们说是他杀了雷见火？”
不等长老回答，晋无尤又道：“他的修为连只鸡都杀不死，你说他雷见火？”
林长悯：“……”
这就侮辱人了，他杀只鸡还是能杀死的。
晋无尤的特点就是不能说话，一说话就容易刹不住，否则他师尊也不会让他对外装高冷。
晋无尤本就堵着一口气，也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直接骂道：“你们之前说是洞明仙尊亡魂，请本尊过来除魔，本尊来了，你们说这个连鸡都杀不死的废……修士就是洞明仙尊？”
林长悯：“……”
其实你直接说废物也没关系。
毕竟是渡劫期的大能，晋无尤一怒，铸山的几个长老差点没跪下去。
“根据、根据守卫证词，他、他是最后见过雷四公子的人。”
林长悯知道此时自己该说点什么了。
他咳嗽两声：“晋宫主明见，在下身体抱恙，需铸火续命，昨晚携礼物拜访雷四公子，想要换取铸火，但雷四公子说他手上没有铸火，让我等他继任后再取。”
说到这里，林长悯认真回忆后又道：“我离开的时候，雷四公子没不正常。但我去的时候，他好像在等什么人。”
晋无尤看向领头的长老。
那位长老擦着额头的汗，和同僚对视一眼，壮着胆子道：“隐元仙尊，叶盟主就要到了，不如等等叶盟主……”
晋无尤沉着脸看过在场所有人，在最胆小那位长老跪下之前冷哼一声：“叶执审对过吗？”
长老们纷纷不敢搭腔，晋无尤和叶执不对付的事修真界皆知，哪次见了不得打得天昏地暗。
“本尊也很久不见叶盟主了，就在这儿等他过来，”晋无尤懒得跟这群人废话，扭头看向林长悯，一开口就卡了壳，“……你叫什么名字。”
“……”林长悯，“李还霭。”
晋无尤：“李还霭本尊就先带走了，叶执想要人，就让他来找本尊。”
说罢便带着林长悯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问歧宫宫主亲临，待遇自然跟林长悯一个废物散修天差地别，他住的叫小屋，晋无尤住的叫宫殿，摆设样样齐全，无一不金贵。
林长悯怕冷，一进殿就叫：“关门，关门！”
晋无尤心道欠了这个孙子的，他关门后转过身，林长悯早摘下冰凉的面具，跑到火盆边搓手取暖。
翠绿细带勒出一圈劲瘦的腰，林长悯为了防寒又穿的束袖，红衣配着火光，他恍惚间像看到了百年前那个明亮耀眼的来辞剑主、洞明仙尊。
林长悯疑惑地望向晋无尤：“傻站着干什么呢。”
晋无尤回神，走过来坐他旁边：“你到底什么体质，老有人往你头上扣黑锅。”
“运气不好吧，”林长悯把手暖热，在脸上搓了把，“你说你是被他们请来除掉我的？”
晋无尤：“我来这儿就是想看看谁诬陷你，没想到能碰见正主，案子扔给叶执得了，你跟我回问歧宫。”
林长悯想也不想：“不去，我现在是嫌疑人，走了不就是承认。”
晋无尤难得没跟他还嘴，而是神情古怪地看着他：“你该不会是在等叶执吧？难道你还对你那个师尊愚忠？”
林长悯跟了叶执两百年。
两百年间他对叶执唯命是从，叶执指哪儿他打哪儿，箭无虚发，无坚不摧。
世人都艳羡叶执收了他这么个徒弟，孝顺、听话。
只有林长悯知道自己不是孝顺、听话，他不过是喜欢叶执。
披着一件尊师敬道的皮，怀揣伦理所不容的心思。
所以落得现在的下场，是他咎由自取。
“我早就被叶执逐出师门了，哪儿还有什么‘忠’，”林长悯笑笑，向后靠在椅背，他双腿舒展，十指交叠，一副事事尽在掌握的欠揍气息，“晋无尤，是雷见火请你来的吧。”
晋无尤不解：“你怎么知道？”
林长悯：“很好猜……”
他话刚起了个头，晋无尤就警惕地看向门外。
很快，有人轻叩门扉。
百年未曾听过声音响在门外，林长悯愣愣望着那扇门。
耳边明明是灼烧的烈火，他却像听到了奔流不复的溪水。
叶执站在溪水尽头，儒雅不改。
“晋宫主，我来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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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悯闻言冲晋无尤笑道：“可能真得靠隐元仙尊了，刚刚雷见火想杀人夺宝，我还是说你已经到铸山，他才肯放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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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晋无尤的师尊三令五申，要求晋无尤人前少说话，装也得装出问歧宫宫主该有的气度。
但晋无尤和林长悯是旧相识了，根本懒得装，当即就要拔刀。
林长悯忙把人按住：“你干什么。”
