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无意撩拨_无意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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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无意撩拨

  这话不说清,以后就说不清了。江云识赶忙截图去解释,事情不是他看到的那个样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这才是原话。】

  沈砚清其实已经猜到,凭她脸皮那么薄,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但就是忍不住想逗一逗她。

  【没关系。】

  这三个字让江云识松了一口气。

  s:【可以同时吃,不耽误。】

  可以同时吃,不耽误……

  简短的一句话,不由让江云识脑子里出现了奇奇怪怪的画面,脸蹭的就红了。

  这个男人,真的是……

  坏透了!

  两点左右,江云识下了中巴车。她没告诉陈美兮今天回来,她如果提前知道,肯定又要去杀鸡买菜忙活一天。

  家里的房子是自建房,就一层带个小院子。她没去宗城的时候在院子里养了些花,现在家里只剩陈美兮一人,她要开麻将房根本没时间照顾。如今院子里杂草丛生。

  江云识开门进屋,放下背包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养父上了一炷香。而后简单打扫了一下房间,做完这些,她去街上的麻将房去找陈美兮。

  小镇上能考出去的大学生不多,当年江云识考上宗城医学院时,陈美兮大手笔摆了两桌宴席,邀请亲戚街坊过来庆祝,第二天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条街。

  这会儿江云识回来,街坊邻居见了她无不惊讶欢喜,笑意晏晏地同她打招呼,有些阿姨还调侃“小江医生回来了”。

  江云识边走边跟他们话家常,还差一个路口就要到麻将房,邻居刘阿姨三两步跑过来,一把拉住她,“哎呀小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刘姨我刚到呢。”

  “真好真好,去了大城市就是不一样。”说着刘姨拍了下脑门儿,“哎呦你看我这记性。我本来是回来叫人帮忙的,快走跟我去麻将房,何芸谨那妞子正在跟你妈撒泼呢!”

  短短五分钟的路程,江云识已经差不多了解了事情经过。何芸谨三天前就回来了。倒是没跟以往一样浓妆艳抹,打扮得清秀干净,还颇有心地带了些东西给陈美兮。那两天也没有出去野,安安分分地帮着看了两天生意。

  旁人都跟陈美兮夸何芸谨,没白出去闯荡,这眼看着懂事了,也知道疼人了。陈美兮也高兴,这两天变着花样地给何芸谨做好吃的,跟她商量要么不要走了,在镇上帮她找份工作。

  何芸谨当时没拒绝,陈美兮以为有戏,立刻托关系找了人。方才两人在前台聊起这件事,何芸谨一听让她去百货公司做收银,立马翻脸了。

  大声斥责陈美兮看不起她,不支持她的梦想。总之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钱上面。

  江云识听得心堵,不觉加快脚步。

  刚走到麻将房门口,歇斯底里的争吵声就传了出来。何芸谨仿佛受了极大委屈,大声斥责陈美兮不配做她母亲。江云识掀开帘子走进去,撞上来打麻将的客人。个个脸色不太好,嘟囔着这么晦气以后不来了。

  “说来说去你只是回来跟我要钱的。”

  “不然呢?!这种破地方不为了拿钱谁要回来!我早就跟你说过,经纪公司要交押金才能给我资源,不是你耽误我早就红了!”

  陈美兮被她荒唐的言论气得脸色发白,忍了忍还是苦口婆心劝解,“你长点心。先跟你要钱的人都是骗子。”

  她虽然没什么文化,可镇上派出所的警车经常用喇叭播报,不要相信刷单,不要随便给陌生人打钱云云。

  “你就是不想给!”何芸谨仿若来讨债的太妹,用力拍打吧台跟陈美兮叫板,“江云识不是给了你好多钱吗,你分我一点就行。给她存着做什么?她不过是个养女,我才是你亲女儿!”

  陈美兮被她嚷得脑子发晕,估摸是血压上来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云识进来后直接绕进前台扶陈美兮坐下,低声询问:“妈,你还好吗?”