晋无尤：“为民除害，铸山乃是修真界最**器产地，若是落到雷见火此等宵小手上，必然动摇修真界根基。”
林长悯：“那你把雷见火杀了之后呢？铸山可没第五个继承人了，届时铸山大乱，照样动摇根基。”
晋无尤：“那你说怎么办。”
林长悯睡了将近一日，可走了长长一段路，还跟雷见火见面，这会儿又打起哈欠，神色恹恹地开口：“先回去吧，我好困。”
他走着走着就要往地上摔。
“你是站不直吗！”晋无尤一把把人扶住，刚要骂人，又想起林长悯够惨了，他不能再给人捅刀子，硬生生憋了回去，“赶紧把病治好！回去跟我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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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无尤浑身一僵，到底还是骂了出来：“胡说什么！”
眼见林长悯靠着自己都能往下滑，晋无尤又低低骂了句，认命地收起刀，把人扛到背上。
林长悯一点儿也不见外，甚至还嫌弃道：“你肌肉练得太硬了。”
晋无尤彻底忍不住：“林长悯，你信不信我把你丢下去！”
林长悯：“我住青铜峰最里边院子的东屋，我怕冷，记得给我盖两床被子，有劳隐元仙尊。”
晋无尤黑着脸：“你不要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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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无聊，晋无尤干脆问起心中疑惑：“林长悯，我就知道你祸害遗千年，不会那么轻易死，但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林长悯：“之前误入上魔渊，学过相关功法。”
晋无尤：“云城之变到底怎么回事？”
那是导致林长悯从云端跌入尘埃的根源，本该是最不可触及的一道疤。
林长悯却平静地反问：“叶执怎么说的？”
叶执身为修真界盟主，当年就是叶执负责审他，说出的话也最为令人信服。
晋无尤：“你死之后，叶执重新调查云城之变，执意你是清白的，后来又说造成云城之变的事云徽自己家的叛徒，我调查的结果和叶执的没差多少。”
林长悯：“叛徒呢？”
晋无尤：“跑了。”
林长悯：“唔……”
晋无尤有些心虚：“我一定把他抓回来！”
林长悯没理他。
晋无尤憋气。
好友含冤而死，一百年了，他竟也没把凶手抓到。
还有那个叶执，不是有能耐把林长悯抓回去吗，也没抓到凶手！
想到叶执，晋无尤记起什么，对林长悯提醒道：“对了，铸山出了这么大事，叶执正在过来的路上，明天就能到。”
林长悯还是没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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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无尤：“林长悯！我真的会把你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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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觉得通体舒畅，体内罕见地流转着温暖灵力。
他心下了然，晋无尤昨晚送他回来后，给他输灵力了。
但此刻晋无尤不在屋里。
林长悯也没多想，晋无尤身为问歧宫宫主，总有要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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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怎么了？”
林长悯：“我遇见晋无尤了，他认出了我。”
阿青有些意外，片刻后应道：“隐元仙尊火灵根得天独厚，又是问歧宫宫主，如果能得他全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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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悯重重阖眼，将浊气吐出胸腔：“不行。”
阿青：“那你打算怎么办？”
林长悯握着通讯石，苍白手背上血管略微鼓起：“我……”
“砰——”
房门忽地被从外踹开，几个穿着铸山校服的弟子气势汹汹冲了进来。
林长悯在听到动静的瞬间就收起通讯石，他莫名道：“做什么？”
铸山弟子一左一右将他擒住：“你杀了雷四公子！长老和晋宫主等你过去问话！”
林长悯愕然：“雷四公子死了？”
铸山弟子没有回答，一路压着他到了铸山主殿。
大殿满目赭红，哪怕铸山死了四位继承人，弟子也都穿着赭红，晋无尤的白衣变成了整座殿里唯一异色。
林长悯望着晋无尤：“？”
晋无尤也望着他：“？？”
晋无尤问旁边的铸山长老：“这就是你说的凶手？”
铸山长老点头：“隐元仙尊，此修士就是雷四公子最后见到的人！”
晋无尤冰块似的脸上表情微妙：“你们说是他杀了雷见火？”
不等长老回答，晋无尤又道：“他的修为连只鸡都杀不死，你说他雷见火？”
林长悯：“……”
这就侮辱人了，他杀只鸡还是能杀死的。
晋无尤的特点就是不能说话，一说话就容易刹不住，否则他师尊也不会让他对外装高冷。
晋无尤本就堵着一口气，也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直接骂道：“你们之前说是洞明仙尊亡魂，请本尊过来除魔，本尊来了，你们说这个连鸡都杀不死的废……修士就是洞明仙尊？”
林长悯：“……”
其实你直接说废物也没关系。
毕竟是渡劫期的大能，晋无尤一怒，铸山的几个长老差点没跪下去。
“根据、根据守卫证词，他、他是最后见过雷四公子的人。”
林长悯知道此时自己该说点什么了。
他咳嗽两声：“晋宫主明见，在下身体抱恙，需铸火续命，昨晚携礼物拜访雷四公子，想要换取铸火，但雷四公子说他手上没有铸火，让我等他继任后再取。”
说到这里，林长悯认真回忆后又道：“我离开的时候，雷四公子没不正常。但我去的时候，他好像在等什么人。”
晋无尤看向领头的长老。
那位长老擦着额头的汗，和同僚对视一眼，壮着胆子道：“隐元仙尊，叶盟主就要到了，不如等等叶盟主……”
晋无尤沉着脸看过在场所有人，在最胆小那位长老跪下之前冷哼一声：“叶执审对过吗？”
长老们纷纷不敢搭腔，晋无尤和叶执不对付的事修真界皆知，哪次见了不得打得天昏地暗。
“本尊也很久不见叶盟主了，就在这儿等他过来，”晋无尤懒得跟这群人废话，扭头看向林长悯，一开口就卡了壳，“……你叫什么名字。”
“……”林长悯，“李还霭。”
晋无尤：“李还霭本尊就先带走了，叶执想要人，就让他来找本尊。”
说罢便带着林长悯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问歧宫宫主亲临，待遇自然跟林长悯一个废物散修天差地别，他住的叫小屋，晋无尤住的叫宫殿，摆设样样齐全，无一不金贵。
林长悯怕冷，一进殿就叫：“关门，关门！”
晋无尤心道欠了这个孙子的，他关门后转过身，林长悯早摘下冰凉的面具，跑到火盆边搓手取暖。
翠绿细带勒出一圈劲瘦的腰，林长悯为了防寒又穿的束袖，红衣配着火光，他恍惚间像看到了百年前那个明亮耀眼的来辞剑主、洞明仙尊。
林长悯疑惑地望向晋无尤：“傻站着干什么呢。”
晋无尤回神，走过来坐他旁边：“你到底什么体质，老有人往你头上扣黑锅。”
“运气不好吧，”林长悯把手暖热，在脸上搓了把，“你说你是被他们请来除掉我的？”
晋无尤：“我来这儿就是想看看谁诬陷你，没想到能碰见正主，案子扔给叶执得了，你跟我回问歧宫。”
林长悯想也不想：“不去，我现在是嫌疑人，走了不就是承认。”
晋无尤难得没跟他还嘴，而是神情古怪地看着他：“你该不会是在等叶执吧？难道你还对你那个师尊愚忠？”
林长悯跟了叶执两百年。
两百年间他对叶执唯命是从，叶执指哪儿他打哪儿，箭无虚发，无坚不摧。
世人都艳羡叶执收了他这么个徒弟，孝顺、听话。
只有林长悯知道自己不是孝顺、听话，他不过是喜欢叶执。
披着一件尊师敬道的皮，怀揣伦理所不容的心思。
所以落得现在的下场，是他咎由自取。
“我早就被叶执逐出师门了，哪儿还有什么‘忠’，”林长悯笑笑，向后靠在椅背，他双腿舒展，十指交叠，一副事事尽在掌握的欠揍气息，“晋无尤，是雷见火请你来的吧。”
晋无尤不解：“你怎么知道？”
林长悯：“很好猜……”
他话刚起了个头，晋无尤就警惕地看向门外。
很快，有人轻叩门扉。
百年未曾听过声音响在门外，林长悯愣愣望着那扇门。
耳边明明是灼烧的烈火，他却像听到了奔流不复的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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