  陈美兮皱着眉头说不出话来,只能摆摆手。

  “呵,你倒是回来的巧,赶来当孝女啊?”何芸谨目光上下扫着江云识,不屑地撇了撇嘴。

  江云识给陈美兮抚着胸口顺了顺气,才转过身看了她一眼,“妈血压高不能生气你不知道?”

  “那我缺钱你们不知道?再说她不没事吗!”何芸瑾嘲弄地啧了声,“有事也没关系,有你啊。这可是表现的时候。”

  钱钱钱!张嘴闭嘴只有钱!

  “你想当明星?”

  何芸瑾扬起下巴,“不行吗?你都能当医生我凭什么不能当明星?如果不是你们两个扫把星我说不定早就红了!”

  江云识目光凉了几分,一把抢回被她拿走的钱,“当明星之前,你应该先学着怎样去当个人。”

  何芸瑾没想到江云识敢上手把钱抢回去。

  从小到大,江云识都没曾动过她一根汗毛。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她是领养的,这里从来不是她真正的家。

  她来那会儿刚十岁,双亲车祸去世,亲戚没人愿意管,陈美兮是她母亲好友,一咬牙就给带回来了。

  那时候何芸谨才八岁,她不明白为什么父母要把一个不相干的孩子带回家,还给她买好看的衣服和学习用品。她只知道父母本来该给她的爱分给了别人,而对方显而易见地比她优秀,她要气死了。

  后来父亲生病去世,她把这件事怪到江云识头上。有人来了她就哭诉,如果不是为了赚钱给江云识上医学院,父亲根本不会患上肺癌,都是累出来的!

  江云识意外掉进井里那次,她多希望她永远上不来。后来这想法不小心说出来,从来没打过她的陈美云往她背上狠狠拍了一巴掌,问她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想法。

  从小到大,身边的人全都喜欢江云识,每次提起她们,总是对江云识竖起大拇指,对她只能无言地摇头。

  可这能怪她吗?!如果不是父母那么偏心,如果不是江云识抢了本来属于她的一切,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敢骂我?!”何芸谨恼羞成怒,转身就抓到了牌桌上的烟灰缸,“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骂我!”

  江云识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告诉她,“你只要丢过来,我就让你出不了这个门。”

  他们小时候不是没打过架。有时候父母买了双份的东西,何芸谨不仅要自己的,还要抢走江云识的。抢走的同时还要骂她一句没爹没妈的孤儿。

  那时候江云识瘦,虽然大两岁但占不到什么便宜。有时还会让何芸谨占上风。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江云识越发亭亭玉立,身高抽到一米六八。而何芸谨的身高最终停留在了一米六。然而身高不是最关键的,她知道程南那家伙教过江云识防身术,现在再动手,她占不到任何便宜。

  何芸谨这口气不上不下,终究气不过,扬手一扔。不锈钢烟灰缸砸在玻璃门上,哗啦啦碎了一地。

  这会儿陈美兮差不多缓过来一些。听见这动静不由肩膀一缩,瞪着何芸谨好半天,咬牙切齿骂了一句:“孽畜!”

  “是,我是孽畜。她才是你的亲亲女儿!”

  江云识看了她一眼,扭头找来扫把,将碎玻璃打扫干净。何芸谨看着这一幕,懒洋洋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麻将牌,“就你会装。喏,椅子下面还有呢!”

  江云识不声不响打扫完,收好扫把和灰斗,走过来朝她伸手。

  “干嘛?”何芸谨戒备地看着她。

  “拿钱,换玻璃。”

  “笑死,你看我像有钱的样的吗?”

  江云识也跟着笑,身子倚在柜台上,不轻不重地说:“何芸谨,我上次回来在这里装了监控,你不知道吧?”

  她心头一跳,“什么意思?”

  江云识指了指冰柜上方的墙角,那里果然有个黑色的天眼。这是有一次陈美兮说帐总对不上,怕是有手脚不干净的人,她听了找人给装的。

  何芸谨顺着看过去,脸色变了变,随后嗤笑一身,“是哦,有监控。然后呢?”

  想用这个威胁她?她连个湖笔都算不上,谁会在乎她怎么样!江云识拉了张椅子坐她对面,目光锐利地看着她。起初何芸谨还跟梗着脖子跟她对视,没多会儿就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江云识靠着木头椅子的靠背,说得风轻云淡,“你不是想出名吗?我可以帮你。只要把这段监控截出来,发到短视频平台,给你配上个夺人眼球的标题,你瞬间可以家喻户晓。”

  如今短视频的力量不用多说,广大网友可以帮忙找到丢失的狗子,也可以让一家原本经营良好的饭店面临倒闭。这里面有人真情实意,有人跟风,但不能否认的是它宽泛的覆盖性和实效性。

  何芸谨似乎有些怕了,嘲讽的笑僵在嘴角,身子也不由得坐正了。但仍旧嘴硬到:“江云识你不用吓我。”

  网上爆料的多去了,也不是每一个都得到了关注。

  “是不是吓你试一试就知道了。”江云识秀气的眉毛挑了挑,“何芸谨我告诉你,再犯浑我能让你这辈子都进不了娱乐圈,甚至连宗城都混不下去!”

  她的气势越强,何芸谨就越心虚。因为电光火石之间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江云识不知走了哪辈子的狗屎运,勾搭上了宗城名流圈里某个千金小姐。

  据说那位大小姐家里产业不计其数,生活日常就是挥金如土。娱乐圈里那些当红的艺人对她也只有讨好的份,因为根本得罪不起。

  心脏砰砰跳了几下,何芸谨嗫嚅半晌没蹦出一个字。

  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江云识也懒得再去废话。指指坏掉的玻璃门告诉她,“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明天那里要恢复成原样。”

  何芸谨翻了个白眼,心里不服,但也没敢再吭声。

  江云识也不在意,起身走到吧台前,抽了几张纸巾给陈美兮擦眼泪,“走吧,跟我回家。”

  天色尚早,两人没直接回家,顺路去了趟菜市场。出来前看见街边小店在洗货,江云识又给陈美兮买了好几件衣服。

  “买这么多干嘛,我根本穿不过来。”

  “夏天热,天天都要换衣服,你一天穿一件也换不了几天。”

  陈美兮心情恢复过来,回到家就进厨房给江云识做饭。江云识在一旁打下手,嘴里不时嘀咕“原来是这么做的”。

  陈美兮好笑,揶揄着,“是谁之前说回来要给我露一手的?”

  当然是她。但看着对比太惨烈,分明就是班门弄斧。

  江云识耍赖,伸出一只白皙的爪子晃了晃,“您看,这不是露了一手。”

  陈美兮忍不住笑,在她手背轻轻怕了一下,“赖皮。”

  晚上何芸谨没回来吃饭。陈美兮给她打了三个电话都没接,江云识找了两个盘子拨出来一份留给她。

  吃完饭,两人坐在院子里的小竹椅上聊天。今晚月亮很圆,周身晕着一层光圈,有种朦朦胧胧的美感。

  陈美兮摇着扇子说,“多亏有你,现在也就只有你能镇得住她。”

  “妈,要不麻将房先关关,你跟我去宗城呆一段时间?”

  “你那么忙,我去不是给你增添负担。”不等她说话,陈美兮将碎发掖她到耳后,轻声说,“我在这里呆惯了,大城市反而住不惯。”

  话落开玩笑似的说了句:“你那里肯定没有家里宽敞。”

  江云识无奈,“您真会把天聊死。”

  在宗城买个三四百来平方的房子,估计她要从猴开始打工。

  接着又聊了会儿,陈美兮讲一些最近发生的事,而后想起什么,问:“你跟程南住一块呢?”

  “没住一块儿,我们是邻居。”

  “挺好,有个照顾。记得你小时候被阿瑾欺负了就往他家里跑。这次回来不过去看看?”

  “要的。”程南虽然没提,但心里肯定挂念父母,她一定要过去看看的。

  两人在院子里坐到九点多,陈美兮有些困就先进去睡觉了。江云识坐着吹了会儿风,手臂忽然发痒,这才发蚊香烧没了。

  她起身,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忽然有些想知道沈砚清有没有看见这么美的景色。

  如果没看到,她可以送他一个。

  江云识对着月亮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收好手机回了房间。

  心有灵犀似的,沈砚清在这时候发了视频通话。江云识懒散地趴在床铺上,接通视频。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精美的天花板,几秒后有人走进镜头。沈砚清端着水杯在喝水,他仰着头,下颚线锋利,随着吞咽的动作喉结上下滑动,一道晶莹的水珠顺着湿润的发梢滴落,沿着修长的脖颈慢慢下滑,最终没入领口。

  江云识万万没想到,一点开看到的会是这样活色生香的画面。那杯水像是从她这里抢走的,让她莫名口干舌燥。

  “你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喝水?”给她看渴了。

  沈砚清放下杯子,浅粉色的嘴唇上还有些湿润。听见她问,忽而笑了一声,“喝水还要挑个时辰?”

  江云识也觉着自己这个问题有些无理取闹,抱着手机翻了个身,也笑开了,“你刚洗完澡吗?”

  他拿起手机,转身倚在吧台边,语气有些狎昵,“洗干净了方便食用。”

  本来这茬已经翻过去,她也故意忘得差不多了。这会儿再提起来,脸颊还是不由自主地发热。想了半天不知如何回嘴,索性生硬地转移话题。

  “你今天忙不忙?”

  “最近公司事情多,是有些忙。”沈砚清拿着手机去了书房,在皮椅上坐下来,“你呢,回家都做了什么?”

  江云识想了想,娓娓道来:“跟我妈去买菜买衣服,一起做了饭。”

  顿了顿又说:“还顺便收拾了熊孩子。”

  沈砚清轻笑,“看来过得十分充实。不过你还会收拾人?”

  “是的呀,不像吗?”

  “是有些想象不出那个画面。”

  江云识握起拳头,佯装凶狠地挥了挥,“我其实很凶的。”

  沈砚清不置可否,只到:“褚云珩家里有只布偶,生起气来跟你有些像。”

  炸毛小猫一只,奶凶奶凶的。

  “布偶那么漂亮,我哪里有它那么可爱。”

  “看问题的角度要多面,你该带入我的视角。”沈砚清有些散漫地笑了笑,“那自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亲昵的话语越说越顺口,江云识领教过多次,还是难免红了脸。

  夜渐深,月光似乎暗淡了些。奔波一天,困意渐渐爬上眼角。江云识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泪花在眼底打转。

  沈砚清见了,当即让她去睡觉。

  “你还要忙吗?”

  “再看一会儿文件。”

  她嗯了一声,语速变得缓慢,“那有时间再聊。”

  沈砚清答应她,“好。”

  挂断电话,江云识眼皮开始打架。忽而想起拍的照片还没有给他看,强撑着困倦发了过去,而后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没过多久,昏暗的夜色中手机屏幕缓缓亮起。屏幕上弹出一条来自于沈砚清的未读信息:

  【今夜月色真美。】

  五分钟之前――

  结束通话后沈砚清便开始看文件,没多会儿收到了江云识发来的信息。是她拍下的月亮。

  静下心来欣赏月色这种事,似乎很久不在他的生活中出现。可此时此刻,他忽然有些想去看看。

  身在两地,望着同一个月亮,也算是一场浪漫的约会。

  他拿着手机走到窗边。月亮悬挂在高高的天空,被太阳的光围绕着才看起来这样温柔。

  沈砚清忽而笑了一声,总是觉得有些像他和江云识。她是太阳,他则承蒙着她的光亮。

  心中隐隐悸动,没多想编辑了一条信息。可待回过神,又觉得有些话应当面对面说。

  沉吟片刻,手指点着闪烁的光标,从最后一个字开始一点一点删除――

  |。-你-想-很-我-,-柔-温-也-风

  作者有话说:

  “今晚月色很美,风也温柔,我很想你”出自日本作家夏目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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